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謹心點了點頭,確實如此。
司星淳這個人看想去是個閒散、沒志氣的王爺,可他能好好的活到現在,和當家皇上的關係還不錯,就足矣說明他根本不像表面看上去那邊溫和無害。
雖知道司星淳不會這麼輕易相信那乞丐,裘旭陽從楊謹心他們這邊離開後還是去了平王哪裡一趟。
等裘旭陽離開後,楊謹心才道:“要不要查一查這個乞丐?”
齊景霄點了點頭,“得查,畢竟這男人出現的實在太過蹊蹺。”
楊謹心點了點頭。
翌日清早,衆人起牀,洗漱完畢,用過早飯後便都出了客棧,分頭去補給一些東西。
巧的是,楊謹心竟然又瞧見了那一對夫婦,只是沒看見那孩子。
不等楊謹心收回目光,那一對夫婦便眼尖的瞧見了她。
不等那中年男人拉住自己的媳婦,那婦人便直接衝了上來,一臉憤怒,責罵道:“害人精!都是你們,要不是你們我孩子根本不會染上風寒,現在各不會還發着高燒昏睡着!要是我孩子有個閃失,我要你們不得好死。”
她聲音尖銳,這雖然是個小鎮,但人也不少,這一嚷開,便有不少人聚集了過來。
楊謹心不着痕跡的蹙了蹙眉,想了想才道:“我們這裡有大夫,你帶我們去你兒子那裡,我讓他幫你兒子診治。”讓那孩子生病了,雖錯不能完全怪在她身上,可也不是她想看到的情況。
她想看到的是他們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知道什麼是“養不教父之過。”
很明顯,這二人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有一丁點的錯,更不會反省自己。
他們只會一味的將孩子生病怪罪到楊謹心的頭上。
那婦人剛要點頭,那中年男人便大步走上前來,拒絕道:“你們都已經將我兒子害成這樣了,我如何放心你找來的大夫給我兒子瞧病,別直接害死了他。”
楊謹心好脾氣道:“那你想要如何?”
中年男人直接伸出手來,“我要的也不多,一百兩銀子。”
楊謹心方纔還真以爲這中年男人是擔心自己的孩子呢,現在總算是徹底看清,忍不住嗤笑一聲,聲音隨之冷了下來,“你只有一個選擇,就是方纔我說的,用我這邊的大夫給你家孩子看病。”
中年男人臉沉了下來,咬牙道:“你們將我兒子害得高燒不退,還有理了?我告訴你們,要是今日你們不準備給銀子,那好,咱們直接見官。”
他心下洋洋得意,等着看面前兩人認慫的模樣,這年頭,就算是有錢的,誰不怕官府呀。
俗話說的話,民不與富鬥,富不與官鬥!
哪想,面前的小姑娘竟直接笑出聲來,笑彎了一雙明亮的眼睛,“行啊,咱們現在就去官府吧。”
中年男人本就是嚇唬嚇唬他們,見他們沒有半點驚慌,心下沒了底兒,直打鼓。
他瞥了眼站在一旁紅着眼睛的婦人,指望她遞個臺階給自己下,不想婦人根本就沒注意到他遞過去的眼神,
只道:“那我們不要銀子了,你說的讓大夫去給我家孩子診治還算數麼?”
楊謹心點了點頭,“自然是還算的。”這婦人雖也有些可惡,但到底沒這中年男人喪心病狂。
“你們住在哪裡?我得先回去找他,等找到他之後再帶他去找你們。”
婦人說出一個客棧的名字,又有些不放心,“你們不會藉此逃走吧?”
楊謹心道:“我們要是想逃根本不會站在這與你們說這麼多的廢話。”
婦人雖還有些不放心,但到底沒敢多說什麼。
眼見着楊謹心他們離開後,中年男人忍不住開始發脾氣,臭着臉道:“我方纔問他們要賠償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多說一個字?要是你幫着我一起,說不準那一百兩銀子就到手了,你說說你,有什麼用!”
婦人被罵了一頓,縮了縮脖子,小聲回道:“可您都將官老爺給搬了出來,我看他們是真的不怕,怕是有權有勢的大人物,我們還是不要惹怒他們的好。”
中年男人當即朝她啐了口唾沫,“個沒用的東西。”說完,轉身就走。
婦人紅着眼睛跟在他身後,不敢反駁一句。
楊謹心回了客棧後,等了沒多久便等到了從客棧外面回來的裘旭陽,將這事與他說了後,裘旭陽忍不住皺了皺眉,有些不情願,“管那種人做什麼!”
楊謹心嘆了口氣,“雖然那一家子確實很讓人討厭,但也許那孩子年紀還小,有的救。”
裘旭陽嗤笑一聲,“我可不覺得,那一對夫婦可都是極品。”
楊謹心知道他話裡的意思,“你真不願意?不願意我可就找高遠了。”
裘旭陽臉上露出壞壞的笑容,“高遠那臭小子肯定願意去,不過你就不怕齊景霄吃醋?”
楊謹心忍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要離開。
裘旭陽趕緊道:“哎哎,別走啊,我開玩笑的,我去。”
楊謹心這才停下來,轉身看他。
裘旭陽道:“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兒,我上去那個藥箱。”
話音剛落,齊景霄便提着藥箱從客棧二樓下來了,走到裘旭陽跟前,淡淡道:“走吧。”
裘旭陽沒忍住翻了個白眼,這是早就做好打算了,不管自己是拒絕還是不拒絕,都得去替別人看病啊。
三人出了客棧,齊景霄將藥箱遞了過去,“自己背。”
裘旭陽忍不住撇了撇嘴,接了過來,順口問了句,“對了,給那孩子看病他們給銀子不?”
楊謹心無語道:“你覺得可能嗎?他們原本還打算敲詐我們一百兩銀子呢。”
裘旭陽直接‘靠’了聲,“要不,我直接毒死那孩子得了,省得以後長大又是一禍害。”
楊謹心忍不住笑出聲來。
走了沒多久便來到了那婦人所說的客棧,入了內,便瞧見坐於桌旁的婦人。
婦人自然也瞧見了他們,趕緊站起身來,她目光自然落到揹着藥箱的裘旭陽的身上,蹙了蹙眉,遲疑道:“你們說
的大夫不會就是他吧?”
對上那婦人不信任的眼光,裘旭陽是真的想甩藥箱就走。
你不信,他還不想看呢!
楊謹心也覺得沒必要解釋,直接道:“你若是不信的話,我們現在就可以離開。”
那婦人趕緊道:“我……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們隨我上去吧。”
上了二樓,進了其中一間房,裘旭陽替燒的臉蛋紅彤彤的小孩看完後,便走到桌旁開始寫藥方。
寫完後直接道:“按照藥方子上寫的去抓藥吧。”
那婦人拿起藥方看了看,由於她根本就不識字,所以也看不懂,只裝模作樣的做了個樣子便點了頭,“我知道了。”頓了下,有些難爲情的開了口,“我們身上沒多少銀子,還要趕路去京城,你們能不能先借我們十兩銀子,等我們去了京城,投奔了我哥哥,我再還錢給你們。”
楊謹心挑了挑眉,開口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們要去京城?”
婦人露出茫然之色,“我不知道啊,原來你們也要去啊,那當真是最好不過了,你們可否告訴我你們住在哪裡,到時候我好還錢。”
楊謹心明白了,這婦人其實根本就不想還錢,當方纔得知他們也去往京城時,纔想起來問地址。
楊謹心不想與她多與牽扯,看向裘旭陽,“抓這些藥要多少銀子?”
裘旭陽笑眯眯道:“二兩足夠了,就是普通的受了寒。”
婦人臉上現出尷尬之色。
楊謹心沒再多言,掏出二兩銀子放在桌上便離開了。
等楊謹心等人離開後,中年男人才從外面進來,看了桌上的那二兩銀子有些嫌棄,“真是小氣,還有,你也是沒用。”一邊說一邊就要過來拿放在桌上的那二兩銀子。
婦人見了趕緊撲上去,先一步將二兩銀子拿到了手,直接就往外跑,“相公,這二兩銀子您不能動,這是救我孩子性命的銀子。”
人已出了房間,直接往樓下奔去,她得趕緊將藥給抓了。
男人不妨她會有反抗不聽話的一天,在原地愣了好半響纔回過神來,走到桌旁坐下,忍不住朝地上啐了口唾沫,又自顧自的罵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
下午,楊謹心等人已經將該買的東西都買了,晚上,用過晚飯後,衆人各自回房休息,翌日天剛亮便退房,用過早飯,啓程出發。
只要沒雨,就一直趕路,緊趕慢趕,終於在第十天到達了京城外。
相比於前段時間,今天,陳靜書明顯緊張起來,裡面藏着遮掩不住的恐懼。
楊謹心和她坐在同一輛馬車上,“很怕?”
陳靜書不由得舔了下乾燥的起了皮的脣,“有點。”
楊謹心笑了笑,“我不管你之後要如何,你只要當着全京城的人表明你還活着,當年你落水與我並無半分干係,事後,你若是真想尋死,記得離我遠點。”
陳靜書臉色一白,懇求道:“在我當着全京城人的面向你道歉之前,可不可以讓我見一面你的大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