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靈石內的白夜一直與上邪體內的魔性相抗衡,自從楚靖軒打傷上邪之後,魔性便逐漸減弱了,是以,此時,白夜終於得到了喘息的機會。
若非上邪經常出事,靠着色靈石的將養,白夜現在也許已經沒那麼虛弱了。如今感受得到上邪的生命力在逐漸消失,白夜在哀嚎的同時,只能拒絕色靈石對他的滋潤,讓色靈石的能量盡數瀰漫在上邪體內……
所以,此刻,與楚清朗並排而坐,且讓楚清朗的腦袋枕在自己腿上的顧思銘正長長的哀嘆一聲之時,一道碧綠驚訝的光芒緩慢地從他的身後蔓延了過來,時間久久,顧思銘才感受得到。
他驚得快速地轉身去看,那晶瑩碧綠的光芒竟是從她的胸口處散發出來的,好奇心驅使,他愣是將她的衣襟撥開,便見到了那顆晶瑩剔透的色靈石。
與此同時,他更是訝異地發現,上邪有心跳了。
她沒死?他伸手在她鼻翼處探了探,這才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她沒死!
看來那塊散發出碧綠光芒的類似玉佩的東西是個寶貝,顧思銘經不住好奇,伸手往色靈石上摸了一把,頓時那光芒便暗了下去。
隱藏在色靈石內的白夜差點吐血!顧思銘這樣做,會害死上邪的!
顧思銘微微一愣,連忙將手收回來,剛剛那一下,他似乎看見上邪臉上好不容易纔有的一點血色盡數褪盡,如今那石頭再次散發出光芒,終於止住了她的變化,但是這光芒已經沒有剛纔那麼盛了。
倒是顧思銘自己,忽然感受到精力充沛。他癟了一下脣角,難道剛纔自己握了一下色靈石,便將能量吸到自己身體裡來了?
會不會這石頭裡面的能量已經不足,所以光芒纔會暗淡下去?
漸漸的,那光芒幾欲全部消失,顧思銘一顆心簡直提到了嗓子眼,若是那光芒真的全部消失,豈不等同於是他直接害死的南宮上邪?
而那光芒真的在他的祈禱中,走了相反的方向,全部熄滅了!
顧思銘差點沒從地上跳起來,逃跑到誰也找不到他的地方。
但是,剛纔被他敲昏的楚清朗卻在這個時候,醒了!
“我我……我我……”顧思銘我了老半天,竟是一句話也沒說上來,而楚清朗倒也沒有責怪他的意思。他仍舊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滿頭白髮散了一地,衣袂上的斑斑血跡,在如此情境當中,顯得妖冶而刺目。
醒了和沒醒,幾乎沒有任何區別。
顧思銘也突然安靜下來,卻又突然激動起來,一把抓住上邪的手,遞到楚清朗的面前,“清朗,她沒死,南宮上邪沒死。”這纔是好消息啊。雖然色靈石已經徹底熄滅了光芒,但是此時的上邪的確沒死啊!
楚清朗愣了一下,伸手握住上邪的手,是暖的,有溫度的!
眼淚再次簌簌地滴落下來,而他的脣角卻是勾起了不可置信的喜悅微笑,他趴到上邪的牀邊,驚喜萬分地不斷呢喃:“她沒死,真的沒死,顧思銘,上邪沒死……”如此喋喋不休!
顧思銘的脣角猛地抽了一下,如果剛纔他沒有好奇去摸了一下色靈石,怕是上邪現在都醒了!所以,此刻的他不敢做聲,只好定定地看着有些癲狂的楚清朗。
色靈石的能量被耗盡,連帶着白夜的意識都開始混沌起來。
看着楚清朗不斷地叫喚着上邪,顧思銘忍不住出聲道:“清朗,你別這麼碰她,她需要休息。”天知道,她什麼時候醒來呢?
萬一醒不來了呢?
胸口上那麼一大道口子又不是沒有看見,楚清朗全身的鮮血,就是從她身上裹來的。
“哦,哦!”楚清朗這才小心翼翼的幫上邪順好雙臂,將被子蓋上,身子也後退了那麼一點兒。
顧思銘以爲他會起身離開什麼的,奈何楚清朗居然沒有離開的意思,他側坐在上邪的牀上,雙目直直地看着躺在牀上的上邪,甚至於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顧思銘小心翼翼地戳了一下他的肩膀,再小心翼翼地問道:“你不會打算一直坐在這裡等她醒來吧?”
“嗯。”
“……”顧思銘無奈地說:“她雖然沒死,但是氣息還是很微弱,若是你繼續這樣在這裡呆下去,什麼也不做,也許她還是熬不下去的……”
楚清朗略微沉思,頓時覺得顧思銘說的不錯,他即刻便道:“顧思銘,我娘曾經給我留了一顆珊瑚珠,你去把它拿來,碾成碎沫,以此來給上邪服食,珊瑚珠可提高功力!”話語間,絲毫沒有覺得可惜,反而眼角眉梢都是喜悅。
“……那是你娘留給你的唯一東西,長在海底最深處,上千年都不可能長出一顆,那是拿來給你提高功力用的,你……怎能……怎能將它給南宮上邪?!”顧思銘皺起眉頭,看來他是不願意的。
楚清朗只是睨了他一眼,便道:“你不去我自己去。”
見楚清朗要往外走,顧思銘喝道:“不準去!整個雪族都是你的,你可以想要什麼就要什麼,但是除了那個珊瑚珠。”
楚清朗背對着他,斬釘截鐵地說道:“珊瑚珠也是我的。”
微頓,續道:“就算拿全天下來換,我都會選擇救她。”
“……”顧思銘覺得不可思議,“若你決意如此,那我現在就殺了她!”
都說紅顏是禍水,而楚清朗現在是雪族王宮,就代表了他不能將一個女子放在第一位,這就是爲什麼他喜歡之人的上邪,卻還娶了常舒舒爲妃一樣。
很多事情,都是帝王者必須要做的。
若想他在帝王之路上走得長遠,做得英明,那麼……殺死上邪不可不說是一個很好的辦法!
顧思銘是想到做到,揚起手便是往上邪白皙脆弱的脖頸掐去,楚清朗倒是也不阻攔,他鏗鏘有力地道:“你可以選擇殺她,我也可以選擇不做雪族之王。”
顧思銘的手一抖,終究是沒能掐上去。
“珊瑚珠是我的,不是雪族的,那是我母妃給我的,我希望你能夠知道。”楚清朗冷冽地瞥了顧思銘一眼,峻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