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目光交匯
“姑娘啊。”再三斟酌之後，店小二最終還是開了口，像是鼓足勇氣一般，店小二一邊說還不忘一邊打量着司寇念兮的神色：“你別怪小的多嘴，這小夫妻兩哪有不吵架的，所謂牀頭打架牀尾和，姑娘你又何必那麼較真呢？再者，那位白衣公子看着身子也弱，又說是舊疾犯了，姑娘你若是執意讓他睡在地上，萬一他病情加重，到時候，姑娘你可是後悔都來不及了啊。”
這說的是哪跟哪啊？司寇念兮越聽越覺得好笑，剛要開口反駁，卻是見着店小二囁囁嚅嚅，好像是還有話要說。司寇念兮見他正說到興頭上，也不好意思去打斷他，臉上仍然掛着笑容，司寇念兮卻是將牙齒咬得緊緊的：我忍。
店小二小心地打量了一下司寇念兮的神色，見她臉上還帶着笑意，便又壯着膽子繼續說了起來：“而且，而且姑娘你的那位相公人長得那麼白淨俊俏，方纔我見他對姑娘你說話也是輕聲細語的，唯恐怕惹惱了你，足可見那位相公對你的好，而姑娘……姑娘你的面色，呃，長得略黑了些，性子也大了些，那位白衣相公卻是神仙般的人物，他……呃，他能同姑娘結爲夫妻，可見那位相公並不注重虛無的外表，是真心喜歡姑娘的，能夠遇上這樣的良人，可謂是姑娘三生修來的福氣，姑娘你怎麼卻一點都不知珍惜呢？”
司寇念兮強忍住想一針扎死眼前店小二的衝動，咬牙切齒地說道：“按照小二哥的意思，那位白衣公子是天上的白雲，而我是地上的爛泥，是也不是？”
察覺到司寇念兮口氣中的不善，小二訕訕地往後退了一步：“小的……小的不是這個意思……”
司寇念兮卻沒有半點要放過小二的意思，又上前一步逼緊了他：“小二哥是不是還想說，傍上了這麼一個相公，我該天天燒香感激上天恩德，日日在被窩裡偷着樂，稍稍對他講話大聲一點都是在作孽？”
“
呃，這……”深呼吸了一口氣，司寇念兮惡狠狠地盯着店小二，像是要用眼神將他給殺死：“我現在就同你說清楚，一，我同那位白衣公子不過是普通朋友，他不是我相公，我自然也不是什麼他的夫人，所以，對不住小二哥了，他這朵鮮花還沒插到我這灘牛糞上。”
小二看着司寇念兮的樣子，又聽着司寇念兮的聲音，只覺得毛骨悚然，不自覺又往後退了一步。司寇念兮見狀，嘴角抽了抽，又上前逼近了一步：“二，我方纔同你要被子和毯子不是要給他用的，而是本姑娘心腸好，見不得他那病怏怏的身子受苦，所以將牀給讓了出來，那被子和毯子，是給我打地鋪用的。”
店小二隻覺得額頭上冷汗直冒，連心跳聲也大的如同擂鼓。不禁又往後退了一步。
司寇念兮卻仍是步步緊逼：“三，我原本的面容也是白白淨淨的，只不過暫時用了藥粉，遮住了面容而已。你那白衣公子雖然長得倜儻無比，活脫脫一副女子見了都會撲上去的模樣，可卻還稱不上神仙般的人物，你沒有見過我師父，就敢這樣說？”
那名店小二額頭上的冷汗已經撐不住滴下來了，聲音哆嗦想說什麼，卻不敢開口，只能同司寇念兮胡扯起來：“姑……姑娘的師父是……”
司寇念兮愣了一下，意識到自己說了些什麼之後，又狠狠地瞪了店小二一眼：“我師父是誰，關你什麼事！”
此刻的店小二已經被司寇念兮給逼到了牆角處，真真是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只得連連點頭：“是，是，姑娘的師父是不關小的的事。”
司寇念兮看了一眼店小二冷汗直冒的模樣，覺着剛纔對他吼了一番之後心中的火氣已經減了不少，想想自己向來也是個寬容大度的人，便不想再與店小二作什麼計較。
想到此處，司寇念兮輕輕地咳嗽了一聲，身子向後面退了幾許。店小二這才覺得空氣沒那麼壓抑了，沉重喘了幾口氣之後。
店小二平復了下心緒，遂擡頭對着司寇念兮不好意思地笑道：“姑娘，方纔真是對不住，怪我沒搞清楚狀況，白白，呃，白白冤枉了姑娘。”
“罷了罷了。”司寇念兮擺了擺手道：“想來你同我說這些是爲了我好，原也沒什麼惡意，我此番就不與你計較了。你只要記住方纔我的吩咐，等會將被子和毯子給我送到房間裡來就行了。”
那名店小二聽後明顯地鬆了一口氣，看着司寇念兮連連點頭道：“一定一定。”
吩咐完了小二事情之後，司寇念兮才驚覺自己方纔同小二做了好一番口舌之爭，在這樓下也待了有一段時間了。流景說他舊疾犯了，躺一會便好，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司寇念兮想起流景那蒼白的面容，不覺又皺起了眉頭，正要上樓去瞧瞧流景之時卻忽然發現身後好像有道目光，司寇念兮猛地一回頭，正好與那道目光交匯。
司寇念兮這才發現此時這個在背後看她的人正是先前坐落在角落裡，自己認爲有些奇怪的一夥人中的其中一個。
那人顯然沒有想到司寇念兮會忽然回頭，一時有些錯愕，而後匆忙地將頭轉了過去。先前司寇念兮還以爲是自己想多了，可如今看來，卻好像並不是那麼一回事。
就算自己如今這膚色，呃，顯眼了點。可那人也不用一直盯着自己看吧。越想越奇怪，司寇念兮索性折了回來，在離那人不遠處的一張桌子旁坐了下來。
唔，她司寇念兮不僅心腸好，人也大方的很，既然別人想看她，那她就大大方方地坐在這裡讓他好好看看。
可是那人好像沒有能夠理解司寇念兮的一番苦心，見着司寇念兮坐下來之後只敢小心翼翼地偷瞄司寇念兮幾眼，一旦與司寇念兮的目光有什麼交匯，便馬上轉開視線，又坐了一會，好像有些坐不住了，竟然徑直上了樓去。
司寇念兮看着他的背影不禁眉頭微微蹙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