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暖暖被南宮銀風有些大聲的阻止嚇了一跳,立刻停住想要去觸碰的手,眼眸中流露疑惑之色。
看着裴暖暖露出疑惑又帶着詢問的眼神,南宮銀風撓了撓後腦勺,訕訕一笑,又看向盒子中的花,繼續說道:“不是我不讓你碰,是花有劇毒,我怕你出事,我拿它的時候都要小心翼翼,你沒看到它根莖上帶着細小的倒刺麼,被刺到就沒命了。”
裴暖暖其實第一眼就看到了那根莖上的倒刺,原本沒有在意,還以爲這些刺並沒有什麼意思,原來這麼危險,悻悻的縮回了手,只是看着眼前潔白猶如雪蓮一般的花,還是忍不住心動,這花,美的非常吸引人,讓人不自覺間就想要去觸碰。
“這花是什麼花?”裴暖暖好奇的問道,長得這麼美,卻有劇毒,若是不小心碰了它的人,也定會喪了命吧。還好剛纔有銀風大哥及時阻止,心中想着。
“這可是世上絕無僅有的百毒之花,嘿嘿。”南宮銀風得瑟的笑着,心想着若是幽冥果被他得到那就好了。
“百毒之花……”裴暖暖嘴裡低低的念着。
好熟悉的名字,百毒之花……
似曾相識。
“那就是找到萬毒之首、萬毒之果和百毒之花,三種毒融合……”突然有個聲音出現在裴暖暖的腦海之中,讓她的腦袋一陣刺痛,是誰,是誰在說話!
“啊……”
裴暖暖捂住頭,痛苦的低呼了一聲,那就是找到萬毒之首、萬毒之果和百毒之花,三種毒融合……一個女子的聲音出現在裴暖暖的腦海中。
“小綠妹妹,你沒事吧?”南宮銀風當下關上錦盒,扶住裴暖暖,伸手替她把脈。
“沒……沒事,就是說到這百毒之花的時候頭有點疼。”裴暖暖緩了過來,她腦海中那個聲音在說什麼?她更本就沒有聽清楚。
“不是吧,你以前對這花記憶是有多深!”南宮銀風驚訝了,若不是印象深刻,怎麼會有所影響。
裴暖暖無辜的搖了搖頭,記憶很深刻嘛?她不記得了。
“我突然後悔給你看我這寶貝了。”南宮銀風抖了抖身子,說不定哪天就被這傢伙要去了。
“呃……你放心,我不會打你寶貝的主意的。”裴暖暖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畢竟人家是信任她纔給她看的。
“沒事沒事,反正你又不是什麼壞人,看臉就知道。”南宮銀風說道,像這樣溫和的女人,他可不會和陰毒之人聯想在一起。若是小綠有求,他也會把這花給她的,畢竟這花只能用作收藏而已。若是那它來毒人,真就是太暴殄天物了。
不過南宮銀風不知道的是,裴暖暖的真實性格,還真是有點狠的啊,只是她長了一張無暇的臉而已。
天離國
天鳳城皇宮,納蘭雲逸站立在御書房之中,背對着大門方向,一襲明黃色的龍袍將他整個人襯托的威武不凡,而從後面看去,威武之中卻有帶着幾分沉悶。此納蘭雲逸雙眉蹙緊,擰成了川字型,眼眸微微流動。
他沒想到,那個女人竟然就這麼走了,一聲招呼都不打,不過他又在奢望什麼呢,畢竟她已經嫁人了不是麼。嘴角勾起一絲苦笑。手在不自覺之間握成了拳頭,龍案上的文書,一個字也沒有看進去。
御書房的門被推開,能夠不經過通報進來的人,也就只有一人了。
“皇上。”背後的沉穩的聲音傳來。
下一刻,納蘭雲逸臉上的表情全部斂去,轉身望着來人:“查了這麼久,可查到那日的金芒來歷了?”
來人一襲黑衣,面部線條十分硬朗,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整個人看起來十分健碩有力,手上有着厚繭,一看便是身手了得之人。
“屬下都一一排查過了,但是當時那時候金芒所發出的地方根本沒有其他人,只有打鬥的痕跡。那些屍體經過調查,是暗殺聯盟的殺手,但是暗殺聯盟分部在一夜之間被摧毀,毫無留下任何證據,不知何人所爲。”黑衣男子沉聲說道,語氣鏗鏘有力。
“所以呢?還是沒有查到?”納蘭雲逸眼中露出怒意,一芒陰鷙一閃而過。他最厭惡的就是這樣的回答。可知,那金芒對他來說有多重要,竟然會在他天離國出現,卻查不出來,該死。一想到這裡,心情就更加憤怒。
“皇上息怒,屬下擴大範圍,將當時在那一帶的人都調查了一遍,經過排查刪選,將最有可疑的人拿了過來,這是那些人的畫像。”黑衣男子將手中的一沓畫紙遞給了納蘭雲逸。
納蘭雲逸隨意翻動,一張一張臉龐,都陌生無比,然而,就在翻到了其中一張的時候,手猛地停滯了下來,不受控制的一抖,瞳孔微微一縮。
畫中的人是如此熟悉,就如同脫離畫紙一般存在。
是她?她當時也在那一帶麼?
畫紙上的女子有着傾城的容貌,那嘴角的笑意,就算是淺淺的,也是那麼與衆不同,讓人不由自主的心動。這不是裴暖暖,還會是誰。
“襄王妃去那裡幹什麼?”納蘭雲華隨意再翻了幾張,後面是紅雨的畫像和襄王妃婢女小蝶的畫像,姓名和身份下面都清楚的標註着。
“據打聽,她們是出去遊玩的,皇上是懷疑襄王妃麼?”黑衣男子目光凌厲的看着納蘭雲逸。
“厲嵐,你說襄王妃特別麼?”納蘭雲逸並沒有正面回答男子的話,只是反問,修長的手指劃過畫紙上裴暖暖的臉龐。
“依照這畫上的女子相貌來看,是最出衆的。”名爲厲嵐的男子如實回答道。
“不管是相貌還是氣質,還是性格,還是心智,都似乎勝人一籌。”想到天離盛會時候裴暖暖的表現,納蘭雲逸目色變得溫柔,似在自言自語,又似在跟厲嵐說話。
厲嵐沉默不語。
“去查,襄王妃,還有紅雨,還有這個她的丫頭,還有右丞相。”納蘭雲逸臉色忽然一寒,整個手掌都照在了畫紙中裴暖暖的臉上。心中冷笑,呵呵,裴竟成,你的女兒,還真是特別啊,朕怎麼從來不知道你有這麼一個漂亮的女兒,藏得可真是深。
“是!”厲嵐應聲準備下去。
“慢着。”納蘭雲逸眸光一閃,出聲。
“皇上還有何事吩咐。”厲嵐不動聲色的停住步子,健碩的身子猶如巍峨的山峰一般,屹立不動。
“厲嵐,你跟着朕有多久了?”緩緩的話流淌着平靜,看似隨便一說,但說出口卻是讓人心一提。
納蘭雲逸看着窗口,修長的手卻依舊在勾畫着圖紙上裴暖暖畫像的輪廓,視線並沒有落到厲嵐的身上,似在看外邊的風景,但御書房中的每樣事物,厲嵐的每個神情,似乎又全部逃不過他的視線。
“屬下跟着皇上已經有三年零五個月。”厲嵐目色平靜的回答。
“原來這麼久了啊。”納蘭雲逸低低一句,似自言自語,又像是在感嘆。這個人,是留在他身邊最久的了吧。
納蘭雲逸生性多疑,身邊的人根本不會久留,除非有着誓死的忠誠,而眼前這個厲嵐,正是三年前納蘭雲逸出訪遭刺客刺殺,危急關頭替他擋了致命的一劍,這一劍,幾乎要了厲嵐的命,原本以爲厲嵐活不過來,出奇的是竟然在昏迷了五日之後醒了過來。納蘭雲逸對他重視了起來,並收做了自己的人,就算是多次的試探,他也終究守心如一,對他絕對的忠誠。
厲嵐不語,等着納蘭雲逸的接下來的話。
氣氛頓時靜的有些詭異,只聽得見窗外小鳥鳴叫的聲音,還有人砰砰的心跳聲。
“朕希望你不會讓朕失望。”良久,納蘭雲逸收回了看向窗外的視線,一轉頭,眼睛猶如一道歷芒一般刺向厲嵐,就想要看到厲嵐的心中所想一般。
“屬下定誓死效忠皇上。”厲嵐並未做下跪,而是迎着納蘭雲逸的視線而上,視線平靜之中透露着鎮定和忠誠,兩道視線在空氣之中相撞出電火。
又是沉默良久,納蘭雲逸終於一笑,收回目光,恢復了以往儒雅而又不失威嚴的神態。
“你先下去吧。”若是他剛纔下跪低頭以隱藏自己眼中所流露出來的情緒,納蘭雲逸會毫不猶豫的找機會將他除掉。
“屬下告退。”
待到厲嵐退下,御書房中又僅剩下納蘭雲逸一人。
視線再次落到龍案的圖像上,看着裴暖暖的畫像,輕聲低語:“暖暖,我們只是相遇的晚了一些而已,並不代表就此錯過,若是我不在意你的清白,你是否願意到我的身邊來?我的皇后之位,從現在起,給你留着!”若你真的是金瞳之人,那整個江山,都會落入你我的掌中!
納蘭雲逸的神色溫柔,眸光微微閃動,眼底卻有着無數的狂瀾涌動,撫摸着畫卷上猶如仙子一般美麗的女子,猶如裴暖暖就在眼前,而他,也正撫摸真正裴暖暖的臉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