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容雲鶴有些意外,這本來就是你的想法,有什麼不能說,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道:“無妨的,難道擔憂父皇會降罪於你不成。”
“女子太出風頭不好的,尤其婦道人家。”秦落衣找了個接口,我不是怕你父皇怪罪,是怕你父皇誇獎啊,萬一誇到錦貴妃那裡去了,怎麼辦。
容雲鶴瞭然,點點頭,道:“說的也是,放心,我有數。”
“恩。”知道容雲鶴答應了,就會上心,這點容雲鶴很靠譜,秦落衣也沒了計較。
容雲鶴進了宮,直接去御書房找皇帝。
皇帝聽到自己三兒子,那個志向不大的王爺求見,有些好奇,趕緊召了進來,一見容雲鶴彬彬有禮的見禮,不由笑道:“免禮坐吧,鶴兒今日何以有空來見朕?”
皇帝還是不虧待自己兒子的,容雲鶴端端正正坐下,有些憂心道:“兒臣也聽聞最近朝堂之事,擔憂父皇整日如此操勞,想來見見父皇。”
“難得你有心了。”皇帝也不擔心容雲鶴說假話,對於幾個皇子,他還是考察過的,這容雲鶴很本分老實,這也清楚,當即笑道:“無妨,最近社稷不太平,自然多寫庶務。”
容雲鶴默然,見皇帝沒有什麼心情不好的樣子,膽子大了不少,道:“兒臣聽聞父皇欲對諸位藩王動手?最近西夏又開始試探朝廷虛實,不知父皇可有顧慮?”
“此事朕自有計較。”皇帝又施展了一個拖字訣。
容雲鶴見皇帝不肯說,他也不問,只是憂心道:“看來父皇信心十足,倒是兒臣多嘴了。”
“你會憂心與社稷,這是好事。”皇帝嘆了口氣,他覺得容雲鶴精明點也不錯,只要不插手太多的政事,免得自己交皇位難做,別的都無所謂,索性笑道:“我且問你,你且說說西夏此舉意義何在?”
容雲鶴一愣,好在實現跟秦落衣處有了一番計較,不由答道:“無非試探虛實,恐怕此時西夏在朝廷和諸位藩王之間搖擺不定,想看看朝廷如今的態度。”
說完見皇帝沒有插嘴的意思,他只好繼續說道:“他們投靠朝廷,唯一的好處是無論將來朝廷如何,明面上他們依舊無慮,只是進貢多寡而已,而如果投靠藩王,想必此時藩王都許諾了偌大的好處,只是風險太大。”
“賭對了,他們也不一定就能永享太平,賭輸了,就徹底完了,這麼多年與朝廷建立的友誼徹底白費心思,還會讓朝廷兵戈相向。”
皇帝點了點頭,這些話只要是聰明人,都能看得清楚,何況皇子中,容雲鶴雖然不是最出挑的,但也聰明,知曉這些利弊實屬正常,不知曉那纔是蠢了。
“朕倒是覺得可以賭一場,輸了最後大不了出海,繼續做流寇,持續相抗,久而久之,他們也可以逼迫朝廷就範。”皇帝淡淡的開口,這話跟容雲鶴擔憂的一樣。
是啊,只要西夏狠下心,敗了哪怕疆土被朝廷入侵,他們大不了成爲流寇海盜,只要持續不斷的騷擾邊疆,最後跟朝廷
請求招安,朝廷也不得不允許,反而會支持,最終又會是下一個西夏。
容雲鶴猶豫良久,最終道:“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不錯,正是此理!”皇帝高興的點頭,隨即道:“難得鶴兒由此見識,朕心甚慰。”
這話其實很容易理解,西夏這麼多年過得十分太平,作爲西夏皇室自然養尊處優,若是真讓他們拼了命豁出去,萬一最後失敗去當草寇,他們自然不樂意,哪有放着好日子不過去過苦日子的,他們沒有那勇氣,自然不會明着與朝廷作對。
“謝父皇誇獎,只是兒臣憂心父皇會觸怒藩王,迫使他們與西北亂匪聯合。”容雲鶴說明了來意,這個是無解的,不用跟秦落衣那找靈感,他也想的明白。
“無須如此,這些朕已經命人去做了,不日將有些眉目。”皇帝嘴巴不是一般的嚴,對容雲鶴也不吐露半點口風。
容雲鶴也不好繼續問,只好點頭道:“如此,望父皇多保重龍體,切不可操勞過度。”
“你有此心就好。”皇帝點點頭,算是安慰了。
容雲鶴隨即告退,從皇帝那沒得到半點情報,反而被皇帝反安慰了一下,結果這安慰跟沒安慰一樣,依舊讓他有些不放心。
西夏來使或許是被朝廷的強硬震懾,又或許是被朝廷的大臣要求他們下嫁個公主搞得心緒不寧,這次比往日呆的時間短了很多,九天之後,就匆匆辭行,啓程返回西夏。
錦貴妃這段時日沒少討皇帝歡心,但心頭也十分遺憾,原本打算舉行個小宴會招待下西夏來使,結果因爲西夏使者不知好歹,惹怒皇上,導致她計劃落空。
與錦貴妃一樣鬱悶的,還有花微瀾,此時就正鬱悶着。
“什麼,他們這就回西夏了?”花微瀾美目眨巴幾下,撇着嘴道:“還想着讓王爺帶妾身去看看他們長何等模樣,又穿何等衣衫呢。”
花微瀾很鬱悶,因爲容雲鶴告訴他,西夏使者明日一早就啓程回西夏了,而他們王府依舊還在戒嚴狀態下。
容雲鶴也有些尷尬,這話是他當初說的,也是看花微瀾實在好奇,他們畢竟已是夫妻,他也有心賣個好,沒想到後來出了岔子。
“此事實在出乎預料,倒是讓夫人失望了。”容雲鶴果斷承認是自己不對,還帶着無奈。
花微瀾笑了笑,道:“無妨的,王爺不必如此,今年不行,還有明年呢,總能碰上的。”
“恩。”
花微瀾並非蠻不講理糾纏之人,很快調整過來,容雲鶴見此,心頭一鬆,不過丟了面子這種事,讓他也有些不好意思,沒呆多久,就找了個藉口離開了。
西夏的事情解決了,皇帝眼不見爲淨,也很快開心起來,這次西夏進貢了不少好東西,皇帝也很大方,除了一些必要的收入國庫,其他的都被他散出去了,有的獎勵了諸多大臣,有的獎勵給了後宮的一衆妃子。
皇帝也沒讓錦貴妃爲難,而且將當初的話付諸與行動,
也讓錦貴妃親自挑選了幾件鍾愛之物,搞得整個後宮一衆妃子眼紅不已。
藩王之事未解,王府處事依舊低調,更多的時候容雲鶴也閉門謝客,整個王府一片太平安詳,秦落衣也整日閒着開始讀書。
“夫人,王爺來了。”喜鵲這日正在忙着拿東西,眼尖的她很遠就看到容雲鶴過來,逮着機會提前通知了一番。
每次容雲鶴都搞突襲,讓喜鵲和流珠都開始對門口上心起來,平日也多留心,這下總算收到效果。
“夫人,要不重新打扮一下?”喜鵲見秦落衣聽到,眼皮動了動,一切照舊,不由提醒了一句。
秦落衣好笑的搖搖頭,道:“無妨。”
很快,容雲鶴就跨進了屋子,讓喜鵲和流珠免禮,就自顧做到了秦落衣身旁。
喜鵲和流珠識趣的遠遠退開,秦落衣也放下手頭的書,笑道:“王爺,你今日紅光滿面,起色紅潤,想必是有喜事?”
容雲鶴笑了笑,道:“確實有,這次西夏進貢了不少好物,父皇也打賞了一點,我見其中一個簪子十分漂亮,特意討來了,送給你。”
說着就掏出一個簪子,遞到秦落衣面前,道:“喏,你看?”
簪子通體碧綠,打磨的十分圓潤光滑,一看就是上好的玉料製成,透明的幾乎能通透,綠色更是鮮豔欲滴,這還罷了,最吸引秦落衣目光的,是簪子一頭嵌着一隻栩栩如生的蝴蝶。
這蝴蝶打磨的極爲精美,線條流暢的毫無任何瑕疵,看起來渾然天成,一眼望去,這隻蝴蝶正展開翅膀,幾欲飛了出去。
“好漂亮!”秦落衣驚歎一聲,沒有女人不喜歡精美的事物,哪怕是秦落衣,此時也怦然心動,這隻簪子工藝太好了,比秦落衣以往見到的那些要好上百倍。
容雲鶴見秦落衣這驚歎的模樣,心底也泛起滿足感,在他印象中,秦落衣始終是不慍不火的,整個人如同不食人間煙火,雖然落入凡塵,但眼中也很少有大的波動,更沒有大的情緒展露,除了那次新婚時喝醉了。
此時見秦落衣難得動容,不由十分得意,笑道:“喜歡就拿着吧,你戴上一定更美。”
這樸實的話,讓秦落衣臉紅了起來,心都有些不爭氣的亂跳,身手結果,隨即拿下發簪,準備戴上。
容雲鶴何曾見過秦落衣這等嬌羞的樣子,一時間心血來潮,一手拿過簪子,道:“我來!”
秦落衣頭一低,遮住自己紅頭的臉,此時她也不知道自己該是什麼心情。
容雲鶴動作很輕,聞着秦落衣的幽香,他反倒有些侷促起來,整了兩三次,纔將簪子戴好。
“好看嗎?”秦落衣有些惴惴。
“恩,很美。”容雲鶴點頭,拿過鏡子,對着秦落衣。
秦落衣一見,確實比原來好多了,整個簪子戴上,她原本就不比任何人差的容顏,此時更添了幾分生氣。
滿頭黑髮擋不住簪子的耀眼,香嬌玉嫩秀靨豔比花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