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愛乘風 026 往事如煙
好不容易纔出現的生命中的那抹色彩竟然爲了別的男人這樣的拼命,他會不爽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真一是愛我的。”落年抿了抿脣,反駁道。
“只是更愛他的事業。”夜寒焰承認真一是個商業天才,從十五歲開始到現在僅僅十一年的時間,他把艾比瑞推向了僅次於他和斯蒂芬白的高度,可以與之比擬的只有巴洛克王國,但是即使是天才要在這樣短的時間內做到這一步,相對的他要付出的時間和精力也相當的多,如果這十一年是他的人生,那麼他有九年的時間是在事業上,那麼只佔據了兩年時間的落年,算得了什麼呢?
落年眉頭驟然一蹙,還沒有綁好繃帶的手猛然一縮,從夜寒焰的手中抽出,“這是我的事。”
“可是,”夜寒焰嘴角淡淡的笑意緩緩的收斂,“我好奇了。”言外之意,因爲好奇了,所以如果你不告訴他,那麼他就會靠自己去解決這一份好奇,到時候會產生什麼後果,他可不管。
上一次是她威脅他,這一次反過來了嗎?
落年眸底滑過一抹殺意,卻只是不悅的把脣抿成一條直犀夜寒焰還不是她可以動的人,如果她是小型食肉動物,那麼對方就是大型的,她背後是一大羣小型食肉動物團體,而對方便是一羣大型食肉動物團體,還不可以……
“你說的沒錯,真一愛我,但是他更在意他的事業,我不允許別的任何東西在他心裡比我更重要,所以纔在一直做這些事。”想到了什麼,落年冷冷的扯了扯嘴角,天堂真央也知道真一是個野心很大的人,所以才一直用工作的藉口屢次把真一從她身邊搶賺真是討厭吶。
“一次次的任由別人欺負陷害,就能讓他把你放在第一重要位置上了嗎?”夜寒焰拿出手機發了條信息出去,很快一條信息又回了過來,“真一突然離開的原因是,艾比瑞的一家分公司出現了點問題,只是因爲公司上的事就錯過了就離他幾步遠被拳打腳踢的愛人,看來你做的一切都不成功吶。”如果真的那麼愛,即使相隔十萬八千里,在對方痛苦的時候應該也會跟着心痛纔對不是嗎?還是說是他對傳說中的愛情,要求太高了太虛幻了?
心臟傳來痛感,落年重重的闔上眼簾,忽略心中一瞬間升起的無力感,好一會兒才緩緩掀開,“……是我做的還不夠。”
她要把真一拉下深淵,她要用溫水煮青蛙的方式讓真一再也沒辦法離開她,她要他因爲她痛而痛,所以她受傷她被欺負,維持着小時候被他保護在懷裡的狀態;她要他因爲她而快樂,所以她保持着天真無邪懵懂無知的孩子氣模樣,等痛與樂糾纏到一種地步,那麼愛他的她就能獲得她想要的了……
她一直都是抱着這樣骯髒的想法一步步的走來的,不可以讓真一知道其實她手染鮮血骯髒不堪,不可以讓真一知道她是那樣算計着想要得到他的全身心,所以她不可以露出真面目,不可以露出醜陋的獠牙,不能被發現原來小白兔是隻邪惡的大灰狼,否則一定會被拋棄的,那樣,她又要回到當初孤獨冰冷的彷彿身處在亂葬崗一樣的日子,不可以,不可以……
這樣的念頭,這樣的恐懼,就像刻入了骨髓一般的,每當她快要忍不住的時候就會冒出來在她腦海中無限循環迴盪。
“呵!我真好奇當年真一艾比瑞到底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讓你有了這麼頑固的雛鳥情節。”恨鐵不成鋼又或者不知道是什麼的情緒驟然涌起,夜寒焰不由得有些煩躁起來,“你就待在這裡好好休息吧。”說罷他邁着步伐走了出去,不到兩秒鐘又跑了回來,在落年不明所以的情況下把她手上快要散開的繃帶綁好後才又離開了。
落年看着閉上的門,眨了眨眼,隨後扭回腦袋無力的嘆了口氣,躺在比她身子大上兩倍的沙發上,看着白色的天花板,有些疲憊的合上眼眸。
……
滴答……
黑色的記憶如同被一滴水滴擾亂的平靜湖面,從中間開始蕩起一圈圈的漣漪,然後漸漸的,如同潮水般把她淹沒。
偌大的院子裡百花盛開,穿着色公主裙的紅髮小女孩懵懂的站在花叢中,黑色的眸底帶着無法揮去的陰霾,小腦袋左看右看,時間如同被按了快進鍵一般的一幕幕的虛影一晃而過,她身邊開始環繞着很多的小朋友,他們都很喜歡她。
“落落落落,你好可愛,我們一起玩吧。”
“落落,我們來玩捉迷藏吧,我們兩個一組。”
“不對不對,落落跟我一組嘛。”
她眼底的陰霾漸漸的消失,笑容甜美乾淨的如同湛藍的天空,吸引着所有人,可是,突然有一天,一切都變了。
被她當成最好的朋友的小女孩一把把她推到花叢裡,泥土髒了她的裙子,玫瑰花刺劃破了她的皮膚,她從來不知道原來年紀那樣小的孩子說話也可以利得如同刀子。
“真討厭,每一次和你一起還要裝得很開心的樣子真的是太討厭了!”
“不過是一個不要臉的狐狸精生的私生女,爲什麼我們每天都要圍在你身邊浪費時間?”
“噁心死了!”
“太討厭了!”
於是,接下去的日子如同天堂掉進了地獄。
“嗚嗚……落落好壞,只不過是跟她打一聲招呼就把人家的手抓傷了。”穿着白色公主裙的女孩哭得稀里嘩啦,指着明明是她自己不小心弄傷的傷口向美麗高貴的天堂真央哭爽後面是一大羣孩子的附和聲。
“落落,道歉。”天堂真央連辯解的機會都不給她,高傲的眼神裡帶着裸的不屑和厭惡。
“我……”
“啪!”巴掌毫不客氣的重重的落在她臉上,小小的身板甚至因爲這一巴掌往後退了幾步,重重的跌在地上。
“道歉。別讓我說第三遍。落落。”天堂真央那樣優雅的收回手,語氣依舊是那樣的彷彿疼愛着這個不是親生的女兒那般的溫和,然而她的雙眼卻帶着那樣濃的恨意和不喜,彷彿恨不得殺了她一般。
豆大的眼淚一滴滴的往下掉,七歲的孩子開始品嚐什麼叫人情冷暖。
她被孩子們樂此不彼的陷害,被天堂真央一次次的藉口懲罰,洗不完的衣服,幹不完的活,多像童話故事裡的仙杜瑞拉啊,可是沒有仙女,沒有南瓜車,也沒有王子準備開舞會。
冷,除了一望無際的黑暗和寒冷之外再也沒有任何的溫暖,她要死了嗎?寒冷的大雪天,她被關在院子裡,積雪堆了她一腦袋,她被凍得嘴脣發紫,蜷縮着身子瑟瑟發抖,然而屋內卻是那樣的燈火通明,連傭人都在用火雞慶祝聖誕。
“呀啦,是哪隻小貓躲在這裡呢?”一道溫暖還尚稚嫩的嗓音傳來,有什麼溫暖的東西蓋在了她身上,她恍惚的擡頭,入目的是一張如同天使般漂亮的臉,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人,他的笑那麼溫暖,他披在她身上的衣服也是那樣的溫暖,她的眼瞳緩緩的睜大,好像在地獄中找到了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