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寶見她神色痛苦,急忙揮動粉嫩的小胳膊,將身體裡面的靈氣渡入到主人的身體裡面。
東皇妙綿密的長睫顫了顫,臉上的表情這才慢慢歸於舒緩平和。
一行人穿州過省,足足顛簸了將近一月時間,纔來到了東離國與西戎國的邊境之地,薩瓦城!
風使揮揮手,讓大家停下來稍作休整歇息。
東皇妙從馬車上跳下來,往慕容燁的方向走去。
慕容燁從前愛穿重紫描金的華袍,自淪爲質子之後,他的衣裳似乎都是清一色的素白之色,反而更顯丰神俊朗,龍章鳳姿。
他拍拍身邊的石頭,示意她坐下來:“累不累?”
“不累!”她四下看了看,壓低聲音問道:“雁回山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慕容燁低聲說:“剛剛得到消息,雁回山三十萬大軍已經回到東離都城!”
東皇妙鬆了一口氣:“只有要兵力,咱們就還有希望!”
他眸光瀲灩,看着她道:“嗯!只要妙妙在我的身邊,我就能看到希望!”
她有些苦澀的笑了一下:“過了前面的薩瓦城,就是西戎之境了,咱們可得當心着點兒!”
兩個人正說着話,馬車旁邊忽然傳來劇烈的爭吵之聲。
東皇妙與慕容燁急忙過去,發現爭吵之人居然是錦瑟與阿奴!
兩個人都已經氣得臉紅脖子粗,各自用一隻手抓住一隻精緻的香囊,誰也不捨得鬆開。
東皇妙走過去,喝道:“阿奴,怎麼回事?”
阿奴一看見她過來,頓時就委屈的大聲說道:“主人,這個女人好沒道理,她居然要搶我的香囊!”
錦瑟紅着眼眶,幾乎要哭出聲來:“妙姑娘,這香囊,這香囊明明是我送給你的,怎麼會在這個卑賤的阿監手中?”
東皇妙盯着那香囊看了一會兒,有些尷尬的說道:“錦瑟,我和你一樣,都不喜歡佩戴額外的首飾,所以,就把這香囊送給阿奴了……”
錦瑟氣得嬌軀亂顫:“你,你怎麼能將我送給你的東西,隨隨便便送給一個賤奴?”
說完,眼淚就嘩嘩的流了出來。
她鬆開香囊,含淚看了東皇妙一眼,扭身跑開了。
阿奴捏着那隻已經被揉扯不像話的香囊,神色也十分難看。
他硬聲問:“主人,這香囊,真的是那女人的?”
東皇妙正看着錦瑟跑開的背影失神,聽到他問這話,只得如實回答說道:“是!是錦瑟姑娘送給我的!”
阿奴黑瞳中涌上受傷的情緒。
他將那隻香囊遞到她的面前,疏離的語氣說道:“既是那女人的東西,阿奴也不想要了!”
“阿奴……”
東皇妙想要解釋什麼,阿奴已經將香囊塞進她的手中,悶悶的轉身,去馬車前面了。
她握着皺巴巴的香囊,忽然覺得有些煩惱。
慕容燁伸手將香囊拿起來,放在掌心撫平,仔細的看了看,讚歎道:“妙妙你還不知道吧?錦瑟的繡藝在皇宮裡面堪稱一絕,就連最高超的縫人繡娘也自
愧不如呢!”
東皇妙看了他一眼:“你取笑我?”
他搖搖頭,神色有些凝重的說道:“有什麼好取笑的?我只是想要告訴你,錦瑟不同於一般的侍婢!”
她問:“有何不同?”
他回答說道:“錦瑟是白尚書的掌上明珠!十二年前,白尚書犯下滿門抄斬的重罪,那時候,錦瑟才只有五歲,我見她可憐,便將她從父皇的手中要了來,留在身邊做侍婢……她雖爲侍婢,心氣卻極高,宮中人人誇讚她的繡藝,很多皇子公主想要得到她的繡品,都被她一一拒絕!”
說到這裡,慕容燁苦笑了一下:“就連我,也從未得到過她的一針一線!”
他轉身看向東皇妙,沉聲問道:“妙妙,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東皇妙有些遲鈍的搖搖頭:“意味着什麼?”
慕容燁嘆息一聲:“意味着你在她的心裡,十分重要,比我這個救了她性命的主子還要重要!”
他搖搖頭,將香囊塞還給她:“你呀,當初就不應該去招惹她!”
說完,又嘆息了一聲,往馬車上走去。
東皇妙五味雜陳,握着那隻香囊,只覺得十分荒唐,萬分無奈。
明月公主從馬車上探出頭來,對她遠遠的招手說道:“好妹妹,快過來,別站在風口上呀,涼!”
東皇妙這才驚覺,已經站在原地發愣了好久。
她將香囊胡亂塞進懷中,快步往明月公主的馬車走去。
在風使等人的押送下,車隊又往前面走了大半日,總算進入了邊境小城薩瓦。
薩瓦雖然是一座邊陲小城,可是其繁華程度,半點兒也不輸於東離都城。
這這裡,既能見到東離國華美的綢緞與細膩的陶瓷等物,也能見到西戎國鋒利的刀槍劍戟與神奇的礦石靈獸等物!
只可惜,他們被人押送,雖然從城中經過,卻根本沒機會下去遊玩閒逛。
然後,一行人被安排在驛館中落腳,暫歇一晚,明日繼續趕路。
明月公主想要出去逛逛薩瓦城,剛剛出門就被守護在外面的西戎武士給擋了回來。
她噘着嘴一屁股坐在榻上,抱怨說道:“該死的風使,這還沒有離開東離國土呢,就將我們當囚犯看着了!”
東皇妙淡定的說道:“明月姐姐,別抱怨了,咱們得學着習慣!習慣了,就不會覺得那麼難受了!”
明月吸了吸鼻子,難過的說道:“好妹妹,我也知道,此去西戎,肯定會有吃不盡的苦頭!姐姐我也不是那種貪圖安逸的人,我只是想去郊外裝一捧故鄉的泥土帶在身邊,這樣的話,就算我死在了西戎國,身邊能有東離的故土,我也算是魂歸故里了!”
東皇妙聽她這話說得十分悽惶,心中也是大爲觸動。
她輕嘆一聲,安慰道:“明月姐姐,快莫要說這樣的話,咱們只是爲質,風使不敢把咱們怎麼樣!”
明月卻苦澀的搖搖頭,繼續說道:“不,我有預感,我從風使的眼神當中看得到殺意……此去西戎凶多吉少,若沒有故土的陪伴,我只怕會終日
惶恐,不得安生……”
她停頓片刻,又站起身往外面走去:“不行!我必須得出去一趟,明日一早過了薩瓦城,就是西戎的境地,便再沒機會得到故土了!”
東皇妙急忙伸手將她拉住:“明月姐姐別衝動,你剛纔已經被擋回來一次了,若再硬闖,只怕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明月苦着臉問:“那怎麼辦?”
東皇妙想了想,安慰她道:“你彆着急,我幫你想辦法!”
“嗯!好妹妹,我知道你最有主見,這次請你一定要幫幫我!”
明月滿含希冀的望着她。
東皇妙心中卻有些犯難。
這一路上行下來,風使等人將他們盯得格外緊,除了上茅廁,其餘的時間都讓他們在馬車上呆着,不讓他們四下走動。
此時就算在驛館裡,門前屋後也是裡三層外三層的守着西戎武士,想要出去,還真是不容易!
不過,看明月公主那泫然欲淚的模樣,她又實在推拒不了她的請求!
入夜之後,她哄着明月公主先行睡下,答應她,等她睡醒了,就一定會爲她帶回故鄉的泥土。
不過,這房前屋後都是西戎武士,她若要硬闖,這些武士自然都是攔不住她的!
可現如今情況特殊,她若硬闖鬧出事端,肯定會牽連慕容燁等身邊人!
她在房中來回踱步,苦思良久,才決定冒險試一試古籍殘卷上面記載着的土遁之術。
土遁術是一種幾乎失傳了的逃遁之術。
至少,在她的記憶當中,就從未聽人提及過逃遁之術。
逃遁之術是根據自然五行的原理,身體內必須含有五行元氣,然後根據符咒法訣,藉助四周的五行之物,達到瞬間移動的目的。
既然明月公主要的是東離國的泥土,那她自然要用土遁之術了。
她蹲在地上,用短刃將地上的石板撬開一塊,露出臉盤那麼大一塊黑乎乎的泥土。
她一手摁在泥土上,一手在胸前快速結印,口中默唸咒語……
門窗緊閉的房間裡面,忽然就起風了。
風夾帶着沙塵,以極快的速度穿牆而過,從那些西戎武士身邊經過的時候,幾乎沒有一人察覺到異樣!
東皇妙覺得自己只用了一瞬間,便已經出了被看押的驛館,咚的一下,在一處草木豐茂的空曠之處停了下來。
她依舊還是半蹲着的姿勢,一隻手還摁着溼潤的泥土,另外一之手還維持着手印的形狀!
她初次使用土遁,明顯的感覺到氣息不勻,體力不繼。
可見這土遁之術,也是極其耗費心力的一種術法!
以她現在的實力,能土遁出來,卻不見得能土遁回去,呆會兒,還得另外想辦法潛回驛館。
她四下看了看,夜色朦朧,也看不清楚這裡離驛館有多遠……算了,先幫明月公主帶點泥土回去吧!
她選了一處乾淨的泥土,掏出事先準備好的布袋子,往裡面裝入了一捧泥土。
正準備站起身,忽然聽見有腳步聲往這邊走了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