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的人被各大世家的人狼狽趕出,楚地大街上一瞬間多了許多燕國人,這些世家才知道,原來沈千竟然不止跟自己聯姻,同其他世家也說了這樣的話。
“豈有此理,當我們是什麼。”都是一方豪強,卻被人如此侮辱,這下各大世家不幹了,紛紛上書請求淡心儘快將燕國拿下。
“這些人。”淡心看着楚地呈上的奏摺,不屑一笑,將奏摺往案桌上一丟,轉身哄着自己的一雙皇子玩去了。
幾日之後楚地的豪強貴族看見淡心依舊沒有反應,不由得又催促了一次。
“打仗啊,可以,但是你們也知道這打仗是需要糧草的,如今國庫不充足,要不各位資助一些?”淡心的話一出,楚地的豪強貴族再也沒了抱怨。
可是心中對沈千的恨,卻是默默的記上了。
燕國,沈千看着自己的人紛紛被趕回來,眼眸寒冷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都給我滾,在我沒有發怒之前,滾!”沈千咆哮一聲,殿內所有臣子侍衛紛紛撤退。
偌大的殿內只剩下沈千一人,目光幽邃的望着窗外風景,聽說前些日子淡心的爹爹湘南王蘇顥病逝了,也不知道她現在是怎樣的心情。
可是轉念一想,不是有夜凌旭陪伴她左右嗎,她應該很好吧。
“來人,送酒來!”如今唯有酒,是他全部的精神寄託。喝醉了,就什麼都忘了,什麼都不用煩惱了。
“噓。”殿外,千面抱着酒壺小心翼翼的走進殿內,誰知道身後的雲煥卻推了自己一把。千面急忙扭頭,朝雲煥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
雲煥聳聳肩,他不過是見千面慢吞吞跟個老太似的,相幫他一把而已。
“沈大人,您的酒。”千面抱着兩壺酒走進殿內,卻發現殿內沒人,“奇怪,剛纔不是要酒來着嗎?”說完轉身,啊!忽的尖叫一聲,看着坐在角落中的沈千,千面嚇了一跳。
“拿過來。”沈千低垂着頭,似乎是在跟千面說話。
千面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拎着酒壺走向沈千,沈千連頭也不擡,接過千面手中的酒仰頭就灌進嘴裡。
千面見狀,嘴角微微上揚。
兩日之後,沈千氣若游絲的躺在牀上,想要下牀倒杯水卻整個人狼狽的跌倒在地,“我這是怎麼了?”眉頭微蹙,仔細回想後發現從兩天前醉酒到現在,自己的狀態一直都是這樣。
想了想,沈千朝外面吩咐道:“去把九哥叫來。”
被沈千稱之爲九哥的人很快便到了,見沈千一臉慘白之色急忙放下手中的藥箱爲其把脈,“你什麼時候中了我的毒?”九哥把脈之後,一臉不解的看向沈千,“難不成你是喝醉之後,將我研製給你的毒藥當成藥丸吃了。”
“不可能呀。”沈千聞言連忙搖頭,“我就算醉得再厲害也不至於給自己喂毒藥吧。”說完急忙下牀,打來了衣櫃中的暗格,取出裡面的黑色瓶子倒出一看,“果真少了一顆,可是我真的沒印象了。”
“這人呀喝醉了就是這樣的,不過好在這毒是我研製的,你要是服下的是其他人制的毒藥我還真沒把握。”九哥說完,施針控制住了沈千身上的毒性,“你且給我三日的時間,三日之後,我定然將解藥配置給你。”
沈千輕輕點頭,在九哥要走之後卻道:“解藥多制一些吧,我可不想燕王死得這麼早。”
九哥聞言低垂眼眸看向地面,沉默半晌之後纔開口道:“我知道你不愛聽這些話,可是作爲你的表哥我從小看着你長大,如今的你早就不是當初的你。看看你現在所做的這一切,真的是你想要的嗎?”
“我不知道。”沈千緩緩閉上雙眸,那張額上印着蓮花刺的容顏又出現在自己面前,“或許她註定是我的劫,我逃不開也躲不掉,得不到她,我比死還難受。”
“你沒有試過,又怎麼知道?”九哥說完,拎着自己的藥箱施施然走出了大殿。
兩個正在值班的侍衛見裡面的人兒出來,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一前一後藉口拉肚子離開了皇宮,尾隨九哥而去。
從出宮之後,九哥便感覺身後有人跟着自己,繞了兩個圈,躲在一家店鋪的門後,看着街道上飛快跑過去的兩人嘴角微揚,“想跟蹤我,還嫩了些。”可是話音剛落,便被人一掌擊中後頸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九哥看見了一個跟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兒,“你是?”九哥傻眼,之前聽沈千說過他身邊有一高手,會易容之術,可是他從未親眼看過。今日一看,真的信了。
千面易容成九哥的模樣站在九哥本人面前,朝他挑眉,“解藥呢?”
九哥冷笑道:“你不是沈千的人。”
“從前不是,以後會是的。”千面嘴角微揚,將九哥身上的玉佩髮簪,全部戴在了自己身上,在九哥面前走了一圈,“如何,想吧。”
“你到底是誰,想做什麼?”九哥沒想到世上會易容之術的人這麼多,沈千身邊一個,現在又出來一個。今天是什麼日子,他出門怎麼忘記看了。
一旁的雲煥嘴角微揚,拿出腰間的令牌往九哥眼前一晃,“現在知道我們是誰的人了吧。”
“淡心女皇?”九哥微微震驚,“女皇戲耍了沈千還不夠,現在還想派人假裝我去取他的性命嗎?”
“非也……”千面搖頭晃腦的,看得九哥嘴角抽搐,實在是看不習慣另一個人盯着自己的臉,做些自己從來不會做的事情。
九哥深呼吸,“那你們抓我來的目的,是什麼?”
“很簡單,請你離開沈千,不要再幫他禍害別人了。你學醫之前,沒有想到過有朝一日自己便變成一個劊子手吧。你知道大皇子一家四百口人怎麼死的嗎,還有無辜的大公主,受盡凌辱上吊自盡,這難道與你無關?”
九哥眼眸黯然,他學醫之前的確在師父面前發過誓要懸壺濟世,可是……
“有時候不是你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的。”九哥輕嘆一聲,“我勸過沈千,可是他不聽,他家對我有恩,我不能忘恩負義。”
“那照你這麼說,誰對我有恩,他讓我去殺人放火我就得去了?”千面聞言不住嘆息,“你這是助紂爲虐,早晚有一天會遭天譴的。”
“我不怕天譴,若沒有沈家人,如今的我早已是死人一個。今天落到了你們手裡,要殺要剮隨便。”九哥將眼眸一閉,再不跟千面和雲煥說半句話。
雲煥將千面拉到一旁,低聲道:“你看他這油鹽不進的模樣,要是真的寧死不屈,我們怎麼辦?”
“我要是想假裝他接近沈千,必須得從他口中套出些什麼,否則沈千問起我一問三不知,豈不是露餡去找死?”千面咬牙,“讓我再想想辦法。”
雲煥催促道:“你趕緊想呀,陛下和女皇都生孩子了,你我還是光棍一條,再繼續在這裡待下去……”雲煥挑眉看向千面。
千面一擡眸就對上了雲煥的視線,這才發現兩人竟然在咬耳朵,尷尬咳嗽兩聲將距離拉開,“這樣,不管他同不同意,先將他關起來再說。”
“好,我把他的嘴堵上。”雲煥找了半晌沒找到手絹,看着桌上的抹布,直接捲起來準備塞到九哥嘴裡。
九哥驚恐的看着那黑漆漆油膩膩的抹布,連忙舉手投降,“不要,你們想知道什麼我說就是了。”
“當真?”千面和雲煥都是一臉震驚,沒想到逼問了半天問不出來的東西,竟然一條抹布就搞定了,早知道他們就不用那麼費力氣了嘛。
“真的真的,我發誓!”九哥學醫,最在乎的就是乾淨,這要是將一條髒兮兮的抹布塞到他嘴裡,還不如一刀給他個痛快。
在九哥的敘述中,千面和雲煥終於知道,原來燕國皇室說中之毒便是出自此人之手。“那你有解藥嗎?”
“當然有,只是這毒不可能一次清除,得多費些時間。”眼下之意就是你們若殺了我,便沒人能解這毒了。
千面和雲煥對視一眼,找來乾淨手絹捲起塞入九哥嘴裡,“你放心吧,我們不殺你,留着你還有用呢。”說完拍拍九哥的臉蛋,一臉壞笑。
走出房間,千面走在前面道:“此人醫術高明,可惜就是心術不正,否則真不錯。”
說了半天發現身後沒人理睬自己,千面轉身,看着身後一言不發的雲煥,“怎麼了,剛纔還好好的。”
雲煥想起剛纔千面拍九哥臉蛋的模樣,再聽到他剛纔誇九哥醫術很讚的話,不知道爲什麼心中就是不爽。“沒什麼,我餓了,下樓吃飯了。”推開千面大步朝樓下走去,“小二,給我來一碗麪。”
“他不是不吃麪嗎?”走廊上的千面聞言眉頭緊蹙,“今兒是抽什麼風?”
齊國,淡心收到千面的來信之後連看也沒看直接丟給了夜凌旭,逗着軟榻上的兩個孩子,“給母皇笑一個可好?”
夜凌旭見狀寵你一笑,坐在一旁打開書信慢慢看了起來,自從他幫淡心處理了一次奏摺之後,現在淡心似乎越來越喜歡將事情交給他做。也罷,反正他肩膀寬,抗多一些也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