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寒光一閃,一名身着粉衣的女子執劍往上邪身上刺了過來,“南宮上邪,還我清朗哥哥!”女子是沐清晨。
上邪身子未偏,伸手直接抓住她的劍刃,看着她的雙眼冷聲說道:“我沒把你清朗哥哥背在身後,你自己弄丟他了,管我什麼事?”語盡,手中聚力,只聽“嗤嗤嗤”的聲音,沐清晨手中的長劍瞬間捲曲變形,完全不能再用!
沐清晨怒不可遏,“你!你這個妖女!我要殺了你!”將毀了的劍扔掉,沐清晨猛地就朝上邪身上衝來。
可是,猛衝了五步之後,她愣是沒見着上邪的身影了,還沒反應過來之際,只覺臉頰一陣熱辣辣的疼,正要擡頭去看,右邊臉頰又是遭受了一記耳光。
上邪連扇她四個巴掌才停手,伸手掐住她的咽喉,將她的下巴擡起來,“再告訴你一次,你的清朗哥哥不在我這裡。另外,即使我的妖女,和你也沒有什麼關係!”語盡,將沐清晨甩到地上,揚長而去。
沐清晨根本不肯善罷甘休,臉頰因爲被扇而高高聳起,拔起周邊一名侍衛的劍,再次向南宮上邪刺去。感覺到身後傳來的肅殺之氣,上邪以法力將她以及她的劍格擋在外,依舊幽幽的、一步一個腳印地往前走。
沐清晨被結界彈回來之後,依舊沒罷休,腳下一蹬,用了比平時還多的力氣,再一次以十分迅猛的速度和力度向上邪刺去。
那道結界剛纔已經散去,沐清晨成功地靠近了南宮上邪,但是劍尖卻在距離她一寸遠的地方停了下來,怎麼用力都刺不進去。
南宮上邪轉過頭來,悲涼地看着她,“爲什麼三番四次想要殺我?”她的存在就那麼不容於世嚰?親人要殺她,陌生人也要殺她。而最在乎她的那個人卻死了。
“我不喜歡你,討厭你,所以你的存在就是一種錯誤!不光是我,全天下的人都想要殺你!”此時的沐清晨懸浮在空中,猙獰地吼着。
南宮上邪看着她,目光悠遠,許久才道:“哦……”像是一聲感嘆。驀然間,沐清晨手中的劍離開了她的手心,在飛出去一段距離之後,再次折轉方向,往沐清晨的方向而來。
只聽女子“額”的一聲,長劍準確無誤地沒入她的腹部。沐清晨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手中的劍居然會逆轉方向往自己身上刺來,而且還是她的要害處,頓時,一陣天旋地轉。
此時,已經是初冬,今天的天氣很冷,真的很冷。她一個人走在街上晃盪着,排解自己對楚清朗的相思,卻在無意間看見了一襲白衣的南宮上邪,起初她不確定是她,所以便一直跟蹤她,直到進入皇宮。
聽到她說她是南宮上邪之時,她便已經蓄勢要殺她了。但是現在,爲什麼被殺的那個人反而是她自己?
像是爲了響應她內心的悲涼,似飛絮一般的雪花紛紛自空中飄下,飄在她的身上、發上、還有她的周邊,她的口中溢出了殷紅的血,身體止不住的痙攣着,她的身體不疼痛,疼痛的是那顆怎麼等也等不到楚清朗回來的心。
上邪走上前去,蹲在她的面前,將她腹中的長劍拔了出來,頓時,那裡便有大股的鮮血涌了出來,而沐清晨只能怔怔地看着她,咬牙切齒地擠出一句話來,“就、算、我、死、了,你、是、魔、女、的、本、性、也、改、不、了!”
南宮上邪彷彿沒聽見她的話一樣,出聲問道:“你知道爲什麼楚清朗不喜歡你嚰?”
一時間,沐清晨的目光變得期待起來,她也很想知道清朗哥哥爲什麼不喜歡自己,他們從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
“因爲你和這個世界上的大多數人一樣,庸俗,而又無知。佛家不是講究因果循環嗎?那麼存在的就是合理的。哪怕我是魔女,我的存在也容不得你來褻瀆。在世人眼中,魔女代表恐怖、殺戮、陰狠、殘忍,但是有時候,在這些方面,你們人類比魔鬼還要在行。”上邪緩慢地說着,任由雪花落滿她的肩頭。
世界似乎一下子變得安靜了,沐清晨的眸子瞬間變得欣喜起來,她用盡全身力氣,喊了一聲“清朗哥哥,你來了?”好像她在這裡已經等了很久……
上邪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一身白衣的楚清朗的確站在兩步開外的地方,他……也回京都了?而且速度這麼快!對啊,他是雪族的妖王,法力應該已經有很大的提升。比她快一步來到京都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沐清晨向他伸出手去,楚清朗有一瞬間的遲疑,他的臉上除了哀傷還是哀傷,僅僅是一瞬間的遲疑,他便闊步來到沐清晨身邊,猛然將她抱入懷裡。
南宮上邪從來都不知道,沐清晨對楚清朗來說也是重要的。而現在,她殺了他重要的人,他會殺了自己嗎?
沐清晨用帶血的手摸上楚清朗絕美又哀傷的面龐,身體依舊在不斷地抽搐,但是她的臉上卻是滿足的笑容,“我……我以爲……以爲清朗哥哥……不再不再喜歡……晨兒了,晨兒在……在這裡等了……等了,清朗哥哥……很很久,沒沒……想到,在死之前,還能……還能再見到……見到你!可……可不可以……再再叫我一聲晨兒,你……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喊……喊過我了!”明明是帶笑的臉,淚水卻洶涌的奪眶而出。
楚清朗一把抓住她的手,“晨兒,別說話了,清朗哥哥會救活你的,你撐着點兒啊!”因爲母妃的死去,所以他逃避接觸任何一個曾經與母妃有關係的人,但是從小到大,沐清晨對他來說都是妹妹般的存在,即使沒有血緣關係,即使他是王爺,她是郡主,但是感情總還是有的!
經歷過了太多,所以覺得只要親人活着,便是最大的幸福!
將沐清晨抱起來,楚清朗沒看南宮上邪一眼,便要往大院內跑去,就連沐清晨輕聲地說:“不用了,你還肯抱着我,我就很滿足了……”他也沒聽見。
兩行清淚順着她的眼見滑落下來,滴落在雪花鋪滿的地面上,迅速凝結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