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姐姐能韜光養晦,想來這個安國夫人,其實與我無關。也算是上天垂簾,我將姐姐所有的東西都奪走了。”秦落衣輕輕柔柔的說道。
花微瀾的眼睛裡閃過了一抹殺意,她咬着牙說道:“你還想說什麼?”
“易參將是死了,不過易參將的夫人有了身孕,這是天大的喜事,姐姐,你沒有想到吧?還有,姐姐,這個王府的王妃,必然是我。”最後四個字,秦落衣一字一頓的說了出來。
花微瀾忍不住了心中的氣,一招金絲纏蛇手使了過來。卻被秦落衣躲閃開了,花微瀾以爲秦落衣沒有武功,有些小瞧她,卻不料她竟然能躲開自己的攻擊。
“姐姐,你着急什麼,我還沒說完呢,王爺,是你?”秦落衣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狡猾的光芒。
花微瀾背對着門口,她不太相信王爺會來,冷冷一笑:“我已經殺了那麼多,不在乎再多殺幾個,尤其是你!”
“微瀾……”身後出現了容雲鶴的身影,那麼疲憊。
花微瀾愣住了,她實在太大意了,真的沒有注意到容雲鶴什麼時候出現的。
轉頭,慘然一笑:“王爺……”
秦落衣做了一個萬福說道:“我知道王爺一定會來照顧落衣的。”
容雲鶴從花微瀾身邊跨過去,摟住了秦落衣,一臉的嬌寵,說道:“你啊,怎麼老是給我惹禍呢?好好的說話不行嘛?再說了,這雲王府有什麼來的,你若是喜歡王府生活,那我便再建一個,這個活地獄,不來也罷!”
一句一句的話語,猶如刀子一般,生生的割着花微瀾的心。
秦落衣斜了一眼站在一旁渾身發抖的花微瀾,輕輕的打了一下容雲鶴的胸膛,滿臉羞澀的說道:“王爺……不要這樣。”
容雲鶴似乎這才注意到身旁的花微瀾,便鬆開了秦落衣,指着坐下說道:“微瀾,坐下說話吧,我看你身體越來越差了,這大中午天氣也不熱,怎麼能發抖成了這樣?”掃了一眼周圍,發現慕雲也不在,他又問道:“怎麼了?那麼衷心的丫鬟,你也殺了?”
花微瀾閉上了眼睛,深深的呼吸了幾下,努力掙扎的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多謝王爺。”
距離她很近的位置,彷彿怎麼走都走不到一般,花微瀾幾乎費了所有的力氣,才走到那裡。
坐了下來,花微瀾已經滿頭大汗了,容雲鶴看到這裡,不禁搖頭說道:“微瀾,你該多吃點東西,不要妄想餓死自己,知道嗎?這雲王府,你還要繼續住下去的。”
花微瀾恨恨的盯着秦落衣看了兩眼,她真的太恨眼前的這個醜八怪了,爲何容雲鶴會幫着她來氣自己?
花微瀾忽然發覺自己真的錯了,從開始亂殺人的時候,就錯了,她做事情太絕對了,不給自己留下任何後路,曾經的溫婉,消耗殆盡。
秦落衣也落座在了容雲鶴身旁的椅子上,她嬌俏的說道:“許久沒有見面了,可真是想念姐姐了
,今兒被封爲了安國夫人,落衣以爲姐姐也會跟我一樣開心呢……”
花微瀾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如果眼神可以殺人,恐怕秦落衣已經被她的眼神碎屍萬段了。
容雲鶴按在了秦落衣的手上,溫柔的說道:“可是這個王府,只能有一個王妃,落衣,你以爲呢?”
秦落衣當然知道容雲鶴的意思,她繼而又是一笑說道:“成爲王妃,可是姐姐這一輩子的夢想,成了別人的棋子也要做王妃,不如這個王妃給姐姐吧,王爺,您說呢?”
花微瀾聽到這些話語,已經氣的渾身開始發抖了,她已經無法張口反駁了。
秦落衣已經很滿意自己今天在花微瀾身上撒的鹽了,她站起了身子,拉着容雲鶴說道:“天色也不早了,一會我們去吃點東西,再回去吧,姐姐這裡,讓姐姐好好休息吧,對了,王爺,姐姐的身子骨似乎已經很差了,是不是應該請個大夫給姐姐看看。以後姐姐還是王妃呢。”
容雲鶴的臉上也露出了寵溺的笑容,拍着秦落衣的腦袋說道:“一切聽從落衣的,明兒我就讓太醫來給微瀾調養身子。”
走到了門口,秦落衣看到花微瀾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心中冷笑了一下,便轉身離開了。
在路上,容雲鶴掀開了馬車的簾子問道:“落衣,想不想去黃鶴樓吃點酒呢?”
秦落衣點點頭說道:“也好,只是我這一身衣服,累得緊,先回去換個輕便的衣裳,如何?”
容雲鶴懂事的放下了簾子。
秦落衣換上了男裝,將一頭青絲束了起來,半張臉依然觸目驚心,可是好像容雲鶴早都習慣了一般。
到了黃鶴樓,秦落衣和容雲鶴要了一個靠近護城河的天字閣,便進去等着酒菜上來。
容雲鶴看着窗外的風景,忽然想起了馮灝君,微微的嘆息了一聲。
秦落衣知曉他定是想念馮灝君和容穆離了,問道:“王爺,是不是想念馮大人和九王爺了?”
容雲鶴點點頭,看了一眼秦落衣,笑了:“落衣,你越來越懂事了,也越來越懂得怎麼氣人了。”
秦落衣聽到這話,揚眉問道:“王爺說笑了,我何時氣過王爺呢?”
容雲鶴用手指蘸着酒,在桌子上寫了一個花。秦落衣笑了:“倒是覺得王爺更厲害一些,我只是說些不痛不癢的話,可是王爺呢?卻知道往瀾夫人的哪裡下刀子最痛,您說,到底是誰更厲害呢?”
容雲鶴則是哈哈大笑了起來,他一臉寵溺的看着秦落衣說道:“做任何事情,只要你覺得開心就好了,不必管別的,天塌了,夫君給你頂着。”
夫君?秦落衣的心中某個地方忽然暖暖的,是啊,眼前的這個男人,早幾日便是自己真正的夫君了。
秦落衣地下了螓首,她的雙頰已經通紅了。
“落衣,太子這幾日恐怕要反了,我想你最近這些日子,不要住在落雲山莊了,我已經失去過你一次了,不
想你再有第二次危險,我怕太子會綁了你,作爲要挾我的籌碼。”容雲鶴一臉認真的忽然說起了事情。
秦落衣正在害羞中,忽然聽到這話,擡起了頭,雙眼閃着光芒說道:“果真?太子已經按耐不住了?大概什麼時候動手呢?如今你最得力的助手都不在這裡,這可如何是好?”
秦落衣敲着桌子自顧自的問道,忽然想起了刑部尚書蘇玉是太子的人,問道:“蘇玉的家人,聽說也是住在郊外,王爺,您是不是應該先下手爲強呢?”
容雲鶴看到秦落衣一本正經的模樣,笑了:“嗯,我會的,放心吧,我會立刻着手讓蘇玉聽話辦事的,還有章鬆赫這個人,他表面看着是個懦弱的京城府尹,實際上也是容玉韜的人,我會一一處理好的,按照你說的。”
秦落衣點點頭,敲着桌子說道:“若是太子要動手了,這京城中一定多了去了的便是他的人吧,難怪最近聽說進京城的人比平時多了許多,想必都是換了百姓的服飾,等待着一聲令下。”
容雲鶴皺起了眉頭,秦落衣似乎從來都不出門,這些消息從哪裡出來的呢?
秦落衣看了一眼容雲鶴,看他皺起了眉頭,笑了:“王爺,您這是不是在想,妾身是如何知道這些消息的?”
容雲鶴聽到她自己說出來了,便也點了點頭。
秦落衣用下巴指着窗戶外面說道:“這大街上,熙熙攘攘來來往往的都是人,便是流珠,也能聽到更多的消息,講給我聽也就是了。”
秦落衣沒有說出來,最近樓月閣的樓月滄也來見過她,時常會給她帶來一些消息。
看容雲鶴似乎依然對自己不太放心,便摸着自己半張醜陋的面孔笑道:“王爺,妾身這張臉,就是鬼見了也要躲避幾分,你想會有多少人過來親近妾身呢?”
容雲鶴張口結舌,這女人,還真是會想,居然以爲自己懷疑她。便哈哈大笑說道:“這天下,若是問我最信任的是誰,便是你了。恐怕,有天,你將匕首插入我的胸膛,我也以爲你是不小心的。”
秦落衣聽到這話,臉色煞白,她搖着頭,不,不可能,眼前這個男人,是自己的夫君,自己怎麼會將匕首插入他的胸膛呢?
容雲鶴看到秦落衣臉色頓時白了,知道自己的話語一定是嚇着她了,連忙說道:“落衣,我只是說說罷了,我相信你,真的。”
這一夜,雖然有容雲鶴陪伴着自己睡,可是她卻噩夢連連,夢見了自己被掩埋了,喘不過氣來,她的雙手拼命的掙扎着,可是土越來越多,越來越重……
“啊……救我!”秦落衣終於喊出了聲音,從夢境中醒來了。容雲鶴看到秦落衣滿頭大汗,知道她是做噩夢了,連忙盞了燈,端了一杯水說道:“落衣,你做噩夢了。”
秦落衣看着眼前的男人,滿眼都是關切,她擦了擦額頭的汗,笑了一笑:“今兒沒想到瀾姐姐會對我動手,恐怕是被嚇着了,所以做了噩夢,沒事了,王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