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溫良試探那人已經沒了呼吸時,並沒有放棄希望。
他把手指轉去那人的脖頸處,並在那裡輕輕地按壓。只是,當他的手指與那人頸部的肌膚觸碰到一起時,眉頭卻微微地皺了起來。隨即,他的目光再次向四周看去。可不等他將真氣再次擴散出去,電梯那邊就傳來了嘎啦啦的聲響。
當這聲響結束時,不僅周薇、周曉回到了地下室裡,在她們的身後另有幾名醫生和保安也一同衝了下來。
隨着這些人的出現,數道手電的電光便把停屍中心的整個走廊照得通亮。
這樣一來,溫良當然能夠看清倒在他身旁的人,還有地上斑駁的血跡,以及一條綿長的血帶。
“溫主任,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當陳暢順的身形站到血跡的外面時,他的嘴裡便這樣詢問起來。
“我沒事兒!陳主任,你找人把停屍中心的電力恢復吧。還有你打電話報警吧!地上的這個人已經死了。”溫良邊說邊從地上那人的身旁退開。
“他是老宋頭嗎?”陳暢順聽溫良這麼說,又隨口問了一句。與此同時,他的目光也遠遠地望向地上的屍體。爲了保護現場,他當然不能再向前靠近了。
溫良聽了陳暢順的問題,把肩膀微聳了一下並且回答,“看起來象是他吧!具體的還是等警局的人來了再說吧。”
分管燕大附近片區的警察很快就趕了過來。
對於溫良來說,這些人並不陌生。特別是領隊的那個更是警局的副局長劉青山。當初要是沒有劉青山的介紹,他也不可能跟金國平結識。
兩人在停屍中心裡面見面後,自然寒暄了一番。這之後,警方纔例行詢問了溫良幾句。等到這些詢問結束時,劉青山便轉回身來試探着問,“溫主任,依你專業的眼光來看,這個人應該死去多長時間了?”
“我想應該在一天以上了吧。”溫良淡定地回答。
“一天以上?可地面的血……”劉青山方纔詢問溫良有三分認真,七分客套的意思。當他聽溫良這樣說時,臉上自然露出了驚詫的表情。
溫良看打劉青山的臉上變了模樣,便把眼睛盡力地張了張,又咧着嘴巴看向正在屍體旁忙碌的法醫。
過了片刻,他才低聲地呢喃,“我懷疑這人是死後被人轉移到這裡來的。只是轉移他的那人應該也受了傷。不過,他的傷有些奇怪!看起來象是他故意給自己放了血,可他爲什麼要這麼做呢?”
“溫主任,你的意思是說,兇手在殺死這個人後,又故意轉移了他的屍體,最後還把自己弄傷了,做成了這麼一個假現場?”劉青山用異常詫異的口氣問。
“從現場的情況來看有點兒象!不過,我並不覺得轉移屍體的人就一定是兇手。”溫良邊說邊聳了聳肩膀。隨即,他的目光又向地面的其他地方看去。顯然他想從這些斑駁的血跡裡面尋找到事情的真相,可他想要做到這樣的事情
實在是太難了。
“阿良,你沒事兒吧?”就在溫良找尋可能的印跡的時候,陳豔的呼喊聲從走廊的另一邊傳來。此刻,她的腳步已經被看護現場的警察阻擋了下來。
“丫頭,你的膽量夠大啊?自己從住院樓那邊下來的嗎?”溫良邊說邊從劉青山的身旁走開,並向陳豔的身邊走去。
劉青山見狀,則把手臂揮舞了起來。
顯然他在示意攔阻陳豔的警察向她放行。他這樣做,一方面是因爲陳豔跟溫良認識;另一方面,則因爲這樣的惡性案件通常男性纔是懷疑的對象。
陳豔走到溫良的身邊時,立刻就把身軀向他的懷裡撲去。隨着溫良把她的身軀摟緊,她更是低聲地呢喃起來,“討厭呢!你都嚇死我了呢。我剛剛在住院樓安排今晚入院的病號住院呢,結果就聽到這裡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你知道我從那邊過來的時候有多緊張嗎?”
“我這不是沒事兒嗎?”溫良邊說邊把手指撩到陳豔的額頭上輕輕地撫摩。可只是片刻,他就發現陳豔的額上有一片紅腫的地方。這樣,他便心疼地把手落到了那處地方,又在那裡輕輕地揉動起來。隨着這樣的動作,他低聲地詢問,“在路上撞牆了?”
“沒呢!我纔沒那麼笨呢。”陳豔搖晃着腦袋回答,“這是被人撞的。”
“被人撞的?”當陳豔這樣說時,溫良自然把她的話跟逃跑的兇手或是佈置現場的人聯繫到一起。
陳豔聽出溫良的口氣不對,便擡起頭來看向他的臉。
只是停頓了片刻,她就搖晃起頭頸來低喃地回答,“是啊!是被人撞的。不過,這跟這裡的事情沒什麼關係吧?我是在住院樓的大廳裡面被一個脖頸上面帶了石膏夾具的女人撞的。”
“帶石膏夾具的女人?”讓陳豔沒想到的是,溫良聽了她的話,臉上的表情非但沒有恢復正常,反而還變得更加驚詫了!顯然溫良已經把她所說的女人,跟那晚與他打鬥過的女人聯繫到一起了。
陳豔並不知道溫良的這些想法。
當她看到溫良一臉驚詫的表情時,只好晃動着頭頸思忖着點頭。
“那你有沒有看清她的模樣?”溫良看到陳豔點頭,立刻就追問了一句。
“模樣?她看起來挺漂亮的吧?”陳豔有些遲疑地回答。隨着話音,她把雙脣緊咬到一起,並把眉頭緊鎖了起來。顯然她在盡力回憶着那個女人的容貌。或許她覺得自己曾在什麼地方見過那個女人,只是她一時又想不起她來了。
溫良看到陳豔如今的表情,只是用鼓勵的目光看着她,並沒有向她說任何催促的話。顯然他希望陳豔能夠回憶起那個女人的長相來。可就在這時,陳暢順的聲音卻從他的背後傳來,“豔兒,你怎麼過來了?”
陳豔聽到陳暢順的聲音,再看到他已經站到溫良的身後了,臉上立刻就換成了慌亂的表情。這時,她哪兒還有什麼心情去想溫良詢問的事情
?不僅如此,她還把手掌推到溫良的胸前,又從他的身邊離開。這之後,她才一臉羞怯地說,“爸,你也在啊?”
“是啊!我今天跟你一起到醫院來值班的,難道你忘了嗎?”陳暢順邊說邊走到他倆的身旁。這之後,他的目光便在他倆的身上打量。當他看到他倆的臉上都是尷尬的表情時,笑容就回到了臉上,“你們都這樣看着我幹嘛?難道我是老封建嗎?”
“沒!我們可沒那麼想。”陳豔聽陳暢順這麼說,當然想到他沒有反對她跟溫良交往的意思。這樣,她的臉上就逐漸浮現出笑容來。
陳暢順看到陳豔抿着嘴偷笑的模樣,便把目光轉回到溫良的身上,“溫主任,如果這邊沒什麼事情的話,那我就帶人回上面去了,最近是血吸蟲病的爆發期,我擔心急診那邊留守的醫生會應付不來。”
“哦,好的,陳主任!這樣的話,您趕緊帶人回去吧,我也應該回去休息了。”說實話,溫良現在已經疲憊得不行了。要不是這樣,他一定會纏住陳豔,讓她好好回憶一下那個女人的長相的。
“那你回吧!我還是留在這裡再看看吧。”陳豔邊說邊把目光看向地上的那具屍首。當她看到屍首身上穿着的衣服時,便一臉悲切地說,“老宋頭死了嗎?他真可憐。”
溫良聽了這話,目光自然看回到地上的屍首身上。
思忖了片刻後,他試探着問,“豔兒,你確認那是老宋頭嗎?”
“應該是吧!他身上的衣服,還有個頭都是他啊?哦,還有……嗯,好象……”陳豔原本還想說更多得特徵出來的,可她卻看到這具屍首的顏面已經被完全破壞了。這樣一來,她當然不好再說其他了。
溫良的心裡這樣想着,自然也就沒了跟陳豔繼續交流下去的打算。他又安撫了陳豔幾句後,便領着周家姐妹跟劉青山告辭。
因爲溫良已經是警局的熟人了,劉青山當然不會攔阻他們三個。就這樣,他便放他們三人一起離開了醫院的地下室。
當溫良三人從地下室出來時,天色早已大亮了。
溫良看看懸掛在頭頂的太陽,又歪過頭去看向周薇並跟她調侃說,“阿薇,因爲我的事情耽誤你上班了。”
“沒什麼!要不是你,我還看不到昨晚那些東西呢。”周薇邊說邊打了個哈欠。顯然按着她目前的狀態的確沒有辦法再去送快遞了。
周曉聽了他倆的話後,卻在一旁半是認真半是調侃地說,“阿良,你發現沒?我堂姐其實挺適合做護士的呢。我覺得她比我細心,應該能做好護士的工作。”
溫良聽周曉這麼說,目光自然落到周薇的身上。
現在和諧醫院的中醫科剛剛開始運作,正是缺少人手的時候,要是周薇能到醫院來做護士應該是不錯的選擇。
溫良的心裡這麼想着,嘴上也向周薇發出了邀請,“阿薇,別做快遞了。明天,你就到醫院來上班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