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兄醒了,甚至纔剛醒來,便帶着玄月刀逼退了東陵浩天的大軍,讓戌絨城的戰火暫時停歇了下來!
收到這個消息,楚定北立即轉告楚流雲,一則消息,讓楚流雲沉鬱了兩日的心情也終於緩和了些。
四皇兄醒了,玄國的危機是不是快要解除了?只等晉國大軍一走,玄國那邊該能安定了吧?
“七皇弟,你立即回去調派人手,去戌絨城助四皇兄一臂之力,放心,柒雙城這邊六皇兄替你看着,絕對不會有人敢動柒雙城一根毫毛。”楚流雲看着他,激動道。
楚定北心裡也是激動不已,沒想到他才走了這點日子,四皇兄居然醒過來了。
原先真的有幾分絕望,生怕四皇兄永遠都醒不來,可現在他終於是醒了,只要人醒了,以後的事情,他有信心可以順利解決。
聽六皇兄這麼一說,他便更加興奮了,忙向楚流雲拍着胸口保證道:“四皇兄說過這三座城池一定會歸還給楚國,父皇那邊,還得要六皇兄你多擔待些。”
“我知道,父皇那邊我會處理好,也會讓他信服,你趕緊去幫四皇兄,我怕晉國大軍太多,戌絨城那邊難以守得住。”楚流雲不無擔心。
“好,我這就回去,率領十萬大軍趕往戌絨城。”楚定北看着他,呼吸依然有幾分急促,“至於皇兄你……”
楚流雲笑道:“我這邊的事情不都已經解決了嗎?你還擔心什麼?放心,以後我都不會再被那個女人蠱惑了,我們不是背叛父皇,兩年之後四皇兄把三座城池歸還,父皇不會有任何異議。”
楚定北頷了頷首,這纔不再與他繼續話嘮,命賀蘭赤木和落塵收拾好東西,三人匆匆從雲王爺的別院離開往柒雙城趕往。
隨行的隊伍守在城外,只等着他們回來,一同返回柒雙城。
可讓他們萬萬想不到的是,楚定北和賀蘭赤木以及落塵三人才剛出城,回到隨行的隊伍中,城內便忽然闖出一支隊伍,將他們的人重重包圍。
仔細一看,竟是雲王爺揮下的一支軍隊,來人二話不說將他們包圍了之後,只聽到有人一聲令下:“殺無赦。”
那上萬人便對着楚定北他們這兩千多人的隊伍廝殺了起來,一場混戰,在城外不到五里遠的地方轉眼展開……
城裡城外不過那點路途,但當消息傳回到楚流雲耳裡的時候,卻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的事情。
等到楚流雲趕到之際,城外激戰的地方已經是屍骸遍野,跟着北王爺前來的兩千精兵,至少有一千多人的性命隕落在此。
還有少數一部分人被逼到野林裡,如今還在不斷往山澗深處逃去。
這一場變故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楚定北怎麼都沒想到他六皇兄的大軍竟會追殺他們,他才和他六皇兄含笑話別,一轉眼,廝殺已起,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可不管他信不信,自己帶來的兄弟已經死傷大半卻是事實,就連賀蘭赤木也負了傷,剩下來那三百餘人闖入了野林,到最後被逼近雁林山的時候,身邊只餘下不到兩百名的親兵。
大家渾身是血,身上傷痕累累,簡直慘不忍睹,好好的回城竟變成這般,誰也猜不透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直到逃到雁林山,被逼着躲上萬丈崖,楚定北依然想不透事情爲何會變成這般。
若說是雲王爺身邊的人,慕容素素當年的事情也已經敗露了,六皇兄不可能再聽信於她,那麼這支軍隊又是何人差遣過來的?
他怎麼都不相信是六皇兄出爾反爾要截殺他們,六皇兄不是這樣的人,這一切究竟是爲何?
楚流雲也很想知道他這支軍隊究竟是什麼人指揮而來的?爲何事前沒人向他稟告半分?
私下調動他的大軍,截殺他七皇弟的隊伍,這事何其嚴重!
楚定北帶來的人死傷了大半,屍骸遍野,他派人搜尋了好一會,幸好這裡頭並沒有楚定北的屍首。
聽聞大軍趕往了雁林山,他不敢耽擱,率領了三千精兵也匆匆前往雁林山去阻止那場悲劇。
他的人竟不聽從他的命令,敢自作主張傷他的七皇弟,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雁林山裡,楚定北帶着剩餘的兄弟們退到萬丈峰,這個萬丈峰,想要上去並不容易,荊棘滿路,路途崎嶇,不少人還沒爬上去,半路已經摔了下去,直摔得屍骨無存。
楚定北他們的人上去的途中,也至少傷亡了幾十人,只剩一百餘人到達最高峰,雖是躲過了雲王爺大軍的追殺,但只要雲王爺的大軍守在那裡,他們下不來,留在上頭也是死路一條。
楚流雲趕到的時候,大軍依然守在萬丈峰之下,一人指揮着士兵們往萬丈峰峰頂爬去。
楚流雲盯着那人的背脊,氣得指尖忍不住一陣發抖,大步過去衝她沉聲道:“是你擅自調動本王的軍隊,你該當何罪?”
慕容素素背脊微微涼了涼,但他的問責本就在她的意料之中,所以如今知道他已經來到自己身後,在譴責她,她也毫無畏懼。
看着前方在往峰頂爬去的數百人,她沉聲道:“不許停下,給本王妃繼續往上爬,誰若停下,軍法處置。”
那幾百人沒有迴應,卻也半分不敢停下來,依然在往上頭爬去。
楚流雲大步向前盯着他們的背影怒道:“全部給本王下來,誰敢上去,軍法處置!”
半掛在石壁上的幾百號人頓時一陣無措,攀在那裡不上不下的,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見他們都停了下來,楚流雲才側頭看着慕容素素,怒道:“誰允許你跑到本王的軍營裡作亂?來人,給本王將她拿下!”
他帶來的三千精兵,其中十幾人闖了過來,應了一聲“是”之後,立即將慕容素素包圍在其中,兩人一步上前就要將她拿下。
“誰敢動本王妃一根毫毛!”慕容素素卻連半點驚慌的神色都不曾出現在那張臉上,她淺淺笑了笑,眼底沒有半點過去的溫婉,只有不屑和冰冷。
慢悠悠從袖管裡取出一面令牌高舉在楚流雲面前,她冷笑道:“雲王爺,請你好好看看,這是何人的令牌?”
楚流雲定睛一看,細看之下頓時臉色微變,忙單膝跪了下去,恭敬道:“吾皇萬歲!”
雲王爺居然向雲王妃下跪行禮,大家哪怕看不清那面令牌是何形象,卻也知道那令牌的歸屬是何人。
又聽聞雲王爺如此行禮,大家便忙都跪了下去,高呼道:“吾皇萬歲萬萬歲!”
楚流雲站了起來,其他人卻依然跪着,他看着慕容素素,雖然氣得恨不得將眼前那個女人給撕碎,可她手裡持着父皇的令牌,這時候他無法去動她。
若是動她便是對父皇不敬,那可是謀反的大罪!
但她手上怎麼會有父皇的令牌?難道她已經私下裡與父皇達成了什麼協議?
“沒錯。”盯着他的臉,慕容素素笑得冰冷,她道:“父皇早就看出你不會忠心於他,所以纔會將令牌交予我,父皇口諭,只要見到楚玄遲和楚江南還有楚定北,就必須格殺勿論!可雲王爺不僅沒有將楚定北誅殺,反倒將他放回玄國,縱虎歸山必有後患,我這是替父皇執行命令誅殺楚定北。至於雲王爺,只要你洗心革命,知錯能改,與本王妃一起將楚定北誅殺在此,父皇定會原諒你一時受迷惑的胡塗之舉。”
“定北是父皇的皇兒,是本王的七皇弟,本王如何能兄弟相殘?”楚流雲盯着她,氣道。
慕容素素卻依然高舉令牌,早知他不會順從,可如今令牌在她手裡,若是雲王爺不從,那麼雲王爺揮下這些大軍就必須要聽從她的命令,除非他想造反。
慕容素素沒再理會他,高舉令牌掃視了周圍的士兵一眼,冷聲高呼道:“皇上旨意誅殺楚定北,違抗者軍法處置。”
她看着依然攀在石壁上的幾十人,大聲道:“你們立即上去將楚定北緝拿下來,若有反抗,殺無赦。”
“不許去!”楚流雲怒道。
慕容素素回頭看着他,冷笑道:“雲王爺這是要造反嗎?雲王爺造反,是不是代表雲王爺揮下的大軍也要背叛父皇,背叛我大楚國?雲王爺,這便是你想要的嗎?”
楚流雲喉間一堵,所有話語完全卡在那裡,一句都出不來,他沒想過要背叛父皇,更沒想過要造反。
他已經和七皇弟達成了協議,兩年之後三座城池就會歸還楚國,他們可以議和,無需如此!
可慕容素素卻沒有半點退縮,誅殺楚定北是父皇親自下的令,他就是怕楚流雲心軟,聽了其他皇兄弟的唆使,繼而也跟着他們一起背叛他。
這次楚王是下了狠心,絕不能讓雲王爺也步上北王爺的後塵。
楚國如今岌岌可危,若是再失去一個楚流雲,失去他揮下的大軍,楚國離分崩離析已經不遠了。
她不理會楚流雲,依然高舉令牌,看着石壁上那幾十名士兵大聲道:“上去誅殺楚定北,違令者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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