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又落了雪。
秦晚的身上已經沾滿了雪。
她在看着鮮于墨,鮮于墨卻並沒有看着她。
因爲鮮于墨知道,自己現在不應該過分的關注她。
內奸已死,若能活捉這兩人,或許,還能問出些什麼。
那個將內奸推出去的男人突然伸手抓住了秦晚的脖子:“放我們走,不然我們就殺了她!”
秦晚並不害怕。
因爲那個男人的眼神已經出賣了他,他根本就沒有衝出去的自信,而鮮于墨也不會讓他們離開的。
秦晚並不怕自己會受傷,因爲她相信鮮于墨。
“你們不怕我殺了她嗎?”
男人發現鮮于墨的臉色並沒有變,他還是很自信,並且很冷漠。
男人開始有些懷疑自己了。
他明明聽說鮮于墨和秦晚的感情非常好,爲什麼現在他挾持了秦晚,鮮于墨卻沒有一點兒的反應?
鮮于墨是不是並不喜歡秦晚呢?
男人的心更亂了,他的肩膀微微縮進,秦晚看得出來,他很緊張。
而他的同伴也好不到哪裡去。
“墨王,聽說王妃已經懷孕了,你就算不爲她,難道也不關心她腹中的孩子嗎?”
鮮于墨卻始終沒有看秦晚一眼,他的一切都顯得那麼冷漠。
男人幾乎懷疑,鮮于墨是不是還是從前那個鮮于墨,儘管和秦晚在一起了,他也從來沒有變過。
“我真的會動手的……”
男人的話幾乎連他自己也不相信了。
他手中的匕首離秦晚的脖子並沒有多少距離,只要他的手一抖,秦晚可能就一命嗚呼了。
但是秦晚的心裡卻感覺不到任何害怕。
另一個男人湊了過來,兩人背貼着背,大氣也不敢喘。
突然,兩柄飛刀刺入了兩人的脖子裡。
兩人的眼睛霎時間瞪大了,但很快,便無聲的倒下了。
直到看到隨風和楊維從樹上跳下來是,秦晚才發現,原來他們一開始是不在隊伍裡的。
待回過神,鮮于墨已經走到秦晚的身前,他遞了一隻手給秦晚,秦晚很快將手搭了上去。
鮮于墨將她一把拉上了馬背。
“受驚了吧。”
他的聲音十分溫柔,和方纔冷漠的那個他截然不同。
秦晚搖搖頭,對他道:“我曉得你一定會救我,不叫我受一點兒傷。”
鮮于墨緊一緊抱住她的手,道:“咱們回去了。”
秦晚輕輕地應了一聲,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她現在極幸福,恨不得時間就停留在這一刻。
回去的路上,秦晚問他:“你怎麼曉得我們在這裡的?”
鮮于墨道:“我不曉得。”
秦晚微微吃驚:“你不曉得?那你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鮮于墨並沒有回答,不過秦晚已經知道了,於是道:“你早就知道他是內奸。”
鮮于墨點了點頭。
秦晚道:“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鮮于墨道:“比你早一天。”
秦晚又道:“所以這些人是你一早就埋伏在這裡的。”
她的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只是覺得鮮于墨很厲害,可是心裡卻又擔心。
“你爲什麼不告訴我呢?”
鮮于墨道:“因爲我怕你擔心。”
秦晚嘆了口氣,他不希望自己擔心,可是自己卻偏偏擔心了起來。
因而努力扯出一個笑容,道:“很好,我很好,我知道你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所以以後有什麼事情,還是希望你告訴我。”
鮮于墨輕輕地“嗯”了一聲。
回到林府後,鮮于墨連忙讓小五看了看秦晚的身子,儘管他知道秦晚一定沒有受傷,卻還是擔心她受到了驚嚇。
可是他這樣一個無意的舉動,卻觸動了小五內心的傷口。
他的手已經廢了,至少他現在還沒有辦法診脈。
鮮于墨看到小五愣在原地,對自己的話不聞不問似的,心裡便知道是自己說錯了話,讓他吃心了。
故而對隨風道:“秦太醫也累了,你先帶他下去休息吧。”
隨風纔要上前一步,小五便擺了擺手,道:“我不累,我去看看廚房的藥怎麼樣了。”
小順子見狀,也連忙跟了上去,小五對他道:“你怎
的不去休息,方纔嚇壞了吧?”
小順子低着頭搖了搖頭:“奴才方纔叫大人見笑了吧?奴才沒見過什麼世面,所以剛纔……”
小五停下腳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其實剛纔我也很害怕,你知不知道,我多怕王妃出事。”
小順子愣了一下,小五也愣了一下,突然意識到自己不該說這些話。
小順子連忙道:“大人說什麼?”
他是個聰明人,小五也不笨,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於是尷尬的一笑,道:“我說我方纔也被嚇壞了。”
小五轉過身去,稍稍鬆了口氣,幸好小順子並不是那種多管閒事的人。
兩人回到廚房去,他們離開地匆忙,還沒有將東西收拾好,等到回來的時候,竈上的藥全都糊了。
小五嘆了口氣,道:“只能重新煎藥了。”
兩人便將砂鍋都端了起來,將裡頭的藥渣小心翼翼的處理掉,又放到冷水中去沖洗。
小順子突然一個激靈,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拿出來一張紙條給小五,道:“大人,方纔你把這張東西掉了,我看到了就撿起來了。”
小五愣了一下,將手放在褲子兩邊擦乾,伸手接過了小順子遞過來的紙條,看了一眼,滿不在乎道:“只不過是張藥方子而已。”
他又將藥方遞迴給小順子,小順子接回來仔細一看,道:“大人,這張方子是不是給女子墮胎用的?”
小五愣了一下,道:“你看得出來?”
小順子道:“雖然不確定,不過大人叫奴才看過您進太醫院以來的方子,奴才看了這些日子,也還能知道一點兒。”
小五笑道:“孺子可教。”
小順子得了誇獎,臉上曉得比蜜水還甜。
不顧很快,他卻又蹙眉道:“可是,這張方子您是給誰開得呢?是哪位宮妃有孩子了嗎?”
小五似乎並不想提起這件事情,於是道:“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有時候知道太多,恐怕並不是一件好事。”
小順子似懂非懂,試探性的問道:“大人,您近來似乎只給一個人診過脈,是不是宮小姐?”
小五瞪他一眼,他很快便知趣的閉上了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