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姑娘……”
“不用多說。”七七一擺手,迷濛的目光掃過下頭湯隋的臉,笑道:“想看莊主醉酒的模樣,先將我灌到再說,拿酒來!”
“……”
不知是誰輕咳了兩聲,下頭又開始新一輪的鬧騰。
沒有誰想看莊主醉酒的模樣,不對,大家都想看,看看這絕色美男子醉酒之後會是何等天香國色,只是,這事只能在心裡想想罷了,灌倒莊主,誰也不敢。
不過,灌倒這丫頭……
湯隋深吸一口氣,兩眼晶亮晶亮的,朗聲道:“好,慕姑娘喝一埕,在下和兄弟們喝三埕,在下先來。”
隨手一撈,五指成爪憑空抓來一埕酒,大掌一拍,仰首又灌了起來。
下頭兄弟們一陣叫好,各自抓來酒埕,拍開就開始猛灌。
剛纔慕姑娘已經喝了三埕,他們理應還要補上六埕。
兩埕過後,又是一大片兄弟倒了下去。
這酒,真真是烈酒,山莊酒窖裡釀出來的,外頭想買也買不到。
再過兩埕後,倒下去的兄弟更多了,守在各處伺候的下人們個個皺緊眉心,又是想看熱鬧,又是煩惱。
這一桌桌的美味佳餚,竟被酒水所替代了,等會要處置這些喝得東倒西歪的傢伙們,還不知道得要花上多少功夫。
七七目光流轉,看着下頭一個接着一個倒下去的兄弟,對湯隋這個人頓時好感滿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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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埕換三埕,她絕對是賺到了。
不過,前頭董大力和姬無雙還有湯隋本人,這些人似乎都不是好對付的主,九埕酒下去,居然還能目光有神,完全不見半點醉意。
這特製的酒埕子,一埕至少二十幾大碗酒水,七七就是還有意識,身體卻真的是醉了。
她連一步都不敢邁出,因爲自己很清楚,一步邁出去之後,必倒無疑。
粗礦的董大力第一個扔下第九個酒埕子,盯着上頭的七七,滿眼興奮和期待:“慕姑娘,如何?還來不來?再來多少,在下也一定奉陪。”
姬無雙和湯隋也扔下空酒埕,擡眼看着她。
“來,當然來。”不理會一旁楚江南擔憂的目光,她笑道:“拿酒來。”
“姑娘……”鬼宿忍不住上前半步,低聲道:“已經三埕了。”
“怕什麼?”七七回頭衝他一笑,醉眼迷濛,但,神色卻還是如常,只除了臉上紅暈密佈再無其他:“記得我的話哦。”
拍開酒埕子,仰首便又灌了起來。
其實大家也不過是在等着,看她究竟什麼時候會倒下去。
一連九埕烈酒,能撐下來的人看着似乎沒有半點異樣,自己卻清楚得很,不過是拿內力壓着酒氣,撐不了多久的。
他們以爲七七也一樣,雖然大家都沒看出來她有多少深厚的功力,但,能當莊主師妹的人,誰知道她的武功是不是已經到了莊主那地步,旁人根本看不出來?
所以他們撐着,也是等着,就算真的拿內力將酒氣壓住,若不是本身酒量就好,壓也是壓不了多久的。
可是,七七卻讓他們失望了,那滿滿的一埕酒,又在大夥震撼的目光下,一滴不漏全灌進肚子裡。
四埕,上百碗酒水,她一個丁點大的姑娘竟是面不改色灌了進去!
董大力爲人最爲直接,剛纔還看她不順眼的,這會對她卻已經從不屑到敬佩了起來。
“慕姑娘實在豪氣,在下佩服!”執起一旁的酒埕,大口便開灌。
姬無雙和湯隋卻面有難色,分明已經有幾分撐不住了。
見董大力已經將第十埕酒喝完,兩人就是心裡各有幾分不安,卻也只能勉力將那三埕酒灌下去。
好不容易,真的是好不容易,三埕酒落地,姬無雙腳下一晃,差點站不住倒下去。
湯隋大掌落在桌上,擡頭往七七看去,只盼着從她臉上看到醉意。
可是,醉意是有的,但,人家說話還是利索得很:“三位堂主好酒量,小女子佩服,既然這樣,我們繼續,來人,拿酒來!”
繼……續!
別說姬無雙和湯隋頓時嚇得白了一張臉,就是董大力也臉色不善,倒吸了一口涼氣。
下頭的兄弟們更別說,有幾個難得撐到現在的,聽到七七一聲“拿酒來”之後,頓時經不住嚇,“咚”的一聲倒了下去。
剩下的人,哀怨的目光全落在湯隋身上。
人家喝一埕他們喝三埕!都怪這傢伙口氣大,現在……現在一個個倒下去了,輸給一個小丫頭,以後讓他們怎麼在兄弟們面前擡起頭來做人?
湯隋頓時沉了臉,誰知道呀?
誰知道她一個看起來弱不經風的小丫頭,酒量竟是這麼好?下頭那些女眷早在第一埕酒落肚的時候已經七七八八倒了,撐到第二埕的沒幾個,第三埕還沒開拍,最後一個也倒了。
可這慕姑娘,已經四埕酒落肚了,她……她還站得筆直呀!
七七小手拍在酒埕封口上,悽迷的目光掃過下頭僅存那幾個站着的人,笑道:“來……”
“在下……慕姑娘酒量驚人,在下認輸了。”姬無雙言畢,“咚”的一聲跌坐在椅子上,再也站不起來。
湯隋雖然還撐着,卻也是要站不住了,他擺手道:“在下……在下也認輸了。”
七七的目光落在董大力身上,董大力雖然目光散亂,卻還道:“我……我陪慕姑娘再喝三埕。”
七七雖然在淺笑,心裡卻是苦着,第五埕酒……再喝,她真的要倒下了。
拿起酒埕子正要湊往脣邊,卻見剛把酒埕子舉起來灌了兩口的董大力忽然手一軟,滿滿一埕酒從他手中滑落,哐啷一聲碎在腳下,而他本人,兩眼一翻,一頭便栽了下去!
七七眉眼一亮,興奮得差點跳了起來,可卻因爲這一放鬆,頭頂一麻,胸臆間血氣頓時翻涌。
她緊緊握着藏在袖中的小手,臉色由剛纔的紅潤頓時變得蒼白。
酒埕子慢慢擱回到桌上,渙散的目光在下頭掃過一遍,極力擠出一點笑意:“可還有……還有兄弟要再來?”
下頭和她一起拼酒的兄弟們,此時還有誰是清醒着的?那些從一開始便因爲今夜有事兒要忙而退出的,這會更是哼都不敢哼一聲。
慕姑娘,從今夜起,他們記住山莊裡有這麼一號人物的存在了。
如此蓋世豪氣,誰敢不服?
“七七,該喝夠了。”楚江南站了起來,分明看出她臉上的蒼白。
雖然沒有看得出他微轉的目光底下藏着的是什麼心思,但,他眼底的心疼,清醒着的人還是看得清楚。
一直安靜坐着的端木穹輕聲道:“莊主,我看慕姑娘也累了,不如先送她回房歇息,稍候我命人送一些清粥小菜去。”
楚江南不說話,算是默認了,大掌落在七七肩頭,輕輕拍了下:“七七,我送你回去歇息。”
不想,就這麼一下輕拍,七七完全扛不住他那點力氣,兩腿一軟頓時往地上倒去。
“七七!”楚江南心頭一緊,大掌一撈將她接回懷中。
“師兄,我……我累。”她低喘了兩口氣,輕聲道。
他二話不說,將她攔腰抱起便往無暇閣的方向走去。
身後,鬼宿怔了片刻後,頓時追了上去。
七公主說,今夜一定要將她會頂穴上的銀針取下來,否則,她……她死定了。
“死定了”這三個字在看到七七倒下那一刻,頓時在腦袋瓜裡無限放大,他嚇得呼吸都亂了,追上楚江南後,急道:“將她會頂穴的銀針取出,主子,要快!”
話語剛落下,臉上一陣風拂過,眼前早已沒了主子二話七公主的身影。
鬼宿嚇了一跳,立即撒腿追了過去。
楚江南的寢房裡,當那枚銀針被取下來後,七七嘴一張,頓時嘔吐了起來。
酒水吐了一地,四埕酒也不知道有多少被吐了出來,她卻還是一直不斷在吐着,就是沒有東西繼續被吐出,依然在大口嘔吐。
吐到後面,連血絲都出來了。
楚江南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尋了山莊的大夫來給她看過,又是施針又是推拿的,卻是一點用處都沒有。
七七還在吐,吐血絲,吐苦水,不多,但,那張小臉卻是越來越蒼白,越來越可怕。
“究竟怎麼樣?她什麼時候纔會好?”楚江南一急,完全失了往日的溫潤,一把便將大夫的衣領揪了起來,怒道:“折騰了這麼久,爲何還不見好轉?”
那大夫嚇得大氣不敢透一口,顫聲道:“慕……慕姑娘她封了自己會頂穴,強行穩住意識,如今傷了元神,小的……小的也是沒辦法呀。”
能治的話他怎麼可能不趕緊將她治好?這麼久以來什麼時候見莊主如此憤怒過?他甚至有一種預感,自己這次若是不能將慕姑娘救醒,莊主一定會一巴掌拍死他。
楚江南心裡更亂了,將七七扶了起來,握上她的小手不斷給她灌輸內力,她卻始終還在吐,吐上幾口,稍微停頓片刻,又繼續嘔吐。
這麼點大的小人兒,胃裡頭的酒水,除了滲透到血脈裡的酒氣,其餘的能吐都已經吐出來了,再吐下去,只剩下一身的血。
楚江南目光一寒,疾呼道:“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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