察覺到邵旗臻三人間的暗潮洶涌,古恬恬也正在想該給自己編個什麼身份纔好,這時候聽見他問就自然地接了下去,“我就是問總裁有沒有看見你。”
“我在那邊。”林培說着指了下身後的方向,然後纔對着邵旗臻他們三人說,“總裁跟兩位先生要聊正事吧,我們這些小職員就不打擾了。”說完,他就牽起古恬恬的手朝他剛開始站的地方走去。
邵旗臻看着兩人牽在一起的手,眉頭幾乎打成了結,但最終卻什麼也沒說。
“林助理什麼時候找了這麼個漂亮的女朋友?”跟溫景站在一起的,是邵氏集團元老之一的李經年,看着兩人攜手離去的背影,他笑呵呵地問道。
“小夥子要相貌有相貌,要身份有身份,什麼樣的女孩子找不到?”溫景也是笑呵呵地接口,“不過看剛纔的樣子,我還以爲是阿臻的女朋友呢!”
“溫叔叔說笑了。”邵旗臻輕描淡寫地把這個話題帶過去。
他們三個打着太極,而另外一邊,古恬恬被林培帶到了秘書室的美女們集中的地方,郝靜瞄了一眼二人相握的手,“你就不怕總裁剁了你的手嗎?”
林培趕緊鬆開,同時舉起手錶示無辜。
“你們倆乾脆彆扭死算了!”李心兒沒好氣地白了他們一眼,然後對着古恬恬說道:“恬恬你還是離林特助遠一點兒,省得被某人的醋缸淹死。”
古恬恬抿嘴笑了一下,“我知道。”
“咳咳!”郝靜紅着臉假咳了幾聲,順便轉移話題,“恬恬,我剛纔看見溫雅瑤去陽臺了,她沒有怎麼着你吧?”
“沒有。”古恬恬搖搖頭。
“恬恬你別怕她,不就是仗着她爹有幾個臭錢嘛!”年紀最小的於夢怡不屑地撇撇嘴巴,“成天把我們總裁當成是她的所有物,那樣子讓人看見都覺得想吐。”
她的話剛說完就被李心兒暗中掐了一把,“哎喲,心兒你掐我幹嘛呀?”
“誰讓你那麼多話的?”李心兒白了她一眼,繼續跟古恬恬八卦,“其實她以前不是這樣的,雖然一直都在倒追我們總裁大人,但是沒有像現在這麼過分,好像總裁身邊只要有女人出現就會成爲她的情敵一樣。”說到這裡,她突然指了指自己的腦門兒,“我覺得她這裡有問題!”
“不會吧?”聽見她的話,於夢怡驚訝地長大了嘴巴,“不會因爲追不到我們總裁,所以就得了神經病吧?”
聽着她們七嘴八舌地討論着溫雅瑤,而且大部分都不是什麼好的評價,不知道爲什麼,古恬恬突然覺得溫雅瑤很可憐,畢竟喜歡一個人是沒有罪的,雖然行爲偏執了一點兒,但也值得同情。
“你別聽她們胡說八卦。”這些美女秘書裡,只有郝靜知道她跟邵旗臻真正的關係,怕她會胡思亂想,郝靜悄悄地趴在她耳邊說道,“那都是溫雅瑤一廂情願的,總裁對她沒有意思。”
“我知道。”古恬恬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笑容,“我沒有多想。”
“那就好,爲了那種人不值得!”聽到她的話,郝靜也就真的放心了,“真羨慕你們啊,雖然總裁看起來冷冰冰的不喜歡搭理人,而且還是那種會把小孩子嚇哭的類型,不過他要是對人好起來,那個人一定會成爲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聽出她語氣中帶着淡淡的惆悵,古恬恬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道:“你跟林特助到底怎麼回事?”
“也沒怎麼回事。”郝靜搖搖頭,拉緊了肩膀上林培的西裝外套,“我就覺得現在這樣挺好的,在一起之後要考慮的事情太多,我還沒有做好準備。”
見她似乎不願意多談的樣子,古恬恬也就識趣地不再問了。
因爲要開主題甜品店,店裡所有的東西都是唯一無二的,必須要定做纔可以,所以甜品店的裝修進度很緩慢,不過古恬恬也不着急,反正她有的是時間,爲了能開一家理想的甜品店,她願意花這些時間,因爲她覺得很值得。
裝修開始之後,古恬恬也不整天整天地跑去監督了,一般都是上午半天在家裡上網、做甜點,中午做好飯給邵旗臻送到公司裡去,下午纔會去甜品店轉轉看看,沒什麼事的話就回家,或者去孤兒院看看大家。
這天她照例給邵旗臻送了午飯,兩個人一起吃完之後,她就搭乘公交車去甜品店監工,邵旗臻本來說是讓司機送她的,不過她覺得自己沒那麼嬌氣,反正她前面二十多年的人生都是這麼過來的,搭乘公交車也早就成爲了習慣。
今天跟往常一樣在店裡轉了一圈,挑出幾處自己不甚滿意的地方讓裝修工人返工,然後她就準備離開了,可是就在她轉身走的時候,身後卻有一個聲音叫住了她:“恬恬?”
古恬恬回過頭,看見了一張她永遠都不想再看見的臉,“你怎麼在這裡?”
“我正好路過,看着背影像你,沒想到真的是你啊!”雷鳴臉上也是一副很意外的樣子,“你怎麼會來這個地方?”
“不關你的事。”古恬恬不想跟他多說話,轉身就想離開,雖然她不願意在跟前任分手之後就變成陌生人,但雷鳴的所作所爲實在是太令她寒心了,當初要不是邵旗臻和歐逸航正好經過幫了她,還不知道那些凶神惡煞的要債人會對她怎麼樣呢!
“哎!”雷鳴卻沒打算把這當成是一次擦肩而過,他疾走兩步攔在古恬恬身前,“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呢?怎麼說,我們兩個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你怎麼能對我這麼冷淡呢?”
古恬恬冷冷地看着他,“從小一起長大的,你不是也能讓我幫你揹負那麼多高利貸嗎?”
她本來不想再提這件事了,畢竟要不是他做了那麼缺德的事情,她也不會遇到邵旗臻,更不可能跟他有什麼牽扯,就算是功過相抵了,可是雷鳴偏偏還這麼不識趣,非逼着她舊事重提!
“那次不是我走投無路了嘛!”聽她提起那件事,雷鳴的神色有點兒不自然起來,“你放心吧,我已經戒賭了,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上次的事情就這麼算了,但是你以後怎麼樣跟我沒有絲毫關係!”古恬恬實在不想跟他多做糾纏,“請你讓開,要不然我喊了!”
雷鳴看她真的生氣了,不敢再繼續糾纏,“好好好,我讓,我讓還不行嗎?你別生氣,回頭我再請你吃飯好不好?”
古恬恬沒有回答,徑直離開了。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人羣中,雷鳴也準備繼續去做自己的事,結果卻看見一個穿西裝戴墨鏡的高大男人攔在身前,他下意識地就想跑,但是想想自己已經不欠賭債了,邁出的腳就又收了回來。
“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黑西裝的男人居高臨下地看了他一眼,聲音完全沒有起伏地開口說道:“我們家小姐想要見你。”
“你們家小姐?”雷鳴奇怪地看着他,“你們家小姐是誰?我認識嗎?”
黑西裝男人沒有功夫跟他解釋,直接伸手扯住他的衣領朝停在路邊的一輛高級房車走去,“你去了就知道了。”
要見雷鳴的人是溫雅瑤,她也是正好坐車經過這裡,看到他跟古恬恬在路邊說話,這才叫人去把他“請”了過來。
她已經知道了那天在邵氏集團紀念酒會上的女人,就是那個她曾經遇見過好幾次的小保姆,那天酒會結束之後她就讓人去查了,當得知這個結果的時候她還驚訝了許久,她見過的古恬恬並不算是多麼出衆的女人,可是那天晚上的古恬恬卻令她刮目相看,於是她本來就對古恬恬的存在耿耿於懷,經過那天晚上之後,已經上升到眼中釘肉中刺的程度了。
雷鳴見到人之後,確定不是自己認識或者是曾經見過的,忍不住問道:“不知道這位小姐叫我來到底是爲了什麼事?”
“剛纔和你說話的那個女人,你跟她是什麼關係?”溫雅瑤看了面前的男人一眼,問道。
“你是說恬恬啊?”聽到她只是想打量古恬恬的事情,雷鳴暗自鬆了一口氣,他還以爲是自己不知道什麼得罪的人嗯!“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以前也曾經是男女朋友,不過已經分手了。”
“那你知道她現在跟誰在一起嗎?”溫雅瑤又問道。
雖然那天酒會過後爹地告訴過她,說林培跟古恬恬纔是一對兒,但她卻不是很相信,畢竟她曾經遇到過那個女人跟邵旗臻一起出現過好多次,儘管是以保姆的身份,但是他們畢竟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他們兩個發展姦情的機會可是比林培大得多了!
雷鳴搖搖頭,他剛纔跟古恬恬也就說了幾句話,根本就沒有機會打聽她現在的感情生活,不過即使是他問,古恬恬估計也不會告訴他就是了。
看他的反應溫雅瑤也不失望,朝身邊的黑西裝男人伸出了手,黑西裝男人會意地從口袋裡拿出一疊錢遞給她,她接過來之後直接甩給了雷鳴,“去給我打聽清楚,這是訂金,打聽清楚之後少不了你的好處!”
雷鳴看着眼前的一沓子粉紅色鈔票,吃驚得連眼珠子都不會轉了,“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打聽清楚所有你想知道的事情!”
“嗯。”溫雅瑤對他的回答很滿意,揮揮手讓黑西裝男人把他的聯繫方式留下之後,然後就吩咐司機開車了。
雷鳴站在原地站着房車絕塵而去,又低頭看了看手中一疊厚厚的鈔票,突然覺得像是做了場夢一樣,不過有錢賺
他當然是開心的,而且對方指定的這個賺錢方式又是十分容易的,看來他什麼時候得把古恬恬約出來好好聊一聊才行。
而另外一邊,本來心情很好的古恬恬因爲雷鳴的突然出現,又想起了那些不開心的事情,所以心情也低落了不少,她原本是打算直接回公寓的,可是卻臨時改變了主意,踏上了去天使孤兒院的公交車。
到孤兒院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她剛進門就看見一對年輕的夫妻正在跟小朋友們玩耍,應該是想來這裡領養孩子的吧,曾經她也遇到過這種情況,很多來領養孩子的夫妻看見她乖巧懂事,都想讓她做自己的女兒,可是她卻全部都拒絕了,因爲她一直都在等着自己的親生父母來接她,可惜直到現在都沒有等到。
她沒有去打擾那對年輕的夫妻,而是轉路去了院長辦公室,凌菲看見她很吃驚,因爲她前天才剛剛來過,“恬恬,你怎麼回來了?”
“不想回家,所以就過來了。”古恬恬往她辦公室的沙發上一坐,長長地嘆了口氣,“我剛纔看見又有人來領養孩子了?”
“嗯,說是想過來看看,跟孩子們熟悉熟悉。”凌菲說着,從辦公椅上移坐到她身邊,“怎麼不開心了?跟男朋友吵架了?”
古恬恬搖搖頭,“沒有,我們纔不吵架!”
“那這是誰惹你了?嘴嘟得都能掛醬油瓶了!”凌菲說着捏了捏她嘟起的嘴巴,“對了,你不是說要把男朋友帶來給阿姨瞧瞧的嗎?怎麼這麼久了都沒見你把人帶過來啊?”
“他太忙了,抽不出空。”古恬恬又嘆了口氣,“等他忙過這一陣子吧。”
“行了行了,別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了!”被她嘆氣嘆得心煩,凌菲開始趕人了,“正好休息室那邊收拾東西缺人手,你不急着回去的話就去幫忙吧。”
古恬恬點點頭,“好,正好我也想找些事情做。”
收拾完活動室已經快晚上七點了,想着這幾天邵旗臻都是在外面應酬,古恬恬回去也是一個人吃飯,所以就留下來跟大家夥兒熱熱鬧鬧地吃了一頓飯,然後才搭乘最後一班公交車回家。
回到市區的公寓時,她才發現邵旗臻已經回來了,打開門就看到他背對着門坐在單人沙發上,客廳裡只開了一盞小夜燈,朦朧的燈光灑在他身上,古恬恬覺得那是她有史以來看過的最美好的畫面。
不知道爲什麼,古恬恬煩躁不安的心在這一瞬間平靜下來,她從背後摟住邵旗臻的脖子,臉在他背上蹭了蹭,“你吃飯了嗎?”
“沒有。”邵旗臻把目光從面前的電腦上移開,“去哪兒了?”
“孤兒院。”古恬恬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我以爲你今天也有應酬,所以就留在那兒跟大家一起吃了晚飯纔回來。”
邵旗臻又把目光移回了電腦上,“本來有,不過臨時取消了。”
“那我現在去給你做。”古恬恬從他背上離開,把揹包扔在沙發上之後就鑽進廚房去了,幸好她昨天剛剛去超市大采購過,冰箱裡的存糧很足夠,於是很快地就做好了三菜一湯,爲了陪邵旗臻一起吃,她還特意盛了兩碗飯。
兩個人安靜地吃着飯,餐桌上只有筷子碰到碗盤的聲音,想起回來之前凌菲的囑咐,古恬恬遲疑着開口道:“等你忙過這一陣子,陪我回一趟孤兒院吧,院長阿姨想見見你。”
“嗯。”邵旗臻應了一聲,“你最近回去得很勤,是有什麼事嗎?”
古恬恬搖搖頭,“沒有,今天本來沒打算回去的,是臨時才改變的主意。”
“我最近顧不上你,你要有什麼事就找郝靜,讓她幫你解決。”
“知道了。”古恬恬點點頭,咬着筷子想了一好會兒,她還是沒忍住自己的好奇心,“你知道郝靜跟林特助的事情嗎?”
邵旗臻挑起了眉,“什麼事?”
“哎?你不知道嗎?”看見他的反應,古恬恬有點兒失望,“我還以爲你會知道他們兩個互相喜歡的事情呢!”
“我從來不過問員工的私人感情。”邵旗臻繼續淡定地吃飯,“林培的情況有點兒特殊,郝靜雖然是我的秘書,但她們家在天南市也算是數得着的,他們兩個要在一起,需要面對的問題很多。”
古恬恬靜靜地聽着他如數家珍一般說着林培和郝靜的事,面上動容的同時,也忍不住在心裡吐槽:不是說他不知道嗎?明明比誰都清楚好不好?
“你問這個做什麼?”邵旗臻說完自己知道的基本情況之後,奇怪地問道。
“沒什麼,就是隨便問問。”
邵旗臻把筷子放在碗上往她面前一推,“洗碗去!”
“是,大總裁!”古恬恬答應着,麻利地把碗筷收拾了,拿到廚房裡洗乾淨,出來的時候就看到他又恢復了自己進門前的姿勢,膝頭擺放着筆記本電腦,鼻樑上架着無框眼鏡,一看就是精英中的精英模樣。
古恬恬靠在廚房門口看了一會兒,突然拿出手機對着他拍了張照片,快門的聲音在寂靜的屋子裡響起,邵旗臻擡起頭看了她一眼,低下頭繼續工作。
把照片調出來設爲手機桌面,古恬恬心滿意足地收起了手機,然後拿着拖把抹布打掃衛生去了,說到底她還是沒有脫離保姆的職責,不過以前是爲了還債,現在她卻是心甘情願的。
把整間屋子裡裡外外都打掃了一遍之後,古恬恬伸手捶了捶累得直髮酸的腰,把拖把和抹布放回到洗手間裡,這纔拿着換洗衣服去浴室洗澡。
洗完澡出來,邵旗臻也已經在臥室的浴室裡洗好了,正坐在牀頭翻看一本厚厚的堪比新華大字典的外文書。
“工作做完了?”古恬恬在牀的另外一側躺下來,湊過頭問道。
“嗯。”邵旗臻擡起胳膊,好讓她能順利鑽進自己懷裡,“嘉豪今天打電話回來了,你沒在他很失望,記得明天給他回個電話。”
“好啊!”沒接到小嘉豪的電話,古恬恬也有點兒遺憾,“他什麼時候放假?”
“要到聖誕節了吧。”邵旗臻翻了一頁書,“國外不過春節,所以沒有寒假,只有聖誕節到元旦一個多星期左右的假期。”
古恬恬瞭解地點點頭,“那到聖誕節的時候你能忙完嗎?”
“如果不出什麼意外的話,應該可以。”邵旗臻想了想回答,“怎麼,你想過去看他?”
“不是你答應了嘉豪會去看他的嗎?”古恬恬無奈了,怪不得小嘉豪臨走的時候那麼不信任他,還得自己答應了監督他才肯相信,“你不會是又忘記了吧?”
邵旗臻翻書的手頓了一頓,“沒有。”
“你臉紅了!”古恬恬伸手輕輕戳了戳他的臉,她早就發現了,他說謊的時候雖然表情依然淡定冷清,但是仔細瞧就會發現他耳根處微微泛紅。
“別鬧!”邵旗臻側頭避開她搗亂的手。
古恬恬嘟嘟嘴巴,從他懷裡退出來躺好,“我先睡了,你別看太晚。”
“一起吧。”邵旗臻把書合上放在牀頭也躺了下來,抱着自動鑽進他懷裡的人,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睛。
古恬恬卻沒有立刻進入睡眠狀態,而是靜靜地觀察着他睡覺的樣子,這對她來說可是很難得的,前一陣子他都在應酬,回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半夜了,自己也困得要命,根本還沒來得及觀察就直接進入了香甜的夢鄉,偏偏這人早上的生物鐘準得令人髮指,她每次醒來牀上就只有她一個人了。
看了一會兒,她突然出聲問道:“我有沒有說過我愛你?”
搭在她背上的手僵硬了一下,邵旗臻沒有回答。
沒有得到迴應,古恬恬也不在意,探過頭在他脣上親了一下,輕聲地說道:“我愛你,晚安!”
再次接到雷鳴的電話,古恬恬有點兒沒有想到,她以爲上一次自己的態度已經擺得很清楚的,被他陷害的事情她不想追究了,但以後最好老死不相往來,就算見面也最好當成是陌生人,可是他卻偏偏不肯讓她如意。
雷鳴在電話里約她在公寓樓下的咖啡店裡見面,古恬恬不知道他是怎麼得知自己住在這裡的,她不想前去赴約,但是雷鳴說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她說,如果她不去的話一定會後悔,思慮再三她還是去了。
Anyway咖啡館。
“你到底有什麼事?”看着面前的男人,古恬恬不耐煩地問道。
“嘖嘖,你有這麼不待見我嗎?”看到她對自己的態度,雷鳴故作痛心疾首地搖了搖頭,“怎麼,有了新男友,就忘了以前我是怎麼對你好的了?”
古恬恬很想說他什麼時候對自己好過,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明明都是自己單方面的付出,但是卻有一個更重要的問題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你胡說什麼?”
“敢做不敢認嗎?”雷鳴挑起嘴角露出一個痞笑,“還是那個男人不讓你告訴別人?恬恬,你該不會是做了人家的第三者吧?”
他話音剛落,古恬恬就搶過服務生手裡的咖啡朝他臉上潑去,可惜雷鳴早有準備及時地避開了毀容的下場,不過還是有一些咖啡灑落在了他的衣領上。
“這算是惱羞成怒嗎?”雖然雷鳴人品不算太好,但是也不會做出打女人的無賴行爲,所以只能在口頭上討回來。
“你有什麼話就快說!”古恬恬的耐心已經徹底耗盡了。
雷
鳴沒有說話,而是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在她眼前晃了晃,“邵旗臻,邵氏集團總裁,是跟你住在一起的那個男人吧?”
“你打聽這些做什麼?”
“自然是有人讓我打聽的,不然你以爲我閒着沒事做啊?”雷鳴在心裡翻了個白眼,爲了完成這個任務,他還專門打電話跟季瀾打聽了古恬恬現在的住址,這才知道她居然跟一個有錢男人在同居!
隨後的幾天他都在附近轉悠,還特意跟公寓管理處的人套近乎,順利地打聽到了那個男人的名字,不過管理處的人似乎並不清楚他們之間的關係,剛纔他是故意那麼問,沒想到古恬恬的反應那麼大,這也讓他最終確定了這一點。
古恬恬皺着眉頭問道:“是誰讓你打聽的?”
她的第一反應就是現在跟邵旗臻爭邵氏集團的那些人,但是那些人打聽這些東西似乎沒有什麼用,除非是非正當的手段逼迫邵旗臻,又或者是想對邵旗臻不利,否則她想象不到打聽這些還能有什麼用。
“想知道?”雷鳴往後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十萬塊。”
古恬恬睜大了眼睛,“你想錢想瘋了吧?”
“是啊,想瘋了。”雷鳴大大方方地承認,一點兒要掩飾的意思都沒有,他本來下定了決心要戒賭,可是上次溫雅瑤突然給了他一筆錢之後,他就管不住自己的手了,忍不住想去把以前輸光的那些錢贏回來,剛開始是贏了一些,可是後面手氣卻越來越背,連本錢都輸進去不算,還借了莊家好幾萬,幸好他知道收斂不敢借的太多,要不然那些人肯定不會放過他!
古恬恬靜靜地看着他,“我沒有錢。”
“沒關係,只要那個姓邵的有就行。”雷鳴擺出一副“我很好說話”的樣子,“要不然你現在給他打個電話問問看?”
“雷鳴你不要太過分!”雖然極力隱忍,但古恬恬的平靜的語氣裡還是聽出了一絲怒意。
雷鳴跟她對視了一會兒,突然笑了,“好吧,我不逼你。”說完,他把手裡的那張紙重新收進口袋裡,站起身就往咖啡館外面走去。
古恬恬愣了一下,連忙追上去,“你還沒有告訴我誰讓你這麼做的!”
“恬恬,做人別太貪心!”雷鳴說着,伸出手想摸她的頭,被她避開了也不尷尬,從容地收回自己的手,“不過作爲我上次對不起你的補償,我可以告訴你是一個很有錢的女人!”
很有錢的女人?古恬恬呆了一呆,想要再問卻發現早已看不見雷鳴的人影了,不過古恬恬的腦海中卻出現了一個人,會是她嗎?
跟雷鳴見面的事情,古恬恬沒有告訴邵旗臻,她知道邵氏集團的爭奪戰已經進入白熱化程度了,就連報紙上都已經刊登出來了,雖然邵旗臻從來不跟她提起,但是他最近回家越來越晚,回來之後話也不多說,似乎又回到了她剛認識時候的那個邵旗臻。
所以這件事她猶豫再三還是沒說,不過並不代表着她就當這件事從來沒有發生過,她覺得自己有必要跟溫雅瑤談一下,於是她拜託郝靜幫她約了溫雅瑤出來,用邵旗臻的名義。
溫雅瑤滿心歡喜地前往約定地點赴約,可是看到古恬恬的時候,畫了精緻妝容的臉立刻拉了下來,“怎麼會是你?”
“要不然你以爲是誰?”看她上演現場版的“變臉”,古恬恬好笑地問道,“本來就是我要見你,怕你不肯見我才用了他的名義。”
“你找我做什麼?”儘管沒有見到想見的人,溫雅瑤卻沒有立馬轉身走人,從小就受到的良好教養不允許她這麼做。
見她在自己對面坐下,古恬恬才正式進入今天的主題:“是你讓雷鳴打聽我跟臻的關係的?”
“雷鳴是誰?我不認識!”溫雅瑤並沒有說謊,她的確不認識一個叫做“雷鳴”的人,因爲她上次讓人幫她查事情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問過人家的名字!
古恬恬有點兒意外,看她的樣子並不像是故意隱瞞,難道是自己想錯了?
可是沒等她想清楚,溫雅瑤卻先回答了她的疑問:“不過我確實有找人調查你們,上次在邵氏集團的酒會上,你雖然被林培帶走了,但是我卻不相信你跟阿臻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古恬恬默然,她該佩服這個女人的直覺嗎?
見她不說話,溫雅瑤也不在意,自顧自地繼續說下去:“不過我不管你跟阿臻是什麼關係,從今天開始你最好離他遠一點兒,這是我對你最後的奉告。”
“我爲什麼要聽你的?”
如果是以前遇到這樣的挑釁,溫雅瑤早就耐不住動手打人了,可是今天她卻動也不動地坐在座位上,就連眼睛裡也沒有流露出一絲被冒犯的怒意,“我敢跟你打賭,你不會想知道的。”
看着今天這樣表現不正常,不,也許今天的溫雅瑤纔是她正常的狀態,古恬恬突然覺得她說的話很可能是真的,並不像是爲了逼迫自己主動放棄,“想不想知道,應該由我說了算。”
“如果不是阿臻的話,我倒是很想跟你交個朋友。”溫雅瑤突然笑了起來,端起面前服務生送上的咖啡抿了一口,她才又平靜地開口問道:“你以爲阿臻跟你在一起,真的是因爲愛你嗎?”
古恬恬啞然,這個問題恰恰戳中了她的軟肋,邵旗臻從來沒有說過愛她,從開始到現在,即使她主動表白也得不到任何迴應,但是每次她都逼迫自己不要多想,如果不是因爲愛,他堂堂邵氏集團的總裁想找什麼樣的女人陪伴不好,何必非要找她一個沒錢沒權的普通人呢?
“回答不出來了是嗎?”似乎早就料到了她的沉默不語,溫雅瑤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我建議你去問問阿航或者是林培,看看你這張臉長得到底是像誰,纔會讓阿臻這麼眷戀,當然,前提是如果他們肯告訴你的話。”
“你不用再說了!”古恬恬突然打斷她的話,“我知道你說這些到底是什麼用意,所以我一個字都不會相信,你不用白費力氣了!”
溫雅瑤聳聳肩,給了她一個“隨便你”的表情,然後站起身準備離開,“對了,我再好心地提醒你一句,從今天開始,千萬不要單獨一個人出門,否則遇到了什麼意外就不好了。”
她這是赤裸裸的威脅,古恬恬怔了一下,突然覺得自己剛纔覺得她變正常的想法是多麼可笑,這女人就是個瘋子!可是她同樣知道,身爲溫氏財團的唯一繼承人,溫雅瑤要想讓她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在這個世界上,那根本就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更何況她還是一個不知道父母是誰的孤兒,除了院長阿姨之外,估計連會想起她的人都沒有!
想到這裡,古恬恬打了個寒戰,倒不是因爲溫雅瑤最後的威脅,而是因爲邵旗臻,如果她真的出了什麼事,他會爲她感到傷心難過嗎?
雖然她嘴上說着不會相信,但是她知道她的心正在一點點動搖着,她心中原本就對這份感情充滿了不確定,只不過一直被她壓抑着不去想而已,今天這麼被溫雅瑤毫不留情地全部挑開,她怎麼還能假裝若無其事?
她想強迫自己不要在意溫雅瑤的話,可是心中卻忍不住在想,她真的像溫雅瑤說的那樣是誰的替代品嗎?因爲得不到那個人,所以纔會選擇自己?
這一刻,她突然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邵旗臻,想當面向他問清楚,於是她抓起揹包衝出咖啡館,直接攔了一輛出租車就往邵氏集團趕去,可是走到一半的時候她卻清醒了過來,她真的要這麼做嗎?如果問清楚了,不管答案是是還是否,她還能繼續待在他身邊嗎?
回過神後,她立刻讓司機調轉車頭回公寓,然後在司機滿是無奈和不解的目光中拿出自己的手機,撥通了邵旗臻的電話,直到這時她才發現自己的手是顫抖的,不知道是因爲害怕,還是別的什麼。
“喂。”
響了幾聲之後,電話才被接起來,邵旗臻低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那一瞬間古恬恬的心莫名安定了下來,她緊緊抓住手機,像是如果不這樣做,就不能牢牢抓住這份來之不易的安心。
“恬恬?”沒有聽到她的聲音,邵旗臻奇怪地催促了一聲。
古恬恬深吸一口氣,儘量不讓自己的聲音也跟着心和手顫抖,“沒事,我就是想聽聽你的聲音。”
“出什麼事了?”
“沒有,真的沒事!”聽到他問,古恬恬連忙否認道,“我不打擾你工作了,你晚上早點兒回來好不好?”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晚上跟幾個小股東約好了一起吃飯。”
“那算了。”雖然感到失望,但古恬恬知道他是爲了公司裡的事情,所以當下也不再說什麼,“你忙吧,我掛了。”
掛斷電話之後,古恬恬怔怔地望着手中的手機,前面開車的司機大叔透過後視鏡看到她一臉失落的模樣,熱心地開導她道:“男朋友忙工作也是爲了你們將來的生活更好,你也別太放在心上,等他忙完了再讓他多陪陪你。”
“嗯,我沒事。”古恬恬微微扯了下嘴角,“謝謝你!”
那天晚上,當邵旗臻應付完那些難纏的人回到公寓時,就看見古恬恬蜷縮在沙發上睡着了,那是一種極其沒有安全感的姿勢,他知道今天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要不然她不會表現得這麼反常,但是從今天的那通電話看來,她明顯是不想說,即使他問了估計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