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坐在馬車上,何靜何萌兩人都帶着曖昧的笑意。
尤其是何萌,她瞅着九歌,“主子,昨天睡的好嗎?”
“不好!”九歌違心的說,其實抱着南宮寒睡的感覺,不要太好!
他身材極棒,又冰冰涼涼的,如同一塊寒玉般,但卻比寒玉的觸感更好。
在夏天能抱着這樣一個人形抱枕睡覺,簡直就是最幸福的事。
何靜何萌對視一眼,主子這模樣看着可不大開心。
“那主子今天睡哪?”
“睡自己的房間,能睡哪?”
最初是她不樂意去,但是一晚之後,就被趕走,心裡塞塞的。
瞧着九歌是真的不開心,兩個人乖乖的閉了嘴吧。
到了王家,九歌下了馬車,看到王如君帶着一二十人在門外候着。
九歌脣邊勾起一抹冷笑,這樣子和她第一次回門時的冷冷淡淡,可真是對比鮮明。
在王如君身旁是雲芝,她比起九歌第一次見到時的豔麗四射,現在的她看着蒼老不堪。
她瞪着九歌,一雙眼睛簡直陰狠的想要啃九歌的血肉。
在她身邊是王靜姝,低着頭看不到神色,估計也好不到哪去。
王飛傑站在王如君身側,死死的瞪着九歌,眼中亦帶着一抹陰狠之色。
九歌深深的看了一眼,那陰狠之中,似乎還帶着一抹遺憾?
他在遺憾什麼?
遺憾她爲什麼沒有死?
哼!
九歌冷哼一聲,除了王如君一家,後面那些估計就是王如君的族人。
他們大概是王如君鄉下的親戚,看穿着打扮,混的並不算多好,估計往日也是看着王如君的臉色過活。
現在王如君式微,估計這些人的日子更加不好過。
九歌冷冷的視線從衆人身上極快的劃過。
王如君看到九歌下車,率先行禮,“下官見過王妃!”
那一羣族人隨後朝九歌行禮,“見過王妃。”
九歌不說話,只是看着一動不動的雲芝三人。
九歌不說起身,沒人敢動。
站在王如君身後的族人大着膽子擡頭看了一眼,就看到依舊站着的雲芝等人,以及九歌落在她身上的視線。
頓時大喝一聲,“你這個女人懂不懂規矩,還不趕緊給王妃行禮!”
九歌脣邊勾起一抹笑容來。
往日高高在上的長公主殿下混的可夠真慘,依附王家而生的這些農夫都可以朝她大吼。
她不是最看不上農夫嗎?
被看不上的農夫所罵,感覺如何?
王飛傑性子傲,一腳踹了上去,“你算什麼東西,敢這麼對我母親說話?”
那些族人不敢和王飛傑嗆聲,被踹了也只能乖乖爬起來。
有人說:“大公子,這個女人豢養男寵,下作淫賤,這樣的女人,就該去沉塘!”
王飛傑更怒了,但是眼尖的族人,看着九歌脣邊帶着讚賞的笑意。
頓時一個個都吼了了起來,“原夫人是多麼好的一個女人,卻因爲這個女人,含冤而去,她不配爲族長夫人!”
“就是!”有人大膽的說道:“族長,把這個女人休了吧!她是您的屈辱!”
王飛傑氣的不行
,“你們都通通給本公子閉嘴!”
王飛傑暴怒的一個一個踹過去。
王如君只當做沒有看到,而云芝一直死死的瞪着她,後面的事情也是充耳不聞。
只有王靜姝,一直低着頭,像是一根木杆。
九歌含笑欣賞着這一場狗咬狗的鬧劇。
“住手!”王如君終於大吼一聲,“飛傑,見過王妃!”
“父親!”王飛傑大吼一聲,“她憑什麼?我不!”
“飛傑!”
王如君也怒了。
王靜姝忽然行了一個禮,“見過王妃。”
九歌笑了,果然她夠聰明,只是這朵僞白蓮花徹底黑化了。
王飛傑看着王靜姝,又看了看王如君暴怒的神色,終於不甘,行禮,“見過王妃。”
九歌把視線移到雲芝身上,她垂了眸,“見過王妃。”
九歌簡直想要給王如君鼓掌,王飛傑性子如此之傲,而云芝現在更是一個沒有什麼能失去的人。
可以說,這樣的人,最是瘋狂。
可是王如君就有本事讓他們乖乖的站在這裡,迎接她,行禮。
她這個渣父,不容小視啊!
“起身吧!”
“謝王妃!”
九歌在王如君的指引下,進了王家,到了王家的祠堂。
王如君抱着九歌母親的牌位,“趙氏於我貧賤之時嫁給我,爲我生兒育女,是我不懂得感恩,爲娶公主,對不起她。”
九歌撇了撇嘴,好像說的,現在知道錯了一樣,如果不是她的逼迫,這輩子他都不會說這樣的話。
“趙氏是我王家的族長夫人,以後我王某不管是再娶妻還是納妾,都以趙氏爲尊,今天在各位族人的見證下,將趙氏牌位搬進我王家祠堂!”
“打開祠堂大門!”
“是!”
吱呀一聲響,沉重的木門被推開,一種腐朽的味道迎面撲來,九歌忍不住皺了眉。
只是她想到這裡是放牌位的地方,味道能好到哪去,也就忍了。
王如君說着抱着趙氏的牌位,慢慢往裡走。
九歌跟着他走了進去。
王如君將趙氏的牌位放在上面,然後點了三根香,拜了拜。
然後他站到一邊,九歌也點了三根香,拜了拜。
趙氏,我是夢九歌,佔了你女兒的身體,對不起。
但是以後我就是你的女兒,對不起你的王如君,對不起你女兒的王如君一家。
我幫你們討回公道。
你安息吧。
九歌虔誠的拜了下去,那一刻她彷彿感覺有什麼東西從她體內消失。
她擡頭,看到一縷煙,許是香散發出來的,但九歌總覺的是原主殘留的神智。
這一刻,她彷彿和這個身體徹底融爲一體。
她看了看王如君,又看了看後面的雲芝,王靜姝,王飛傑。
她發現,對他們心裡那股說不明卻一直存在的深深恨意,消失了。
九歌忽然垂了眸,原來不是她的錯覺,原主殘留的神智,真的徹底消失了。
九歌感覺輕鬆了很多,但也決不會放過這些人。
原主定是聽到她的話才決定消失,這是對她的信任。
九歌插了香,也
站到了一邊,然後看着雲芝。
她一直低着頭,一動不動。
“雲芝,行妾禮!”
雲芝猛地擡起頭,惡狠狠的盯着王如君。
這個男人雖然她不喜歡,但是她嫁給了他,幫助他一路從一個賤民,成爲了當朝右相,官拜一品。
現在她落難了,他就是這樣對她的!
不管不問,讓她隨人侮辱!
現在還要讓她對一個農婦行妾禮,憑什麼!
“你妄想!”
雲芝突然朝王如君撲去,尖利的指甲狠狠的朝他挖去。
九歌看到他腿動了動,大概是想把她一腳踹翻,但是看了一眼王飛傑,只是推開了她。
“潑婦!”
“王如君,別忘了當初是誰幫你官拜一品的,現在你敢這樣對我,你會有報應的!”
九歌忽然撲哧一笑。
她還知道什麼叫做報應?
這麼些年,壞事她沒少做,死在她手裡的人也絕不少,怎麼沒見她以前想過報應二字!
“你笑什麼?”
雲芝忽然朝九歌撲過來,何萌可沒有什麼忌諱,一腳踹了過去。
“母親!”
王飛傑撲過去,抱住雲芝,然後瞪向九歌,“你竟然敢對我母親動手?”
“真是可笑,本王妃憑什麼不敢?她一個無品無階的草民,對本王妃動手,本王妃即使殺了她,誰又敢說什麼?”
“你!”
九歌打了一個哈欠,“本王妃累了,該行妾禮的行妾禮,該三跪九叩的三跪九叩,儀式結束,本王妃要回府了。”
王如君開口,“雲芝,別忘了我之前對你說過的話,你本就該對趙氏行禮,別耽誤了!”
何萌那一腳一點都沒有留情,踹的雲芝,疼的有些喘不過來氣。
又聽到王如君的話,氣的眼睛一翻,昏了過去。
“你敢昏?”九歌暴喝一聲,聲音中夾雜着內力。
雲芝猛地被震醒,不可置信的看着九歌。
“去行禮!”
九歌身上帶着隱隱的壓迫性,一雙眸更是不帶絲毫感情的淡淡的睥睨着她,彷彿不聽令,就是死。
雲芝忽然怕了。
直到這一刻她才意識到,被她玩弄於鼓掌之間,隨意欺辱打罵的孤女已經不在,現在,她是南宮王妃。
她扶着王飛傑站了起來,然後點了香,行妾禮,“妾雲氏拜見夫人。”
九歌淡淡的撇開視線,落到王飛傑身上。
他扶着雲芝站到一旁,然後屈辱的看了九歌一眼。
跪下,三拜九叩。
隨後,王靜姝走了進來,她一直低着頭,整個人似乎都沒有了精氣神。
和王飛傑一般,跪下,三跪九叩。
隨後王家族人一起跪拜了下去,“拜見族長夫人!”
九歌最後看了一眼趙氏的牌位,走了出去。
深深地吸了一口外面清新的空氣,“王大人,以後本王妃會在皇上面前承認,你是本王妃父親,你好自爲之!”
“是!”
九歌沒有再做一刻的停留,匆匆的離開了王家,剛上了馬車,就落到一個冰涼的懷抱中。
九歌頓時驚喜交加,“南宮寒,你怎麼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