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人飛降地面十米,便懸浮着,那雙黑夜般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遁天鼠。
李邪不敢確定來人是不是神,只因李邪從沒見過神是什麼模樣,但身爲神靈,應不會這一副農民打扮吧。
不管是不是神,此人能屏蔽李邪的血能超感,實力不容小覷。如今可以確定,剛剛天色的突然變化乃是此人所爲,也是此人害得李邪的軍隊死傷慘重,李邪心中的怒火有了發泄的對象,此刻,李邪卻是隱忍着,還摸不清對方底細,衝動只會惹來更大的危機,而此人,似乎是衝着遁天鼠來的。
李邪朝旁邊遁天鼠道:“遁天兄,你認識他?他是什麼人?”
遁天鼠被天空那人盯得滿臉疑惑:“灑家並不認識他。”
不認識?
那他盯着你幹嘛?
“你看他額頭,是不是神?”
遁天鼠眼神依舊疑惑:“氣息有些像,但絕不是神,神的神威,你我如此接近,必然無法抵禦,奇怪,他老盯着灑家幹嘛!喂,你是誰?盯着灑家幹嘛?”
那人還是盯着遁天鼠,卻沒迴應,李邪眉頭一皺,雙手拱起,正要詢問來人來意,天空那農民打扮的人卻用低沉的,充滿怨念的聲音說道:“把東西還給我。”
“東西?”遁天鼠看向李邪:“兄弟,你搶了人家的東西?”
“呃,他看的是你,問的也是你。”
“灑家不認識他。”
李邪搞不清狀況,雙手拱起,道:“閣下是什麼人?要什麼東西?”
李邪摸不清此人實力,在場又有自己的軍隊,因而不敢過於強硬,語氣十分客氣。
天空那人卻擡起手掌,掌心對着李邪這方,迴應李邪的,只有一個字。
“死!”
死字一出,那人手掌衝出一道黑光,黑光瞬間散成濃稠的黑色煙氣,如潮水般傾斜下來。
“暗黑魔法,瞬發?!”
遁天鼠驚訝莫名,連忙立起它手中的黑刀,刀身白光閃過,便見它那把純黑色的刀的刀刃泛白,像開了光般。
遁天鼠剛立起刀,潮水般的黑煙已經衝到它身前。
天空那人突然毫無徵兆的出手,又瞬發魔法,自是令人防不勝防,遁天鼠這種實力也僅僅只是立起刀防禦,旁邊李邪與傑克,甚至都來不及反應。
黑煙看起來虛無縹緲,卻似乎有萬鈞之力,沖刷速度奇快,遁天鼠剛立起黑刀,黑煙已刷到它身上,只是,黑刀刀刃的白光似有神奇的力量,讓遁天鼠彷彿河流中的磐石,任激流猛烈,它自堅定不移,黑煙只被分流兩股,從遁天鼠兩旁流過,卻傷不得遁天鼠分毫。
在此同時,黑煙也同樣沖刷到傑克與李邪身上,這兩人都來不及反應,便被黑煙直接沖刷。
傑克慘叫一聲,整個人倒飛而出,嘴上一口鮮血劃出一道鮮紅的弧度;李邪也已被黑煙包裹,黑煙沖刷着李邪的身體,只見李邪上身的黃金甲像被潑了濃硫酸般迅速被腐蝕消融,瞬間便被侵蝕乾淨,露出李邪健碩的上身,而黑煙沖刷不斷,卻見黑煙衝在李邪那略顯蒼白的皮膚上,彷彿流水打在抹了油的皮上一般,不斷的滑開,卻無法侵入李邪皮膚半分。
“十階?”李邪終於反應過來,見那人的魔法無法傷到自己,頗有些驚訝,而他卻不能確定那人是不是十階。
畢竟,李邪進階藍眼吸血鬼,可以免疫十階魔法,但卻不知道能不能免疫十一階高手的魔法,若是連十一階高手的魔法也能免疫,也就無法確定,天空那人是十階,還是十一階。
“十階!”遁天鼠給了李邪一個肯定的答案,它爲十一階聖獸,如今被人攻擊,感知對方級別定不會出錯。
“原來只是十階!嗎的!”
莫名奇妙把天空搞黑害得邪軍王軍人仰馬翻死傷無數,又無故偷襲打了傑克吐血飛退,原來只是個十階魔法師而已!
李邪心頭隱忍的怒火終於衝上腦門,背後劍刃之翼猛的張開,雙翼拍打,李邪如穿梭激流中的游魚,迎着還在不斷傾瀉的黑煙衝向天空,身體旋轉,邪刀在手,順着自己轉身之勢,邪刀掄了一圈,斜砍像天空那人雙腿。
此刀沒有砍向那人頭顱,只因李邪還不想殺他。
此人到底是何人?跟遁天鼠或是李邪自己有什麼恩怨?他到底要什麼?
這些還沒問清,怎能一刀結果了他?
更何況,邪軍王軍死傷慘重,一刀結果了此人,豈非太過便宜了他?
李邪速度雖快,但對方畢竟是十階高手,對於李邪的速度也未必做不出反應,只是,令李邪驚訝的是,那人的雙眼已經盯着李邪,卻不做反應,彷彿就這麼站着任李邪去砍。
李邪卻不管那麼多,邪刀沒半分猶豫,竟也沒辦法阻隔,彷彿劃過空氣一般劃過那人雙腿。
刀過,腿斷。
李邪卻是雙目圓睜,因那雙斷腿,沒流血。
這傢伙絕不是人,不可留!
邪刀劃過其雙腿之時,李邪的想法也隨之改變,天空這人太過詭異,身爲十階強者,爲何任人砍了雙腿?這雙斷腿爲何沒流血?更可怖的是,那人被砍了雙腿卻面不改色,神情更顯得有些呆滯,彷彿自己不是被砍了雙腿,也不見他吃疼慘叫!
邪門!
這種人沒準留了後手,未免發生意外,李邪決定多加幾刀,直接把他結果了。
李邪身體再轉,手中邪刀橫劈而出,此刀直取那人頭顱!
只是,這一次,那人並非沒有反應,只見李邪的邪刀才靠近其肩膀,那人已經一掌印向李邪胸口,其手掌白光縈繞,淡淡的散發着聖潔氣息的光芒。
下方遁天鼠大驚,急喊:“兄弟快躲!那是神光!”
“神光?十一階?”
李邪驚得雙目圓睜,目光落在那人手掌,身體卻做不出反應!
距離太近了,李邪又在出招之時,而說白了,李邪戰鬥經驗太少,每招每式都不給自己留餘地,而身體也沒能完全適應自己的反應,加上,對方速度不比李邪慢!
如此情況,李邪只能眼睜睜看着那人的手掌印向自己的胸口,而李邪心頭卻是發狠,身體不做任何反應,只讓手中邪刀繼續砍向那人頭顱!
拼了,看誰先中招。
可惜,對方畢竟距離更近,出掌更爲方便,邪刀還差十公分就到那人脖子時,那人的手掌已經發力。
“砰!”
一聲悶響,李邪只感胸口凹陷下去,胸骨斷裂,一股火辣的感覺炙烤着胸口,胸口處泛開一輪耀眼的白光,衝擊之力令李邪如炮彈般斜射地上,整個人在地上彈了幾下,滾到一旁,被剛剛爬起來的傑克接住,後勁卻使兩人又滾了兩圈才穩住。
“陛下!”傑克驚呼。
“沒死!”李邪渾身幾乎散架,胸口有陷下去的掌印,呈現炙烤過後的嫩紅。掌印輻射李邪整個胸膛,像被電擊過一般,掌印外的皮膚一片焦黑,正冒着煙氣。
雖然李邪的傷看似嚴重,但李邪知道,自己顯然無法免疫神光,而對方的神光攻擊似乎也不夠強悍,只打斷了李邪的胸口,燒壞了李邪大片的皮膚,還不足以威脅李邪生命。
“動灑家兄弟!你找死!”
遁天鼠重重踏了下地面,其身外一米突現一圈旋轉的氣流,又見遁天鼠全身現出血紅色的氣焰,呼呼升騰,進而燃至身外一米,令遁天鼠整個身軀都在紅色氣焰包裹中,若隱若現。
“你有神光,灑家也有!看誰厲害,神技?九斬!”
紅色氣焰中,遁天鼠身影變化姿勢,黑刀亂舞,九道白光從紅色氣焰中射出,化爲九道一米長,成刀刃狀,分取上方那人各個部位的刀氣。
白光刀氣速度快如閃電,瞬間便已切割在天空那人身上,那人絲毫沒有半點反應,白光切過,也沒半點阻隔。
只見白光划向天際的一瞬之間,天空那人的身軀已經四分五裂,斷肢殘軀從天空掉落,卻仍舊沒有血液流出,也聽不見那人慘叫。
而詭異的一幕,那人的身體已經被遁天鼠切得四分五裂掉落地上,卻有半個頭顱,還懸在空中!
這半顆頭顱被齊耳橫切,只有鼻子以上的部位,然那雙黑夜般的眼睛,卻沒露出半分死氣。
遁天鼠收起身上血色氣焰,眼神透着驚訝的看着天空那半顆頭顱,沉聲道:“你到底是什麼東西?灑家竟然感覺你的氣息沒半分減弱!”
遁天鼠的驚訝並非無故,對方只剩半個頭顱,氣息都沒減弱,那證明,遁天鼠雖然把他的身體砍得支離破碎,卻沒能傷其分毫。
“我會再來拿回屬於我的東西的。”
那半顆頭顱發出一聲悠遠卻清晰的聲音,聲線很柔,竟有些像女人的聲音,隨即便見那半顆頭顱砰的一聲,暴成碎片,一道半透明的光芒射向天際,消失在黑雲之中。
隨之頭顱暴碎,光芒消失,天空的黑雲也逐漸消失,天空回覆清明,萬里無雲,一片蔚藍,彷彿剛剛的黑雲不曾出現一般。
只是馬掌山脈上十幾萬受傷頗重的士兵卻不能忘懷剛剛的劇變。
“陛下,沒事吧?”卡諾跑過來將李邪與傑克扶起來。
“沒事,傑克你怎樣?”
“咳咳……還行。”傑克捂着胸口,嘴角還掛着血絲,旁邊金翎戰雞精神萎靡,顯然傷得不輕。
“卡諾,扶一下傑克。”李邪神色陰沉的走向遁天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