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開心就好的,若因臣妾惹得皇帝不快,那是臣妾的罪過呢。”錦貴妃能言善辯,很快就開始言辭上轉移皇帝的注意力。
皇帝正心情好呢,他已經想到辦法處置藩王了,正在抓緊準備,如今西夏又主動示好,他感覺這皇帝當的十分有成就感,不由大方的笑道:“無礙,是朕想多了。”
皇帝興致也沒那麼高了,錦貴妃雖然想多說些閒話,可心頭對玉貴妃的恨意還在,正憋着一肚子氣,也沒了興致。
好在皇帝雖然興致不高,但還是一直隨着錦貴妃到了寢宮,笑道:“不日西夏進貢的珍寶就會呈上來,倒時愛妃若有心儀之物,可說與朕。”
“這怎麼使得。”錦貴妃自然有自己的一套方法使皇帝寬心,此時亦然,趕緊擺手道:“皇上,西夏之所以連年進貢,與皇上還有諸位大臣的功勞是分不開的,更是皇上勵精圖治,使得西夏不敢不稱臣,這本就是進貢給皇上,瞻仰皇上龍顏之用,臣妾豈敢拿。”
“都是朕之物,朕便賜一兩件與愛妃又有何妨,愛妃勿用拒絕。”皇帝豪爽,錦貴妃的話他聽着又舒服,果斷拿定了主意。
錦貴妃心頭大喜,笑道:“皇上且不可忘了後宮其他姐妹,否則臣妾也不敢輕易拿的。”
“朕自有主張。”皇帝心頭暗歎,這錦貴妃就是好啊,每次賞賜東西都推遲,還不忘憂心社稷。
“那臣妾卻之不恭,多謝皇上厚愛。”錦貴妃借坡下驢,討了個大便宜,心頭樂得忘乎所以。
西夏國來使與第二日一早早朝時,就被皇帝召入大殿,接着就是議國書,爲修兩國之好什麼的。
不過這次西夏來使很硬朗,客套完了,竟然說希望皇帝下嫁一個公主去西夏,算是和親,結秦晉之好。
對這件事,皇帝自然不會答應,大臣也不會答應,西夏來使似乎也知道此事不可爲,說了一番見不同意,就沒再提。
不過西夏退讓了,可皇帝和朝臣不答應了,很快丞相就想到了辦法,睜眼說瞎話的對西夏使者說,“本朝皇家諸位公主如今都已過了及笄之年,早已定下了婚事,臣據聞西夏皇室還有三位公主待嫁,不知可否與皇上結一親事?”
對啊,我家沒公主了,都定了有老公了,你家還有公主沒出嫁,我們這嫁不過去,你們的嫁過來也可以的嘛,有了丞相開頭,其他大臣紛紛諫言。
這下輪到西夏使者爲難了,這人可以無恥,但怎麼能無恥到這個地步,西夏使者怎麼可能沒有準備,來時就有藩王將朝中情況說了個通透,皇帝還有幾個公主沒嫁,都十分清楚。
可知道歸知道,人家皇帝和大臣明擺着睜眼說瞎話,他們也無可奈何,他們拿不出證據,如今在人家地盤上,人家說公主定親了,自己就是再想說你們賴皮,人家也可以隨手捏造一個證據。
被將軍了,西夏使者有苦難言,只好
推託着說,此事要回去稟明自己皇上,問清楚再說。
這就是大朝廷和小勢力的區別了,如今朝廷強硬,可以睜眼說瞎話,對方不得不捏鼻子認了,可如果西夏強硬的話,哪怕皇帝沒有公主,也要封一個,然後嫁過去。
雖然事情因爲丞相的腦筋轉得快,很快解決,但下朝之後,皇帝依舊把一肚子氣擺在臉上了,西夏這態度,任誰都看得明白,是故意來搗亂來的,給皇帝找不自在。
皇帝有公主是不假,但西夏彈丸之地是什麼身份,揮揮手就滅了,還敢要和親,和什麼親,當自己是國王啊,別忘了西夏是在朝廷照應之下討口飯吃,是個小弟。
現在小弟想跟大哥平起平坐,這怎麼行,不僅皇帝生氣,大臣也沒好氣,下朝之後將西夏來使罵了個半死。
惹自己生氣就算了,還惹皇帝生氣,自己這些大臣明日又要被皇帝罵了,豈有此理。
一衆大臣回到府中就拼命摔着杯子,精明的一眼就看出,這是西夏有意爲之,想看看皇帝和朝廷的態度,試探一下朝廷的虛實。
畢竟如今朝中內憂外患,有藩王舉棋不定,西夏被這些藩王一慫恿,又被藩王許了很多好處,心動不已,有心想扶持一個造反,又擔心朝廷太兇猛,如果最後支持的藩王落敗,那西夏的日子也不好過。
不過這些事都是暗中進行,明面上依舊保持着邦交友好,大家一副愉快的樣子。
這一天皇帝早朝不順,國威沒展露成功,還被西夏挑釁,讓他憋了一肚子氣,整日把自己關在了御書房,不時有丞相等忠心耿耿的大臣被召見,不知在密謀着什麼。
錦貴妃耳目自然衆多,這麼多年在後宮的經營,讓她對朝堂的消息掌控渠道十分的穩妥快速,沒過幾個時辰,她就得知此事,也被西夏噁心的不行。
原本她還打算着宴請一番西夏的來使,然而卻沒料到對方惹到了皇上,這肯定是不能宴請了,皇帝的敵人就是她的敵人,她必須擺正自己的位置,才嫩讓皇帝對她放心。
時間就在這詭秘的氣氛下過去三日,西夏來使經過兩日的反思,似乎也學乖了,第三日一上朝堂,就開始告罪,狡辯之詞自然是少不了的,也虛心接受錯誤,皇帝見對方態度不錯,兩日來的噁心氣也消去了,整個朝堂也變得雲淡風輕,一片祥和。
外使來朝,自然不是說走就走的,因涉及邊疆貿易,還有國與國直接的交易往來,包括來年進貢多少等,其中很多需要商談的事宜,都要敲定。沒有十天半月是走不成的。
三王爺的王府之上,因爲西夏來使惹得皇帝不快,錦貴妃自然又要交代容雲鶴儘量少與人往來,府上也一副閒人免進的樣子,繼續保持半封閉狀態。
秦落衣也從容雲鶴口中得知朝中事情的緣由經過,對西夏又好氣又好笑。
“如此一來,人心惶惶,恐怕父皇對藩王更加
不放心了。”容雲鶴嘆了口氣,看着一旁面帶笑容的秦落衣,心頭略定。
依舊如往日,隔兩日容雲鶴總會來看看秦落衣,並且呆一陣子,偶爾還會用一頓飯。
秦落衣自然知道其中的厲害,她如今對耍陰謀詭計,也十分擅長了,當即笑道:“王爺何必憂心,此事想必皇上心頭有數,你我暫且過好自身就好哩。”
“話雖如此,可畢竟放心不下。”容雲鶴嘆了口氣。
秦落衣看着容雲鶴這樣,心也有些軟了,有些不忍,容雲鶴是個好王爺,也是個好皇子,他對江山社稷很擔心,同時對皇位又沒有覬覦之心,更難得的是他心向百姓,人也很善良。語氣複雜的道:“王爺確實不用憂心的,若是實在憂心,不妨問問母妃,或找皇上訴說一番心頭的顧慮。”
“母妃她……”容雲鶴有些遲疑了,如果跟宋錦雅說,以宋錦雅的心意,肯定讓自己多涉足朝政,最終沒有說出口。
“那就去問問父皇吧。”秦落衣笑着安慰道:“其實無論如何,皇上定有一定把握的,何況還有諸多大臣從旁協助,想必也不至於亂了分寸,此次西夏同樣有心試探虛實,不是同樣被朝臣和皇上給擋住了。”
“可西夏向來底蘊深厚,又依靠海外,退可攻進可守,若是逼急了,真個與朝廷作對,朝廷也無可奈何,反而會導致沿海富庶地帶整日外寇猖獗,海盜橫行。”容雲鶴接受過皇家正統教育的,對於這些事還是十分清楚的。
秦落衣則不以爲然,道:“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不過話一出口,秦落衣後悔了,自己怎麼又亂說了呢,雖然這件事大家都明白,可自己一個女人這麼說出來,依舊很不好,太過搶眼了。
一句話,不僅說的容雲鶴恍然,同時心服口服,秦落衣的話他自然聽懂了,當即笑道:“還是夫人說的在理,我這就進宮,問問父皇,也不知父皇可忙得累了,幾日沒見了,也格外憂心。”
“恩,王爺還是先用過膳再去吧。”秦落衣笑了笑,她有些擔憂到時候容雲鶴將話原原本本的說給皇帝了,說是自己說的,那自己可就麻煩了。
飯菜很快端上來了,擺了一個桌子,看起來十分可口。
秦落衣拿起酒壺,正欲給容雲鶴斟酒,容雲鶴擡手擋住,道:“一會要進宮,飲不得酒的,免得父皇怪罪。”
一個皇子,帶着酒氣去見皇上,萬一皇上狗鼻子太靈,知道了,那可就不好了,如今國家危難當頭,哪能如此荒唐,白日縱酒。
容雲鶴依舊太過規矩,對於這些宮中教授的教條遵守的很嚴格,秦落衣看在眼裡,也沒在意,反正這點她也無可奈何,也幫不上忙,當即笑道:“那好。”
食不語,這是好習慣,吃過發,稍作休息,秦落衣猶豫了一下,道:“王爺,待會進宮,有些話可不許讓皇帝知曉是妾身所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