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你已經不是了!”上邪沒回過頭來。“而且我現在已經殺你了,你說舍不捨得?”話落,如利刃般的指甲收回,五道細小的血柱頓時從血婆婆腹部噴涌而出。
剛纔,鑽進她腹部的,除去她的指甲外,還有那如刀子般的恨意,席捲了她整個身體,從內部將她緩緩凌遲。
於是,當上邪收回手,血婆婆便如同一灘爛泥,迅速地倒在地上,化作黑紅的膿水,與塵埃化作一團。
死了?死了!就這樣死了,就這樣……徹底地死了!
有那麼一刻,上邪不明白死亡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狀態。像那個早已離去的月歌,還是像前世的素柔已經轉世成爲今生的南宮上邪的自己?又或者是……一切皆在,卻萬物蒼茫……
她的眼底閃過一抹沉痛,然,卻是轉瞬即逝。
淨濁哈哈大笑起來,他的聲音如同風中飛舞的塵沙,肆意而又張狂。
被一起卷亂的,除了塵沙、長髮、衣袂之外,還有……數不盡、看不清的人生。白星在妖魔鬼怪之間竄來竄去,卻還是無法靠近上邪分毫。而原本就身負重傷的楚靖軒,連絕塵神鞭的威力都無法發揮到極致。面對圍攻,他除了浴血奮戰,還得保護此刻正坐在結界裡打坐療傷的雲滄……
剛纔的那一刻,也曾狠狠地牽扯着他的內心,他拼盡全力,卻無法到達上邪身邊。然而卻也因爲這樣,他再次被打成重傷……但是彼時上邪的眼裡只有一個楚清朗!
他的黑色衣袍上早已沾滿血跡,但是卻全然看不出來。若非看着他的臉,感受着他的氣息,根本無人知道他……此時身受重傷。
聽着淨濁肆意的笑聲,魔鬼像是喝足了鮮血,竟是比剛纔還勇猛了幾分。
淨濁道:“靖軒,靖軒太子?這一次我一定要把你的位子拿下來,明明是雙胞胎,本王爲何被他們說是天生魔體?這不公平,不公平!!”說到最後,竟變成了怒吼:“本王被壓在幽冥地獄上萬年,等了上萬年,你可曾知道本王的痛苦?!哈哈哈……哈哈哈!本王一定要把原本屬於本王的東西拿回來!”
淨濁撕裂的怒吼裹挾着狂風,狠厲地刮在上邪的臉上,她微微眯起眸子,五指緊握成拳,滿目恨意地瞪着淨濁。
“淨濁,若非是你,杏花嶺便不會被毀掉,水落城旁邊樹林裡的我的小妖們也不會殺掉。”長風直掃她的面龐,將她的大紅嫁衣吹得獵獵作響,爲她增添了一抹嗜血與冷然,“還有,楚清朗,你居然殺了我的楚清朗,你瞪着被重新壓在幽冥地獄吧!”
話音未落,她已經揚起不久之前才從楚清朗那裡拿來的滄塵劍,猛然往淨濁身上劈去。但是神器這種東西,向來都是認主的。滄塵劍在上邪手中壓根發不出絲毫的威力來,只充當一柄普通的長劍罷了。對淨濁又如何能夠形成殺傷力?
淨濁身子一閃,躍到半空,居高臨下地道:“南宮上邪,我的小外甥,只要你答應爲我魔界效力,本王定會饒你性命!”
“你做夢!”上邪啐道:“老子不是你外甥!別等老子告訴你說屎是臭的,你才知道屎不是香的!”上邪很固執,固執地再次握緊滄塵劍,飛身而起,猛地往淨濁身上砍去。
奈何,淨濁只是廣袖一揮,上邪便再也無法靠近他分毫。
“若非你是本王的外甥,本王早就把你捏死了!你娘月歌是本王的女兒,你休想抵賴掉你是魔界一員的身份!”
“我去你大爺的魔界!”上邪咬牙切齒道:“誰他孃的是你外甥?!”話音落下,又是一劍劈過去……
淨濁以掌力控住她的長劍,道:“你看看身後,看看,再決定當真要和本王作對嗎?”
上邪扭過頭去,見到的是黑壓壓的一片,別說飄渺峰,整個方寸山都是人頭攢動!
“本王的人已經包圍了方寸山,你們沒有一個人是逃得出去的!”淨濁得意無比地道:“上邪,本王念在你是本王的外甥,纔對你網開一面,若是現在你棄械發誓從此以後效忠本王,在魔界中,自會有你的立足之地。”
上邪冷然一笑,對他的話充耳不聞,掌心聚力,欲要將滄塵劍壓下去,但是……卻被淨濁控得死死的!
淨濁能夠感受得到上邪身上散發出來的濃郁的同歸於盡的想法,遂道:“既然你如此頑固,休怪本王不客氣了!”話音落下,揚起右手,裹挾着千斤重量,猛然往上邪的腦袋上拍來。
若是這一掌拍中,上邪的腦漿必定會蹦出來!
是以,她放開滄塵劍,身子快速翻轉,一腳踢在滄塵劍上,借力使力,在淨濁煞人的掌風到來之前,閃身而過!
“砰”的一聲,那道掌風砸在地面上,濺起塵土迷人眼,待到那塵土沉澱之後,那地上竟是很深的一個洞!
接下來,淨濁的掌風如同槍林彈雨一般,不斷向四處逃竄的上邪掃射而來。當此時,上邪才知道,在淨濁面前,自己的力量是多麼的渺小……
滄塵劍早已被棄至地上,根本無人照看它……
而上邪除了閃躲之外,唯有幾次有機會向淨濁發起進攻,而她發過去多少力道,皆被淨濁化爲己有,再轉手將其對付到她的身上!
上邪恨紅了雙眼,再這般逃下去,她遲早得被淨濁一掌拍死。看着上邪四面楚歌的境況,淨濁再次道:“你現在想要歸屬我魔界,也還來得及!”
上邪眉梢一挑,“真的?”
“當然是真的!”淨濁以爲她這是要答應了。手中的力道也放緩了許多!
上邪自然能夠感受到這細微的變化,她脣角一勾,嫣然一笑道:“好死不如賴活着,我答應你便是了!”
“哈哈哈,這纔是本王的外甥!”淨濁即刻收了攻勢,笑得好不得意,“孩子,爲了表明你歸順我魔界的決心,過去把白星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