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他走上前把人抱起來,儘管他已經放輕了自己的動作,但是古恬恬還是在他懷裡醒了過來,“唔,你回來啦?”
“怎麼不去房間裡睡?”邵旗臻沒有把人放下,而是抱着走進了臥室,把她放在牀上,見她仍然摟着自己的脖子不肯鬆手,略帶無奈地說道:“我一身酒味。”
“沒事,我不嫌棄你。”無論他怎麼說,古恬恬都堅持不鬆手,她難得會有這麼任性的舉動,邵旗臻說服無效,最後乾脆也就隨她了。
古恬恬臉埋在他頸間好一會兒,這才總算鬆開了手,邵旗臻撥開她額前凌亂的散發,“現在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吧?”
“你……”古恬恬很想問他溫雅瑤說的是不是真的,他心裡是不是真的有過一個人,自己是不是真的只是一個替代品,可是到了最後她卻什麼都沒有問出口,只是輕輕搖了搖頭,“你去洗澡吧。”
邵旗臻知道她想對自己說的絕對不是這個,但是既然她不肯說,那就是心中還有顧慮,還是等她想明白了再說吧。
他想的沒有錯,古恬恬心中卻是有很多很多的顧慮,她知道自己一旦將這些問題問出口,無論邵旗臻的回答是什麼,他們之間都不可能再繼續下去了,她捨不得,真的捨不得!
這天晚上,古恬恬第一次主動地把自己交給了她心愛的人,慾海沉浮之中,她緊緊地攀住邵旗臻的背,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留下了幸福的淚水。
那天的事,古恬恬到底也沒有再提起,也沒有打電話向歐逸航或者林培求證,她寧願相信那是溫雅瑤爲了逼她離開邵旗臻而編造的謊言,也不願意去證實那個說法有幾分的可能性,因爲只有這樣她才能說服自己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繼續若無其事地留在邵旗臻身邊。
甜品店的裝修工作緩慢而持續地進行着,因爲心情波動的原因,古恬恬已經連着好幾天都沒有去查看進度了,今天好容易從那種低落的狀態中走出來,她決定去看看進行得怎麼樣了。
剛走到甜品店門口,就看到了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雷鳴自來熟地跟裝修的工人套近乎聊天,看到古恬恬出現,他的眼神亮了一亮,“恬恬你終於來了!”
“你怎麼在這裡?”古恬恬警惕地看着他。
“當然在等你啊!”雷鳴假裝沒有看見她不耐煩的表情,走上前親暱地拉着她的胳膊往店外走去,“我有事跟你說。”
“你放開我!”古恬恬把自己的胳膊抽出來,“有什麼事就在這裡說吧。”
雷鳴踟躕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道明瞭自己的來意:“你能不能借我點兒錢?”
“你要借錢幹什麼?”古恬恬奇怪地問道,但很快她就想到了一種可能,“你該不會是又去賭了吧?”
“沒有。”雷鳴連忙搖搖頭,但是從他故意躲閃的眼神就能看出他根本沒有說實話,“我想跟朋友一起做點兒小生意,現在就缺本錢了。”
古恬恬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我沒有錢。”
“那就跟你男人要唄!”她有沒有錢雷鳴當然知道,他從一開始打的就是邵旗臻的主意,“他都能給你開店了,還不能拿出點兒錢來借給我嗎?”
“他的錢也是靠自己努力工作賺來的。”古恬恬按捺着心中不斷上涌的怒氣,“不管是我還是他,都跟你一點兒關係也沒有,就算有錢又憑什麼借給你?”
似乎沒有想到她的態度會這麼堅決,雷鳴愣了一下,放軟了語氣,“我給你們打欠條還不行嗎?”
“你走吧。”古恬恬不想再跟他多糾纏了。
“恬恬!”看她說完這句話就不打算再理自己了,雷鳴情急之下又拉住了她的胳膊,“你難道想看着我死嗎?”
古恬恬冷冷地看着他,“不做生意會死?”
“我……”雷鳴被她堵得說不出話來,“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了,真的!只要你借給我錢把這次的債還了,我以後再去賭你就剁了我的手行嗎?”
“你上次也是這麼說的!”古恬恬使勁兒掙扎他越來越用力的手,“而且,是不是最後一次都跟我沒有關係,我再說一次我沒有錢,就算有錢也不會借給你,所以你趕快走吧,要不然我就報警了!”
雷鳴見怎麼說她都絲毫不爲之所動,只好灰溜溜地離開了。
兩個人的爭執,店裡的裝修工人都看在眼裡,見雷鳴離開之後,古恬恬的臉色仍然沒有好轉,其中一個人大着膽子問道:“古小姐,剛纔那個是什麼人啊?”
古恬恬輕輕嘆了口氣,“一個朋友。”
“原來是這樣啊,我們還以爲是來找麻煩的無賴呢!”聽到她說是朋友,那個人也就鬆了口氣,“你這幾天沒有過來不知道,他幾乎每天都會來這邊轉悠,還跟我們打聽這家店的事情,不過我們都沒有多說。”
“嗯,謝謝你們!”實在提不起什麼精神來,古恬恬勉強地牽起嘴角,“我先回去了,你們繼續忙吧,辛苦大家了!”
雖然這次把雷鳴趕走了,但古恬恬卻不認爲他會乖乖地從此在自己的生活裡消失,所以當幾天後雷鳴再次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她一點兒都沒有感覺到意外。
“你到底想怎麼樣?”古恬恬耐着性子問眼前的人。
“恬恬,我是真的無路可走了。”相比起前幾次見面,雷鳴這次看起來憔悴了很多,其實他真的不想走到這一步,上次在甜品店前面跟古恬恬說要改邪歸正也是發自真心的,要不是那次溫雅瑤爲了讓他幫忙給了他一筆錢,害他沒忍住手癢又去賭了幾把,他現在也不會淪落到現在的這種境地。
“關我什麼事?”
“你真的打算見死不救嗎?”見她不爲自己所動,雷鳴的語氣帶上了些許懇求的意味,“就算你不願意看在我們曾經在一起的份兒上,至少也應該看在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還算照顧你的份兒上幫我這一次吧,我保證真的是最後一次了,如果再有下次,你就看着我被那些追債的人砍死,好不好?”
古恬恬沉默了,她不是個絕情狠心的人,即使面前這個人曾經將她陷害到那種地步,她也沒有真正地恨過他,在她的心裡,他一直都是從小護在她面前的像哥哥一般的存在,之所以不願意再跟他有過多牽扯,只是不希望他以爲自己會一直縱容他而在賭博這潭污水裡越陷越深罷了。
現在聽到他這樣懇求自己,古恬恬承認自己又心軟了,可是辭去了甜品店的工作之後,她一直都是吃邵旗臻的住邵旗臻的用邵旗臻的,身上確實沒有什麼錢,唯一的收入也只有每個月穆錦軒爲感謝她而支付的報酬而已,她從來沒有查過有多少錢,但這是她唯一能夠拿出來的了。
想到這裡,她從揹包裡拿出自己的銀行卡,“我只有這些了,不管你是不是最後一次,這是我最後一次拿錢給你,你別再來找我了!”
“謝謝,恬恬謝謝你!”雷鳴激動地接過來那張能救命的銀行卡,遲疑了片刻還是對她說道:“恬恬,你還是趁早跟那個人分手吧,你們不合適。他那麼有錢,肯定不會對你是一心的,你早點兒離開他,也省得到時候被他傷害。”
“這是我的事!”古恬恬皺眉回道。
見她的態度很堅決,雷鳴點點頭,也不再多說什麼,“那我走了,放心,以後不會再讓你看見我。”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不見,古恬恬突然感到一種虛脫感席捲了她全身,不知道是因爲終於擺脫了這麼一個麻煩,還是因爲他最後說的那句話。
雷鳴自那天離開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這讓古恬恬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免不了有點兒擔心,她不知道自己的那張卡里有多少錢,也不知道夠不夠幫雷鳴還賭債,不過擔心歸擔心,現在她跟雷鳴已經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了,而且她做的也已經仁至義盡,就算錢真的不夠,那也跟她毫無關係!
本以爲這樣日子就可以恢復平靜了,可事實遠沒有她想象的那樣簡單,就像現在,她坐在邵氏集團附近商業區的飲品店裡,對面是週末休息的季瀾。
“你真的跟總裁在一起了?”季瀾終於下定決心似的問出口。
不知道爲什麼,聽到她這麼問的時候,古恬恬下意識地垂下眼簾不敢跟她對視,把玩着杯子裡的吸管,“你聽誰說的?”
“聽誰說的?”季瀾冷笑一聲,“現在全公司都知道了!”
古恬恬驚得擡起頭,“怎麼會?”
“你這麼問就是真的了是嗎?”季瀾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好朋友會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而她卻一直被矇在鼓裡,論學歷、論長相,她有哪一點兒比不上古恬恬,總裁爲什麼會看上古恬恬卻看不上她呢?
“你明明知道……知道我……”
“季瀾姐,對不起!”面對着她的質問,古恬恬只有滿腹的歉意,她知道季瀾一直都愛慕者邵旗臻,但是感情的問題不是說一廂情願就可以的,她也有喜歡邵旗臻的權利不是嗎?
季瀾閉上眼睛掩飾自己的失態,“恬恬,從小到大我什麼心事都會跟你說,你聽着的時候是什麼感受?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傻特別可笑?”
“我沒有!”古恬恬反駁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怎麼會那麼想呢?那個時候我們根本還沒有在一起,後來發生的事情也不是我能控制
的。”
這是她不願意看到的場面,她一直都把季瀾當成最好的朋友,所以當初在跟邵旗臻在一起的時候,她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要瞞着季瀾,可是她忘了紙終究保不住火,所以纔會出現今天的這一幕。
“是啊,不是你能控制的。”季瀾嘴角牽起一抹苦笑,她的眼光向來很高,上大學的時候很多人追她,她一個都看不上,直到畢業後進入邵氏集團工作,她偶然一次機會見到了邵旗臻,從此一顆芳心就全部系在了他身上,結果卻被自己最好的姐妹搶走了自己的心上人。
她說完就站起身離開了飲品店,也沒有跟古恬恬打一聲招呼,古恬恬本來想追上去,想想還是沒有動,她知道季瀾現在一定很生她的氣,無論她說什麼對季瀾來說都只會是火上澆油,還是等她平靜一點兒之後,自己再找機會好好跟她解釋一下吧。
這麼想着,她站起身去收銀臺付了帳,然後離開了飲品店。
從飲品店裡出來,她沒有立刻回公寓或者去甜品店監工,而是順着商業區裡的步行街毫無目的地往前走着,她現在的心情很亂,不知道是因爲季瀾還是因爲自己,抑或是因爲那個讓她們姐妹產生嫌隙的人。
漫無目的閒逛的時候她想了很多,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覺得她一定是竊取了不屬於自己的幸福,老天爺看不過去才收回了她平靜的生活,先是被雷鳴不斷騷擾,然後又被季瀾戳破了她刻意隱瞞的事實,她身邊交心的朋友本來就不多,這回一下子失去了兩個,她怎麼可能做到無動於衷?
因爲想事情想得太過專注,所以她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身邊多了幾個人,那是幾個身穿黑色衣服、留着平頭的男人,他們在她從飲品店出來的時候就一直跟着她,走到一處行人稀少的地方,其中一個人突然上前從背後捂住了她的口鼻,一股乙醚的刺鼻味道充斥着鼻腔,古恬恬很快便失去了知覺。
再次醒來的時候,古恬恬發現自己在一所空蕩蕩的房子裡,像是剛剛纔蓋好的毛坯房,四周是白花花的牆壁,她的手腳全都被繩子綁着,在最初的驚恐和疑惑之後,她很快就意識到自己是被綁架了!
關於是什麼人綁架自己這件事,她腦海中第一個想起的就是溫雅瑤,因爲那天她的話雖說是提醒自己,但其實是在警告自己;可是當她聽到隔着一扇門外的人打電話的時候,她就打消了心中的念頭,因爲那個人說什麼人在他手上,讓邵旗臻放棄收購最後的百分之二股份。
這麼說,她是被跟邵旗臻搶公司的那些人綁架的?可是她明明一直都很低調,那些人怎麼會知道她的存在?
等等,剛纔季瀾好像跟她說過一句話,說是現在全邵氏集團的人都知道她跟邵旗臻的關係了,如果不是她誇大的話,那些人知道了也不稀奇,只是,這個消息到底是誰散佈出去的?
沒等她把心中的問題都理出頭緒,門就被人打開了,一個身穿藍色休閒外套的陌生男人走了進來,勾起她的下巴問道:“你真的是邵旗臻的小情人嗎?怎麼他聽到你被綁架的消息一點兒都不緊張呢?”
古恬恬被迫擡起頭看着他,“如果我說不是,你相信嗎?”
“這個嘛,我得考慮考慮。”陌生男人鬆開手,往後退了一步笑着說,“不過你放心吧,不管你是不是邵旗臻的小情人,我都不會對你怎麼樣的,只要他肯放棄收購最後的那百分之二股份,我保證你一定能安全地離開這裡!”
古恬恬沒有再說話,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現在決定權不在她的手裡,邵旗臻會怎麼決定她也不知道,她的安全和公司的歸屬,對於邵旗臻來說到底哪個更重要一點兒,她也只能靜靜地等待着他給出答案。
至於剛纔那個男人說的話,她倒是一點兒也沒有放在心上,邵旗臻對待別人的態度一向淡漠,就算緊張她也不會讓別人聽出來,她不會因爲這件事給自己添堵,現在她要做的只能是安靜地等待,等着邵旗臻來救她。
那個陌生男人並沒有食言,他只是把古恬恬關在那間屋子裡面,每天按時送三餐進來,其他時候都只放她一個人待着,沒有像電視上演的那樣,綁匪對人質做盡了令人神共憤的事情,所以除了不能自由行動之外,她被綁架的日子也並不算太難熬。
這已經是第三天了,古恬恬難受地動了動身體,她的手腳被綁得有點兒麻木了,身體也因爲長時間維持着同一個姿勢而顯得僵硬,她曾經想要站起來,可是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最後也只能放棄了。
自從第一天見過那個陌生男人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出現過,每天給古恬恬送飯的人也不確定,不過無論誰來基本上都是在同一個時間,不像今天這樣反常。
古恬恬不知道現在幾點了,但是她知道應該已經過了正午,因爲平常這個時候她已經吃過午飯了,可是今天卻一直都沒有人來給她送飯,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麼變故。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直到古恬恬覺得自己的胃開始抗議的時候,門突然被人打開了,一個染着黃色頭髮的陌生男人探頭進來看了一眼,見到她之後激動地朝外面喊道:“航少,人在這裡。”
他話音剛落,古恬恬就看見歐逸航一臉欣喜地衝了進來,他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她面前,一邊給她解開手上的繩子,一邊跟她解釋道:“阿臻不方便出面,所以拜託我過來救你,他們沒有難爲你吧?”
古恬恬輕輕搖了搖頭,“我沒事,謝謝你!”
“謝什麼呀?要不是那羣廢物辦事不利,我們早就找到你了!”歐逸航恨恨地罵着自己的手下,跟個人都能跟丟,回去一定要好好地教訓他們!
他嘴裡罵着,手上的動作也絲毫沒有慢下來,很快就把她手上腳上的繩子全解開了,扶着她站起來,“你還能走嗎?”
“可以。”古恬恬活動了下手腳,雖然還是有點兒麻,行動也不太便利,不過離開這裡還是沒有問題的,“我們快走吧。”
“不用着急,那些傢伙已經被我的人控制住了。”歐逸航用一隻手虛扶着她的胳膊,“你慢點兒走,要是人被救出來之後還受了傷,阿臻會殺了我的!”
古恬恬笑笑沒有說話。
兩個人離開那座房子之後,歐逸航輕聲跟手下交代了些什麼,然後就親自開車帶古恬恬離開了。古恬恬不知道他會怎麼對付那些人,她很想跟他說那些人並沒有對她怎麼樣,希望他能夠手下留情,但是最後她卻什麼也沒說,因爲她知道這次的綁架事件並不單純,她的婦人之仁很可能以後會害了邵旗臻。
歐逸航不知道她心中的糾結,他只顧着猛踩油門,因爲他得儘快把人送到邵旗臻手上,要不然再看兩天邵旗臻那陰沉得幾乎能滴水的臉色,他覺得自己的人生差不多也要到頭了。
而此時在邵氏集團頂層的總裁辦公室裡,邵旗臻面無表情地坐在自己的老闆椅上,其實他不說話時候的表情差不多都是一樣的,也不知道歐逸航是從哪裡看出來他陰沉了,唯一能泄露他此時心情的,大概也只有放在身前交疊的雙手了。
“阿航剛纔讓人打過電話回來,說是人已經找到了,現在他正親自開車把人送回來,你不用擔心了。”林培抱着胳膊坐在沙發上,神色平靜地說道。
古恬恬失蹤的這些天,邵旗臻的反應他全部都看在眼裡,但他卻說不出是欣慰還是擔心更多一些,別人只知道邵旗臻氣場強大,冷眼一掃就能讓無數人寒若噤蟬,卻不知道他發起脾氣來的樣子纔是真正的可怕,就連他們這些身爲好友的人都不敢輕易招惹他。
這些天林培負責安撫邵旗臻的情緒,天知道他多怕邵旗臻會忍不住發飆,現在他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人已經找到了,他還安安穩穩地坐在這裡,人生突然又變得重新美好起來了!
不過,這樣是不是說明了古恬恬還是沒有那個人重要呢?要是那個人發生這樣的事,恐怕邵旗臻肯定不會再顧及什麼公司利益,早就親手把那些膽敢綁架的人揪出來然後直接撕碎了!
在確定自己不會有生命威脅之後,林培也有心情想些有的沒的了,當年的事他沒有親身經歷,但是卻光聽說就足夠讓他冷汗淋漓了,他想如果那個人不是邵家大哥,換成別的任何一個人,都絕對不可能再活在這個世界上了吧?
就在他胡思亂想着的時候,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了,看着出現在門外的人,他下意識地往邵旗臻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見他交疊的雙手迅速地握成拳,然後在下一刻又立刻恢復了原狀。
“人我給你帶回來了。”歐逸航邊走進來邊對邵旗臻說道,“毫髮無損。”
邵旗臻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過了兩個小時三十六分鐘。”
“老大,我真的盡力了!”知道他指的是超過自己承諾的三天的時間,歐逸航哀嚎一聲,要不是怕被踢開,他都想去抱邵旗臻的大腿了,“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免了臣的死罪吧。”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邵旗臻神色不變地說道。
“行行行,只要不賜死,您說什麼都行!”這件事的確是下面的人辦事不力,歐逸航只能倒黴地認打認罰,“不過在定罪之前能先賜杯水嗎?我今天忙得滴水未進,現在喉嚨都快冒煙兒了!”
“我那兒還有上次別人送的茶葉,走吧,我親自給你泡。”林培
說着從沙發上站起來,把人帶出去順便還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直到辦公室裡只剩他們兩個人了,邵旗臻才從老闆椅上站起身,走上前把古恬恬擁進懷裡,沉聲問道:“沒事吧?”
古恬恬搖搖頭,雙手環住他的腰,臉埋進他懷裡不肯出來。
“沒事就好。”知道她肯定是嚇壞了,邵旗臻收緊了自己的雙臂,下巴放在她頭頂蹭了蹭,“這次是我疏忽了,以後讓保鏢跟着你,就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不用。”古恬恬帶着鼻音的聲音在他懷裡響起,“我沒事。”
聽到她這麼說,邵旗臻也不勉強她,點點頭說道:“也好,反正事情很快就能結束了,到時候我把公司交給林培,然後帶你出去散散心。”
“嗯。”古恬恬點點頭,還可愛地吸了吸鼻子,
“好了,還沒有吃飯吧?我們先去吃點兒東西。”邵旗臻用手輕颳了下她紅紅的鼻尖,然後牽起她的手往辦公室外面走去。
剛打開辦公室的門,就看到歐逸航端着杯茶站在助理辦公室門前,可憐兮兮地看着他們,“老大,我也還沒吃飯呢?能賜膳不?”
邵旗臻點點頭,“叫上林培,他也沒吃呢!”
於是一行四人乘坐總裁專用電梯下到一樓,開了兩輛車去天都飯店吃飯,反正是邵旗臻請客,除了古恬恬之外,其他兩個人完全不知道客氣是怎麼回事。
在這種多事之秋,註定連吃頓飯都不能安生,吃到一半的時候,林培出去接了個電話,回來之後臉色凝重地對邵旗臻說道:“剛纔我們派去監視成峰的人打電話來說,那百分之二的散股被買走了。”
“那他們是幹什麼吃的?”邵旗臻聽完直接把筷子摔在了桌子上。
“咱們只讓他們防着那些老傢伙,沒想到還有別的人打那百分之二股份的主意。”林培的臉上難得出現了懊惱的神色。
本來他們今天說好跟成峰建設買下那流落在外的百分之二散落股份,可是那些老傢伙竟然讓人綁架了古恬恬來達到阻止他們的目的,爲了給歐逸航取得營救的時間,他們就沒有急着去簽約,誰知道竟然在這種時候讓人鑽了空子!
“是誰?”邵旗臻冷着聲音問道。
“溫景。”
“他什麼時候對我們邵氏集團感興趣了?”邵旗臻微微皺眉。
林培看了一眼旁邊默不作聲的古恬恬,決定還是實話實說,“恐怕不是對邵氏集團感興趣,而是對你感興趣。”
聽到他的話,邵旗臻沉默了片刻,“事已至此,說什麼都來不及了,還是先吃飯吧,至於以後該怎麼辦,回到公司再說。”
“嗯。”
四個人吃完飯後,邵旗臻和林培回公司,歐逸航則是負責把古恬恬送回去,幸好來的時候就開了兩輛車,現在正好兵分兩路,邵旗臻把古恬恬送到歐逸航的車上,又囑咐道:“回去好好休息,什麼都不要想,知道嗎?”
“我知道。”古恬恬乖乖地點頭答應,“你去忙吧。”
身爲司機的歐逸航等他們話別完,一腳踩下油門,車子嗖地一下就飛出去了,幸虧剛纔被解救回來的時候古恬恬已經見識過他的車技了,要不然非得給他嚇出心臟病不可!
一路上兩人誰都沒有說話,直到車子駛到邵旗臻的公寓樓下面,古恬恬才遲疑着開口:“歐先生……”
“都認識這麼久了,你幹嘛還那麼見外?”沒等她說什麼,歐逸航就打斷了她的話,“你也跟着他們叫我阿航就行了。”
古恬恬點點頭,“你現在有空嗎?”
“有,怎麼了?”
“我想跟你聊聊。”古恬恬說出自己的要求。
歐逸航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了,他吹了一下額前的劉海兒,痞痞地笑道:“小姑娘,雖然本公子英俊瀟灑、風流倜儻,但你已經是阿臻的女人了,朋友妻不可欺,你要是想表達對我的仰慕之情的話,我會很困擾的。”
聽見他的話,古恬恬一頭黑線地看着他,“你想太多了!”
“開個玩笑而已,不要這麼嚴肅嘛!”歐逸航收起了吊兒郎當的模樣,“先說好啊,你要是想問阿臻以前的風流史的話,我是絕對不會說的,被那傢伙知道了,我的小命兒可就不保了,懂?”
古恬恬怔了一下,她懷疑歐逸航是不是已經知道了她想說什麼,所以纔會一開始就堵住她的嘴,不過她不會這麼輕易就放棄的,“我只想問你一件事。”
“你問。”歐逸航做了個請的手勢。
“我長得像誰?”
歐逸航差點兒被自己的口水噎到,這丫頭怎麼突然這麼問?難道她知道什麼了?不可能吧,知道那件事的人絕對不超過五個人,說不定連當事人之一的上官絮都不清楚,她是從哪裡得知的?
平靜了一下被震撼到的心情,他故作困惑地反問道:“這個問題你怎麼會問我呢?你長得像誰不是應該問你的父母嗎?”說到這裡,他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趕快跟她道歉,“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古恬恬卻輕輕搖了搖頭,“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只是不肯告訴我,對嗎?”
“恬恬,這我就要說你幾句了。”歐逸航從駕駛座上轉過身,正色地說道,“這麼多年來,阿臻身邊從來沒有過固定的女人,你是第一個,我能看得出來他對你很上心,這次你被人綁架,他逼我在三天之內一定要找到你,還說如果我做不到,就連兄弟都沒得做了,他爲了你連我都捨棄了,你究竟在懷疑什麼呢?”
“他不會捨棄你的。”古恬恬沒有對他前面說的那些發表意見,“我沒有懷疑他,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既然你不想說,那就當我什麼都沒有說過吧。”
她說完就推開車門下去了,歐逸航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樓洞裡,心裡想着要不要跟邵旗臻彙報一下剛纔兩人的對話,但是想到他此刻肯定在爲那半分之二股份的事情煩惱,還是等這件事解決了之後再跟他提一下吧。
如果他知道自己的體貼舉動,會導致日後兩人的分離,就算會被邵旗臻罵得狗血淋頭,他也會及時地把今日的情況上報,只可惜他從來不是預言帝,無法預知到未來會發生什麼,所以他什麼都沒做,直接開着車離開了邵旗臻的公寓。
自從發生了那次的綁架事件之後,古恬恬就很少再一個人出門了,一個人待在公寓裡做做甜品、看看電視、上上網,日子過得悠閒卻也略顯得有些無趣,幸好這種日子不會持續得太久,要不然她非被悶瘋了不可!
關於邵氏集團的爭奪戰,報紙和網絡上都有着詳細的追蹤報道,所以即使邵旗臻從來不告訴她,她也能從網上看到相關的信息,知道現在兩邊所持的股票旗鼓相當,最後溫景手裡的那百分之二股份起着決定性的作用。
古恬恬不是傻子,那天林培在吃飯時候說的話她聽得很清楚,溫景趁虛而入地購入邵氏集團百分之二的股份,無非是想逼迫邵旗臻答應跟他女兒在一起,雖然這種捏住別人軟肋進行脅迫的事情很爲人不齒,但毋庸置疑的是,這對達成目的來說是一種有效的捷徑。
至於邵旗臻最後會怎麼選擇,她刻意地不願去多想,最近發生的一系列事情已經超出了她的承受範圍,況且選擇權也不在她的手上,她多想也無益,只需要相信邵旗臻就好了,相信他可以處理妥當。
而被她全心全意相信着的邵旗臻,此時卻是一個頭兩個大,他已經跟溫景談過了,而溫景的態度也很明確,只要他肯跟溫雅瑤結婚,這百分之二邵氏集團的股份就當做是嫁妝的一部分,結婚的時候一起還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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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算怎麼辦?”總裁辦公室裡,林培看着對面一臉凝重的人問道。
“不知道。”邵旗臻搖搖頭,用手指輕輕按揉着眉際,“現在離董事會召開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先拖着吧。”
林培沉默了片刻,又問道:“恬恬那裡,你要跟她說嗎?”
“你覺得我應該怎麼跟她說?”邵旗臻挑眉看了他一眼,反問道。
“不知道怎麼說也得說呀,難道你打算一直瞞着她?”林培一臉不贊同地看着他,“我勸你最好還是不要,這種事情你主動跟她說,跟她事後自己發現,兩者造成的結果是完全不同的。”
他說的邵旗臻又怎麼會不知道,只是他現在一想到這個問題就頭疼得很,當初跟古恬恬在一起,只是爲了驅逐見到上官絮時那種強烈的孤寂感,沒有想過讓她真正地介入自己的生活,可是後來事情的發展卻完全出乎了他當初的預料,他發現自己對古恬恬產生了依賴,所以在溫景提出讓他跟溫雅瑤結婚的時候,他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拒絕,只是後來又想到了公司,這纔沒有立刻做出決定。
“再說吧。”
見他似乎有自己的打算,林培也就不再多說了,又跟他討論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然後就出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邵旗臻放鬆身體靠在椅背上,緩緩閉上雙眼。
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心裡突然變得很煩躁,這種感覺已經很長時間都沒有過了,上一次似乎還是得知上官絮和邵旗毓要結婚的時候,自那次之後他便心如死灰,任何事都不能再讓他的心起半點兒漣漪,今天這是怎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