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便,怎麼會不方便?”銷售經理猛然想明白了凌君天的身份,當時連連點頭,一邊又用十分討好的眼神看向陸媛,“陸記者,也不知道你吃沒吃好,招待不週了。”
“你太客氣了。”陸媛只覺得這個銷售經理噁心,也懶得廢話,瞥見孫海影上下打量她的眼神,知道麻煩終不能免,不過能離開這裡總是好的,於是草草打了個招呼,就被凌君天拉了出來。
“你不是回家過年去了?”出了湘菜館,高經理就告辭了,他開了車,王涵說是順路,一起走了,接着淩氏的副總也開了自己的車走,只有陸媛被凌君天拉着,亦步亦趨的跟上了他的車。
“回來了,今天早晨回來的。”陸媛解釋,“明天就上班了。”
“我還以爲你不回來了呢,”結果,凌君天卻冒出一句讓陸媛很是摸不着頭腦的話。
“我爲什麼不回來?”她滿腦子問號。
“到家也不告訴我一聲,過年也沒個問候,打你電話總是關機,你簡直就是過河拆橋。”凌君天的語氣更加不善。
陸媛後知後覺的想起,回家之後,她就換了家裡的電話卡。誰讓她是普通打工一族,拿着北京的卡回家,平平常常打個電話都是長途加漫遊,多浪費呀。她就把換卡的事告訴林浩了,因爲想着報社也不會有事找她,所以只在三十兒晚上用北京的卡羣發了拜年短信給報社的領導和同事。羣發短信最大的弊端就在於,高峰期可能有若干條短信不能順利送達,如果凌君天沒有收到短信,那隻能說明,嘻嘻,他人品有問題,短信都特別不待見他,哈哈,當然這話她沒敢說出來,只是含糊的說,“接打電話太費了,我就關機了,但是我有給你發短信拜年的。”
凌君天開着車子,但還是側頭睨了她一眼,十分不信的樣子,但是沒有再糾纏這個問題不放,只是問她,“想吃點什麼?”
“不是剛吃過飯?”陸媛又是一愣,她沒有失憶呀,他們不是剛剛從飯店出來?
“我基本沒吃什麼,一直在說話,你難道吃飽了?”凌君天問得理直氣壯,陸媛承認,她沒吃飽,誰被人那樣看着,還能有胃口一直吃一直吃呢?
“吃點清單的好了,”陸媛想了想,過年大魚大肉吃得太多了,倒想喝點粥之類的,清清腸胃。
“我也想吃點粥什麼的,但是好館子今天定不上了,你自己會煮嗎?”凌君天想了想,點頭,但是馬上又皺起眉頭。
“粥鋪還不是到處都有,爲什麼要自己煮?”陸媛想吃粥不假,但她想吃現成的,而不是還得自己費半天力氣煮的。
“那種二十四小時的快餐能吃嗎?”凌君天又發起了少爺脾氣,語氣十分惡劣,“我着急幫你解圍,飯都沒吃完就從包廂裡出來,你就這麼回報你的恩人?”
“我發現你不僅挑剔,而且心胸狹窄,”陸媛氣結,“我自己也能脫身,沒有你他也不敢怎樣。”
“是嗎?”凌君天不以爲然的哼了一聲,在前面的路口轉彎,車子徑直駛入一片高檔社區。
“這是什麼地方?”車子停穩,陸媛鬱悶的不肯下車,“我要回宿舍,明天還要正常上班呢。”
“煮粥,吃完送你回去。”凌君天打開車門,硬拉她下來。
“我不會,煮的很難吃。”陸媛後悔當時不該煮麪條給他吃,趕緊聲明。
“有米有水,點火就能煮熟,難吃不到哪裡去。”凌君天不爲所動,拖着她進門。
“那你爲什麼不肯去二十四小時營業的粥鋪?”陸媛抓住了他的前後矛盾。
“我不吃大鍋飯,”凌君天被逼急了,半天冒出這樣一句。
最後陸媛還是煮了粥,她擰不過凌君天,無論她說什麼,凌君天都不理睬她,就要求煮粥,不然不讓她出門,甚至,在他的櫥櫃裡,還找出了一包在超市配好的八寶粥材料給她。爲了早點回去睡覺,她只能認命的洗米,然後加水去煮,八寶粥材料裡有好些豆子,其實都應該事先泡泡的,不然很難煮爛,於是這頓粥就煮了一個多鐘頭。吃的時候,陸媛習慣放糖,爲了不燒心,她只得又用凌君天冰箱裡一顆包裝精美,從來沒有使用的大頭菜,鹽滷之後,加糖醋和辣椒拌了小鹹菜。
“看不出來,你家的廚房裡居然什麼材料都有。”吃粥的時候,陸媛想想覺得好笑,凌君天的家很大,從客廳判斷,怎麼也有二三百平方米,裝飾豪華,但是到處看起來都是沒有什麼人住的煙火氣息,沒想到廚房設備倒是齊全,該有的全都有,很讓人吃驚,她不免臆想,也許凌君天曾經有個同居的女友,熱愛廚房。
“鐘點工每天都來做飯,”凌君天回答得很隨意,“過年我讓她放假休息了而已,材料都是她準備好的。”
“哦!”陸媛笑,“我還以爲……算了,不說了。”
“你以爲什麼?”凌君天看了她一眼,“以爲我有個同居的女人,這個女人搞不好還是一田螺姑娘?”
“這你也能猜到?”陸媛大驚,她剛纔確實想到了田螺姑娘,覺得凌君天這樣的人,要是遇到田螺姑娘肯定有趣,但是他怎麼猜到的?
“你那點心思,都寫臉上了,快吃,吃完送你回去。”凌君天笑得有幾分得意。
吃完粥,陸媛重新坐上凌君天的車,馬路上卻早已清清冷冷一片,國人過年還是喜歡團聚,晚上都聚在家裡喝酒打麻將,一想到這裡,陸媛就有些難過,要是沒有到這麼遠的地方工作,這會她大概也和家人在一起,歡聲笑語,盡情玩樂吧?
“怎麼了?讓你煮粥,還不高興呢?”凌君天打開車裡的CD,一段鑼鼓喧天的歡快音樂就流淌出來,他有些尷尬的又趕緊關上,“還是想家了,林浩呢?”
“他在忙吧,”陸媛有些黯然,其實林浩已經先她一天回到北京了,是她自己的問題,回來一整天也沒有聯絡他,到了凌君天提起來,她才恍然,這些天的無精打采,竟是因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