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宸萬萬沒想到,那羣他口中的愚民,居然要跟着燕末然一起走。
今日整個京城的百姓都聚集在了這裡,除了那些與皇帝派系以及他的派系的官員有一些關係的親朋好友們,和一些富足人家拋不下嘉業沒跟着走之外,其餘的人幾乎都跟着燕末然去了。
雖然不是所有的人都走了,但是走掉那麼多人,整個京城也和空城無異了。
如此人煙稀少的京城,還算是京城嗎?
而且,這事若是傳到開了,大楚的整個皇室絕對會成爲天下的笑柄。
一個王爺離京,整個京城的百姓竟然都要跟着一起離開,這皇帝的臉面往哪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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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皇帝,當得簡直太窩囊、太失敗了!
楚天宸頓時急了,他也顧不得喊痛了,急忙讓人進宮去通知楚皇。
“燕末然,你到底使了什麼手段?竟然蠱惑了那麼多人跟你一起走!”楚天宸咬牙切齒的瞪着還在不斷涌出城的百姓,心裡的怒氣,每看到一個人出城,就洶涌一分。
今日的所見,讓楚天宸更加堅定了要除去燕末然的決心。
若是不除掉燕末然,等日後他登基上位後,肯定也和他父皇一樣,處處要受燕末然的氣,每日都睡不安穩,他絕對不要重蹈父皇的覆轍!
而且,從今日的事可以看出,在百姓的心目中,燕末然雖然不是皇帝,但百姓卻把他看得比皇帝還重要,這絕對不是他登基後願意看到的。
無論如何,燕末然這個心頭大患,他都必須除掉!
此時,已經出了城的走在最前方的燕末然的專屬馬車上,鳳語寧和燕末然各據一方,中間隔着一張紅木茶几,上面擺放着四五種精緻的點心和一壺溫香的茶水。
可是,無論是茶水還是點心,都還是保持着完好的樣子,從放上去之後,就沒人動過它們。
馬車上,鳳語寧坐在右邊,燕末然坐在左邊。
在燕末然那方的前面的桌子上,還擺放着筆墨紙硯,以及一堆公文和卷宗。
從一上馬車開始,燕末然就不停的翻看着那堆東西,不時的還寫上一封回信放在一邊。
至始至終,燕末然的目光都沒放到鳳語寧身上過。
而鳳語寧,除了在出城時探出頭和楚天宸說了幾句話之外,其餘的時間,她的眼睛就沒從燕末然身上移開過。
昨日燕末然把她抱回房間後,沒說一句話就離開了。
鳳語寧雖然有很多問題想問燕末然,但也知道燕王府出了那麼大的事,燕末然肯定閒不下來,加上她當時的心情還受救她而犧牲的侍衛影響,所以也就暫時沒問。
可是,一直到晚上燕末然也沒出現,她心裡就有些急了。
昨晚她一晚上都沒睡好,就怕燕末然突然回去,她睡着給錯過了。
但是,誰知這混蛋一晚上都沒出現,直到今天整理好動身離開時她纔再次見到他。
然而,即使是見面了,燕末然也是一句話都沒和她說,讓她和他同乘一輛馬車還是讓屬下和她說的。
而等她後一步上了馬車之後,燕末然已經開始忙起來了,並且一忙就沒停過,甚至連她上馬車都沒擡一下眼皮,她都有點懷疑,他知不知道她上了馬車?
鳳語寧鬱悶急了,這混蛋到底是什麼意思呀?
她要是不想理她,直接像之前那樣冷落她好了,像這樣把她叫來一起坐,卻對她視而不見算什麼呀?
看着馬車離京城越來越遠,鳳語寧心裡有些急了。
她原本以爲是燕末然說要離京,只是想壞楚皇的名聲,嚇嚇楚皇而已,誰想到他是說真的。
他們身後那一長隊的燕王府馬車上,裝着的可確確實實是從燕王府中搬出來的東西,而不只是做做樣子而已。
燕末然到底要搞什麼鬼?
燕王府是燕家的祖宗,燕家在這裡住了幾百上千年,他真的就這樣離開了?
鳳語寧到不是捨不得離開燕王府,實際上有燕末然的地方,去哪裡她都無所謂。
只是,現在她還不想、也不能離開。
因爲,她的仇還沒有報!
慕容馨一而再再而三的觸犯她,以前受到危害的只有她一個人她可以原諒,因爲是她前世沒有把慕容馨教育好,這算是對她的報應,自己種的因自己承擔果,她認了。
但是,這次慕容馨不僅要加害她,還傷害了燕王府那麼多無辜侍衛,她絕對不能原諒!
她是看出來了,不管她對慕容馨放以再大的寬容,再如何不計較她的所作所爲,她都不可能改邪歸正,覺得自己有錯的。
若是繼續放任她下去,她肯定會繼續做出傷天害理之事。
而她一再縱容慕容馨,也是有一份罪過。
所以,她不能就這樣離開京城了。
至少,在解決掉慕容馨之前不能走!
這段時間她因爲燕末然的關係,整個人一直萎靡不正自怨自艾,她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雖然現在想起燕末然這段時間對自己的態度還是會很傷心,但是她也知道,兩個人,尤其是兩個相愛的人,凡事都不能計較得太多。
她若是放棄不了燕末然,就只能放下那些不愉快的回憶。
若是兩者都不肯放下,最終受折磨的只會是自己。
她放不下燕末然,就只能放下那些不愉快的回憶。 wWW● тт kǎn● C O
她一直是個明白的人,這次卻自己把自己困在混沌中受折磨,將自己變得完全不像自己。
若非是昨日之事,或許她還會在迷茫中徘徊更久。
更何況,她還承載着那些爲救她而死去的侍衛的期許,要代替他們守護燕末然。
昨日若非是那些侍衛,她此刻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所以,就算她自己是受虐狂,喜歡自己折磨自己,但也不能做一個忘恩負義的人,讓那些屍骨未寒的侍衛們死不瞑目。
而且,兩個人相愛,鬧矛盾是免不了的,總要有一方先放下臉面去哄另一方,但相愛中的男女雙方都是平等的,不能總想着等男方去哄女方,女方也可以去哄男方,這並沒有什麼丟臉的。
以前她無理取鬧時燕末然總是放下架子去哄她,現在燕末然發神經,她也應該同等對待,耐着性子去哄他纔對。
不過,雖然心中想得頭頭是道,但真要做起來時,鳳語寧卻緊張了。
她一直很平緩的心跳,突然就亂了。
她的雙手放在膝蓋上,收緊又放鬆,放鬆又收緊,膝蓋處的裙子布料都被她抓得皺皺的了。
鳳語寧深吸一口氣,纔將心中的緊張與退意壓下一些。
鳳語寧又盯着燕末然看了許久,她緊咬着牙,抱着豁出去的心態,猛地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