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
老者眸色一亮,眉峰輕輕鬥了一下。他微眯起眼睛細細打量了凌洛一眼,才頓了頓又道。“既然公子如此豪邁,老夫自然也不能小氣。若你贏了,這裡一共一百三十萬兩銀子,你都拿走!”
“……好!”凌洛眼熱的看了眼他身邊堆積如山的銀子,爽快的答應了起來。“不止老人家如何稱呼?”
“金無極!”
“呵呵,那門外那金莊主,想必就是金老的兒子吧?”
“公子是第一次來麼?”金無極說着有瞥了眼凌洛,眼中若有所思。
“是啊,在下聽說這裡雲集了四方富甲來豪賭,於是來看看。”
“既然如此,咱們開始吧?”
金無極並不想多說什麼,捋着鬍子就要開戰。凌洛也不示弱,冷傲的昂起了頭。
其實剪刀石頭布這種近乎兒戲的賭博有些在炎國比較盛行,相比之下,東洛那些玩牌九和鬥雞鬥蟋蟀什麼的自然就要高明很多了。
不過,好在這裡面還標配了幾個荷官,感覺上稍微正規了一些。
見得凌洛下注如此之大,一旁的君弘烈也走了過來,他方纔並未隨君南昭離開,因爲他曉得他從這裡離開過後,是記不得自己在這裡面如何把錢輸掉的。
不光是他,所有來過這裡賭博的人出去後都不會記得輸錢一事,但卻無法控制的會繼續來這裡賭博,孜孜不倦。
這就像犯上毒癮的人一樣,只知道染上了毒癮,卻不知道何時何地染上的。
君弘烈並不認識易容過的凌洛,所以看她出手闊綽,就在一旁偷偷的打量。還有別的不少人也陸續圍了過來,因爲一次性下注十萬兩銀子的人目前還沒有,就連君南昭也都一次三五萬那樣的賭。
漢白玉石的賭桌邊圍滿了人,緊張的氣氛一下子被挑起,達到了令人窒息的地步。不僅如此,金雲鶴也走了進來,意味深長的站在左側遙望着,犀利的眼眸裡,那詭異的東西又多了幾分。
“還是五局三勝?”凌洛挑眉問道。
“自然,不過公子想一錘定音也是可以的。”
金無極從容道,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這到讓凌洛更加緊張,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魯莽了。但此刻想要退出怕是不行了吧?這麼多雙虎視眈眈的眼睛盯着她不說,她也拉不下那個臉。
“金老賭藝如此高超,在下不敢造次,還是五局三勝吧。”
“好!”
於是兩人均眸色一沉,旁邊荷官一聲令下,兩人同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出手。
然而這一刻凌洛才感覺到,這金無極手一伸出來的同時就帶着一股詭異的氣息,他的手彷彿在晃,晃得人頭暈。
可僅僅是那麼一剎那的晃動,她本來是出石頭的手硬生生變成了剪刀,對上了金無極那渾圓的拳頭。
怎麼會這樣?
凌洛心下一沉,頓時把所有內力凝聚在眼睛上,想要看清楚這老傢伙到底在晃什麼。但詭異的是,當荷官第二次令下的時候,她還是不可避免的中招了。金無極的時手晃得太快,她根本就看不清楚。
“金老,你使詐?”在荷官要第三次令下的時候,凌洛叫住了,冷冷的盯着金無極,面色有些慍怒。
她就知道這地方有詭異,敢情這金無極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公子莫要亂講,這裡的人可全都看在眼裡,你和不能毀了老夫的名聲。賭博事小,名聲事大,公子如果賭不起,現在退出也可以,不過須得留下五萬兩銀子作爲你棄權的補償。”
“誰說在下賭不起?在下只是覺得金老那出手的時候總是會晃動手掌,你這是要做什麼?”凌洛抓不到把柄所以也理不直氣不壯的,但她曉得這金老頭肯定有古怪。
“這不過是老夫的習慣而已,如果公子不喜歡,那老夫換一隻手如何?”
“……好!”
凌洛大概是氣不過,白白丟失五萬兩銀子的事情她絕不會幹,所以又答應了金無極換一隻手來。
但……
接下來的三次,她繼續毫無懸念的輸掉了,並且在沒有感覺到有任何異常的情況下輸掉了。這令她心裡非常挫敗,十萬兩,就這麼瞬間打水漂了。
“公子,你還要繼續玩嗎?老夫可以借銀子給你,不過需要籤一份契約。”
金無極不由分說的收起了凌洛那十萬兩銀票,還是那麼淡定從容的樣子,彷彿在他的掌控下,絕不會有任何意外發生。
“什麼契約?”
凌洛並不想借錢,但對他說的籤契約卻覺得好奇。她一直覺得這山莊有古怪,莫非就是出在這契約上?
她用眼底餘光瞥了眼一旁的君弘烈,發現他一臉雀躍,難道他和這些人有什麼聯繫?
“並不複雜,公子如果有興趣,老夫倒是可以給你看看。”
說着金無極袖袍一揮,手中出現一張空白的錦書,上面只有一種看得人頭暈的暗黑色圖案,並沒什麼契約條款。
“公子只需要在上面簽下大名,留下七根頭髮,想借多少銀子就可以借多少。”
“想借多少借多少?呵呵,金老是否太誇海口了?你這莊園有多少銀子?”
“老夫這地方說多不多,但可以肯定炎國的國庫應該比不上。”
臥槽!
竟然多過炎國的國庫,這得多少銀子?
凌洛心頭一個激靈,頓時就洶涌的跳動了起來。一個大膽的念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腦中滋生:劫富濟貧!
她這個人就是這麼地人窮志短!
“如何?公子可要簽下這契約?”
金無極又問道,眼底多了一縷淡淡的寒光。他瞧見凌洛轉來轉去的眼眸,轉頭朝金雲鶴使了個眼色。
“在下初來乍到,還是在考慮吧,今朝這十萬兩銀子就當給金老你送見面禮了,後會有期!”
凌洛想到其中貓膩,自然也不想逗留了。她有的是時間來調查這地方到底有什麼詭異,實在不行的話,拖着君襲墨一起來劫富濟貧,大不了到時候大方的分給他一點好了。
於是她沒有任何逗留,快步流星的走了出去,那金雲鶴也迅速跟了上來,背在身後的手,彷彿在莫名的畫着什麼東西。
凌洛剛走出山莊就被金雲鶴叫住了,他一臉淺笑的走過來,衝她微微點了點頭。
“這麼晚了,王公子也可以在這裡留宿的嘛。”
“不用了,在下在京都城裡有下榻的地方,很快就到了。”瞧着金雲鶴那詭異的笑容,凌洛淡淡拒絕了他。
笑話!
她回去要仔細籌劃這劫富濟貧的計劃,留在這裡作甚?等他們暗算她麼?
“既然公子這麼忙,在下也就不強留了,你請慢走!”
金雲鶴說着便拱手作揖,他的身子在彎曲到九十度的時候彈起,抱拳的手像忽然要撒開時,卻有一陣冷冷的咳嗽聲從臺階處傳來,他連忙不露聲色的收回了手,轉頭瞥了過去。
卻見暗夜中,有一個高大魁梧的身影慢慢走來,他穿着黑色斗篷,戴着一具骷髏頭面具。每走一步都像是重若千斤,踩得地面微微顫抖。他手中拿着一個漆黑的盒子,顯得有點詭異。
金雲鶴明顯的愣了一下,便撇開凌洛迅速走了過去。
“莫非這是鬼面君?你可是來尋樂子的?”金雲鶴有些遲疑的問道。
“廢話!”涼涼的聲音透着不置可否的威嚴。
“哎呦哎呦,鬼面君的到來在下這裡是蓬蓽生輝,快快有請,請!”金雲鶴似乎很激動,點頭哈腰的樣子很諂媚。
凌洛看到君襲墨一來頓然眸色一喜,屁顛顛的要上去打招呼,但看到面具下那警告似的眼神時頓住了。隨即又衝金雲鶴笑了笑。
“金莊主對這位鬼面兄如此熱情,想必是個大客戶吧?那在下就強勢圍觀一下,沒關係吧?”她雖是詢問,但腿卻不由分說的跟了過去。
“自然,來者是客嘛,王公子如果想繼續賭,在下可以借銀子給你。到時候興許你輸的十萬兩就贏回去了呢?”
君襲墨在聽到凌洛把銀子都輸光了,意味深長的掃了她一眼。她發誓,她在他眼中看到了幸災樂禍的笑意。
“原來這位王公子輸光了啊?”他還抑揚頓挫的問了一句,令凌洛頓時一臉窘迫,看都不想看他。
“呵呵,十萬兩算什麼呢,來我們這裡的人,哪個不是富甲一方呢!鬼面君今日前來必然是帶了好東西吧?”
“你難道認不出本座手中的東西麼?”
君襲墨冷冷斜睨他一眼,依然託着那個漆黑的木盒子。也正是因爲這木盒子,金雲鶴纔對他如此諂媚。
“這裡面裝的可是小黑天?”金雲鶴藏不住心中的激動,聲音都在顫抖。
“自然是!”
凌洛跟在他們倆後面,聽到小黑天什麼的有點愕然。她記得這玩意在冰極宮的資料上有記載,這是屬於南疆巫族的聖物,擁有它的人如果道行夠了,便能驅動它做任何事,幾乎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不過她不太相信這玩意,覺得太過神話了。此時看到君襲墨拿着這東西出現,她覺得很好奇。看他那淡定從容的樣子,莫非也是有備而來?
那他爲何不早點出現,偏偏等她輸光了纔出現呢?這傢伙不會是故意的吧?
這下子怎麼辦?一下子欠了十萬兩銀子的外債,她這是一定要去給他做牛做馬了?
那如果等會他輸了,她邀請他一起劫富濟貧,十萬兩應該是有的吧?可萬一贏呢?萬一把這莊子的錢都給贏了呢?
她忽然間明白了君襲墨眼底那幸災樂禍的笑意是爲何了,敢情他就是等她輸了才把這莊子全部佔爲己有吧?然後她就被逼無奈去給他做牛做馬了?
這個禽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