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將會相處很長的時間,我就先坦誠說一下自己的事情,防止以後你們踩到了我的雷點。”她甜甜笑着,學生們視線一移,落在了躺在地上的葉力,各個臉色都變得異常難看,非常用力地點了點頭。
“第一,我不喜歡大吵大鬧的人,也不喜歡有人隨意碰我。”沈輕狂滿意的彎了彎眉眼,接着說,“第二,我是君靖耀的小廝,打他就等於打我。以上兩點只要人觸碰了,我就會生氣。雖然我覺得人嘛總是會有各種各樣的脾氣,但是……你們肯定不會想看到生氣的我,你們說是嗎?”
是是是!
誰敢說不是?
地上躺着的葉力就是前車之鑑,學生們各個臉色發白地看着她。
但仍舊有人發出不屑的嗤笑聲音。
坐在窗口邊的冷酷男人,雙目看着外面的天空,好像根本不在乎教師內發生了什麼。
穿着華麗的少女拿着精緻的鏡子,搔首弄姿,時不時露出一個微笑來。
還有一人趴在桌面呼呼大睡,這種情況下他竟也睡得着。
以及衆多隻是被她鎮住了,但是從髮型服飾到眼神都充滿了頹廢與桀驁氣息的學生們。
而那個發出笑聲的人,則坐在左後一排。
撐着下巴,饒有興致地看着她。
她與他目光交接,那人手指碰了碰嘴脣,給她來了一個飛吻。
她怒極反笑,君靖耀一看不好,立刻說道:“沈輕狂。”
他覺得今日已經夠刺激了,再發生點什麼他怕自己的小心臟hold不住。
而她沒有動,她根本就沒想過爲難那些人。
反而覺得事情開始變得有趣了起來,要是都是一點事就害怕得一言不發,那該多麼無聊啊。
“……”
君靖耀坐在座位上,作爲根本不是這個學校的學子,她認爲自己不配坐在任何一個座位上。於是就跟守護神一樣站在了君靖耀的身後,看得臺上的老師亞歷山大,想讓她坐下吧,她根本就不聽人話。
君靖耀也亞歷山大,回頭就對上了一雙清冷如月的雙眸,又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沈輕狂站在這裡,在別人看來她雙目含着煞氣,生人勿進。
但是她卻在放空腦袋,想着今天中午吃啥。
唔……看這個學校挺高級的。
食堂應該有很好吃的菜吧?
她要吃一斤魔獸腿!
再來十壇竹葉青!
姐現在是有主的人了,也算是公務人員了,吃飯什麼的再也不用自己掏錢的,再可憐的皇子也必須得請她吃一頓飯吧!說實在的這段時間她已經很久沒吃過好東西了,想想就好餓啊。
嘿嘿。
差點流出口水了,好險。
她連忙收拾心情,繃着一張臉。
關注着她的人則拍着小胸口,注意到了她方纔一閃而逝淫蕩至極的笑容。
她在想什麼?
想着怎麼殺人?
想着怎麼教訓他們嗎?
惡魔啊這個惡魔,在課堂上還要想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令人髮指!
沈輕狂突然覺得學生們看她的眼神都有些怪異,但卻沒有去深思,直到老師宣佈下堂,她渾身的血肉才活絡了起來。
哦哦哦魔獸腿!
整個班級的人往外洶涌,她跟在了君靖耀的身後蠢蠢欲動。
但是君靖耀卻往無人的僻靜地方走去,這讓她根本不能忍。
“爲什麼不去食堂?”她問道。
她!要吃魔獸腿!她不要在這個無人的角落裡吃寡淡的飯菜!
啊竟然還有比她以前那個世界的胡蘿蔔還要難吃的蔬菜!這個世界不會再好了!
就用這玩意對付她?她要吃肉!
她用眼神明確告訴君靖耀這飯菜她完全吃不下去的,看她在其他方面隨意,但是萬萬沒想到她竟然是個吃貨。
君靖耀嘆息一聲,道:“我們這個班,是沒有資格去食堂的。”
“爲什麼?”也就是說有食堂了,她雖然下意識問了原因。但是其實原因是什麼她都不在意,只要有食堂就好了。
魔獸腿,她來了。
她起身,朝着一個反向遠目。
“在哪?”
君靖耀扶了扶額頭,十分無力。
“這才第一天而已,你毆打了老師還有葉力,就消停點兒別給我惹事好嗎?”
她轉頭看着君靖耀的眼神,知道這貨城府深着呢,跟她的個性南轅北轍,喜歡把一切都藏着。得到了她這個秘密武器,也許他的想法也是藏着,等到必要的時候狠狠將她這柄匕首捅出去,刺穿敵人的心臟。
“但是我要吃魔獸腿。”
她屈服了,反正只要吃到魔獸腿就行了。
“沒有的話我就去食堂了。”
君靖耀看了看自己的飯菜,就這麼難吃嗎,就這麼嫌棄嗎?他平常吃的還沒這個好呢。
看到她十分堅持的眼神,君靖耀衡量了一會兒,道:“校後舍有個森林,作爲高年級的試煉場所,裡面有魔獸。”
言下之意,你想吃,自己去狩獵。
她眼神一亮,深以爲然。
即使是食堂裡料理的魔獸腿也不會是什麼高級的,她必須得自己去狩獵一隻,然後喊人給她烹飪才行。
“在哪?”她問道。
君靖
耀告訴了她的地方,然後就看着她風一般的離去。手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胃……怎麼辦突然覺得胃痛。
但是以後胃痛的次數還會更多更多,君靖耀自覺想到。
沈輕狂邁入了森林之後整個就開啓了癲狂模式,一雙眼睛跟雷達一樣搜索着魔獸的蹤跡。看到了魔獸還一番挑選,覺得不會好吃的絕對不會下殺手。
君靖耀那個小身板,也需要補補。
她想到,放下了手中的豪豬,朝着更深的地方邁步。
森林中央一片湖波,鏡面一般的湖波旁邊,站立着一匹駿馬一般的魔獸。但是卻生有尖角,充滿了輕靈聖潔的氣息。
她看了一眼,眉頭微微皺起。看起來好像是有主之物,雖然看上去好像挺好吃的,但還是算了吧。
她走了一路也有點兒累,走到湖泊旁邊洗了一把臉。
那輕靈魔獸竟然靠近了她,趁她不備還想一腳把她給踹下湖去,幸好她機智的躲開了。
她冷冷的看着這隻魔獸,這是誰家養的?怎麼這麼陰損。
那魔獸還用鼻子看着她,充滿了不屑。
喲呵,挺傲氣啊。
但是怎麼辦,她就是喜歡對一切自認爲實力不俗的人出手。
她退了退,忍了忍。認爲自己不應該和一隻畜生斤斤計較,但是畜生不但不領情,還想要弄死她。
這是它家的湖泊還是怎麼的了不准她洗臉了?
一道寒冰之劍衝着她的心臟處激射而去,沈輕狂眸子一冷,就地打了兩個滾避開的同時,死死看着這隻魔獸。
魔獸步步緊逼,寒冰之劍一劍一劍直指着她。
這魔獸倒是有能力,竟然能夠操縱如此逼真的寒冰。
但是想要殺死她,還是差得遠了。
她咬破指尖,總覺得自己的手指頭很悽慘,雖然體質好這點傷口戰鬥結束後就會自動痊癒。
血線瀰漫,銀亮的血線彷如蛛絲一樣將魔獸困住。但是輕飄飄的,就像沒有攻擊力一樣。
魔獸防備地,哞地叫了一聲,撒開了蹄子想要衝出去。
這血線根本不可能擋住它!
沈輕狂眼神微微眯起,站在原地,看着魔獸朝着自己衝來。
那尖銳的角,若是被拱了一擊,必會傷及筋骨。
但是她就那麼站着,甚至眼神已經看向了一邊。
森林裡走出了一男一女,他們冷漠地看着這個場景,根本不打算救她,甚至想看着她被這魔獸給整死。
她嗤笑了一聲,漫天血線突然緊繃,化作一道道鋒銳的殺人利器!
見過鋼琴沒有?
能彈奏出輕靈空明的樂曲,也能彈奏出激昂人心的樂曲,鋼琴,那麼優雅的樂器。但是恐怕沒有幾個人知道,鋼琴絃有多麼鋒銳,可以輕而易舉將人五馬分屍。她的血線彷如鋼琴絃一般緊繃,那魔獸花了多大的力氣衝向她,此刻死的就有多麼快。
鮮血,順着血線慢慢滴落。
地上,一灘血肉。
“不要!住手!”事情發生的太快,直到現在那圍觀的兩個人才咆哮出聲。
沈輕狂眼神冷漠,本想吃了這魔獸的,但是這場面有些噁心,她是沒胃口了。
她根本沒在意那兩個人,他們一開始沒說話,現在說的都是廢話,沒必要聽。
“你找死!”男人眼底充血,憤怒地看向她。
大概他就是魔獸的主人。
沈輕狂步伐沒有亂,繼續往前走。微微歪着腦袋,在想還有什麼魔獸的肉質比較鮮美呢?回去之後誰來烹調呢?她可不想照顧一個連做飯都不會的小鬼。咦,這答案不是已經得出來了嗎,就小鬼做吧。
“你!”男孩爆發了渾身的靈力,卻被女孩拉住。
“師兄!”女孩同樣盯着沈輕狂的背影,目光隱隱帶着驚懼,同時小聲說道,“她是那個班級的新學子,師兄你沒必要親自動手。”
其實動了手也打不過她,女孩掃了一眼地上的屍體,眼神還殘留着害怕,以及算計。
男孩想起來了,額角滴落一滴冷汗。
那個女孩……太可怕了,太兇殘了,太生猛了。
但是她是那個班級的學子,雖然不知道她這種實力怎麼會被分配進那個班級的……男孩擦了擦額角的冷汗,獰笑了一聲。
但是活該,不用他動手她早晚要死。
提着一隻豪豬的沈輕狂站在了君靖耀面前,一本正經無比嚴肅。
“你來。”
君靖耀同樣繃着個臉,兩人氣氛嚴肅至極,還以爲他們在進行什麼學術討論。
“不行,我從來沒有做過,真的。”
君靖耀的手又忍不住伸向了自己的胃,面對沈輕狂他總會覺得胃疼。
“你來。”沈輕狂重複說了一遍,不請她吃飯就算了,這點要求都不答應。
看看人家劉備怎麼對諸葛亮的?
大雪天的三顧茅廬,更別說什麼有的沒的了。
換了她,她就是要求主公給料理個魔獸腿,怎麼了?
而且說起來她還是他的師父呢,這點要求都不答應,信不信她將他掃地出門。
“真的不行。”君靖耀臉黑了黑,看着她執着的表情,知道她今天是吃定了這魔獸腿了。如果他說不行,她轉頭就會去食堂抓個人來給她做飯。
是的,她完全就是這麼想的。
沈輕狂目光繼續飄遠,看向了食堂方位。
“好吧。”君靖耀嘆息了一聲,接過了她手上的豪豬。
他們偷偷潛入了廚房,利用廚房她終於吃上了魔獸腿。看着大到不行的魔獸腿,她眯了眯眼睛。
用筷子戳了戳表面,一般的肉是會陷下去的,但是這個……動也不動跟雕像一樣。
她怕自己吃了之後自己整個門牙都會被蹦下來。
她沉默,君靖耀也沉默。
倆人大眼對小眼,誰也不願意吃這已經不能說是糊,而是對這個食材進行了再改造。它已經失去了作爲食物的尊嚴,完全成爲了另外一個物種……煤炭。
“也許,你可以學習一下傳說中鍊金術,你應該會很有天分。”她顫顫巍巍地拿起杯子,喝了口水遮掩住自己其實受到了驚嚇。
能把做飯整得跟鍊金一樣,也是一種天分。
“算了,我請你出去吃飯吧。”她實在遭不住這壞境了,革命初期也沒她這麼窘迫,也虧生存壞境這麼爛,君靖耀還能萌發出稱帝的決心來。
君靖耀擦了擦手,搖頭。
他吃哪種粗茶淡飯就已經飽了。
但是沈輕狂根本不信,只是君靖耀自制力很好罷了。行吧,她會盡量給他留個腿帶回來的。
她飛了出去,剩君靖耀一個人呆在廚房裡發呆。他的手指頭極有規律的敲着案板,眼神泛着清冷的光輝。
她吃飽喝足之後纔想起來要回到班級裡來,完全無視學堂上的老師,大刺刺的走了進去。
正巧,學堂上在講傳說中的符師。
“符師,世界上最接近天道的一個職業。”
她從老師的面前走過去,老師死死盯着她,真恨不得把她揍一頓。但是已經嚐到過她的厲害,老師也不敢輕舉妄動,只是陰冷地說道:“你,來說說符師吧。”
站在君靖耀身後的她歪了歪頭,君靖耀心裡一緊,怕她又出什麼幺蛾子。
但是她竟然老老實實的開始說了,說的甚至比老師的還要深邃,聲音充滿了悲憫和宿命感:“符師,是這個世界上最不應該存在的職業。”
她在青蓮空間裡看過那些符師的下場,沒有一個人能有始有終。
他們窺天命,企圖以自己的能力駕馭天道,操縱符術,掌控天下!
但是……失敗了。
以往,她認爲自己還在起始,根本不會考慮之後的種種。就算知道每一個符師晚年都會慘死,她也不會在乎。
但是現在符術漸漸變得強大,她覺得感覺到了那種宿命之感。
符師……符師。
是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只要這個世界有天,天不允許第二個天出現。
“胡說八道!”老師罵道,但是又不敢真的體罰她。
她眸光一暗,沒有說話。
老師接着講課,她始終安靜,好像一個透明人一樣。長長的留海斜了下來,遮住了大半張臉,只看得到她慘白的下巴。
她突然搖了搖頭,覺得突然陷入低谷的自己很好笑。她離符術巔峰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朝聞道,夕可死。假若有那麼一天,她終於走到了最頂點,就是以身殉道,又有什麼可遺憾的呢?
想開了的她,重新將目光放在了教師上。
老師正指着一個那個風騷的女學生鼻子罵,那女孩挖了挖耳朵,翻了一個白眼。
聲音沙啞充滿誘惑,胸脯更是大到引人犯罪。
“老師……你看我幹什麼……”女孩掃了一眼老師,又不屑又妖嬈的笑了。
這種管不住眼睛的人,怎麼有臉來當人教師。
老師氣得臉色漲紅,擡起手要狠狠給女孩一個耳光。
但是沒有落下,女孩眼神裡緋色光芒一閃,他好像被人給定住了一樣。片刻後狠狠抽了自己的耳光,一聲比一聲響亮。
鬨堂大笑。
但是女孩卻無聊的打了個哈欠,娉娉婷婷回了自己的座位。
女孩經過她的時候,勾人的眸子掃向了她,還試探性的向着她的耳邊吹了口氣。
沈輕狂淡定,但其實隱隱覺得有些蛋疼。
這女孩幾個意思?她是女的,不是男的,向她擺弄什麼?
女孩見她不躲,更妖嬈地笑了。
離開的時候,她還聞到了女孩身上的香風。
……這個女孩真的是個妖精啊。
沈輕狂想,隨後恍然大悟,女孩方纔的動作莫不是在勾引她吧?
鬧哪樣啊,她喜歡男的!
女孩回到了座位上,卻不拿着鏡子了,而是死死盯着她的背影。那種灼人的目光盯得她流下了一滴冷汗,心裡有種不好的猜測。
果不其然,下堂之後,女孩直勾勾地走向了她。
“我很中意你啊。”吐息如蘭,魅惑人心。
沈輕狂不動如山,其實內心恨不得拔腿就跑。
“我喜歡男人。”她掃了一眼女孩的臉,即使女孩長得再普通,就憑一手魅惑術,她就能當得起一句美人。
“我也是。”女孩笑了,但是沈輕狂一點兒沒放鬆,“可是我中意你啊,只不過……你恰好是個女的而已。”
沈輕狂人生首次感覺到了害怕,從未如此想呼喚醒軒轅霸天。軒轅霸天見多識廣,肯定也遇到過像女孩這種人。她還是第一次碰到這種人,有點兒驚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