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塵拼命搖頭:“王爺……如姬燒了整整一天一夜了,還是沒有退燒的跡象,求求王爺救救她吧……”
“放肆!誰讓你擅闖本王書房的!”他重重拍了一下書桌,嚇得旁邊侍候的婢女們噗通跪在了地上。唯有身側研磨的女子,依舊一邊波瀾不驚地研着磨,一邊捧着一本醫書看得入神。
“王爺只說不讓如姬踏出寒情宮,並沒有說不讓奴婢踏出寒情宮,奴婢知道,王爺心裡一直惦念着如姬……如果您一定要降罪,那麼——”傾塵緩緩擡起來,卻依然不敢與他對視,“就用奴婢的命,去換如姬的命吧。”
姬筠拓的心彷彿被一雙無形手抓住了,猛地抽痛了一下。良久,他魅惑的脣才勾起一抹詭異的笑,那笑容彷彿開在懸崖邊上的妖嬈的曼珠沙華,絢麗到令人害怕。他看着傾塵淡淡地挑眉,空靈而魅惑的聲音頓時如花瓣似的散落在了空氣裡。
“跟本王講條件,你還不配!來人——”
“奴才在!”
“把這大膽的奴才給本王拉下去,打入地牢閉門思過!”直到他說完整句話,在場的也沒有來得及拼湊這美麗到極致的聲音究竟述說着如何殘酷的事實。
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是傾塵,她幾乎不敢相信他可以無情到這種地步,用盡了力氣吶喊道:“王爺——王爺您救救如姬吧——王爺——”
並沒有人理會她的叫喊,她被兩個奴才架了出去。喊叫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徹底消失。
姬鈞拓妖嬈魅惑的眼眸彷彿天邊遙不可及的星辰,閃爍着如花開般耀眼的絢爛,繁華綺麗的鮮紅色長袍將他飽和的雙脣襯托地越發詭異。
窗外依稀有樹葉和風的聲音,窸窸窣窣。
靜冷到令人心悸的書房散發着邪魅的氣息,暖風繞過窗櫺吹散了旁邊的絲簾,彷彿一場唯美盛大的舞宴。
他站起身來到窗邊,依稀有螢火蟲在夏日的夜晚散發着微弱溫和的光點,停留在院落盛開的夜來香上。時間已經過去許久,他卻依然矗立在原地。
又過了很久,姬筠拓纔像是從幻境中回過神來,下令道:“含煙,你代傾塵去伺候如姬。”
一直研磨看書的女子微微愣了一愣,手下的動作即刻停下,她將厚重的古書放到一旁,將研磨棒扣在硯臺上,從容地漾着百合般清麗出塵的笑,盈盈向背對着自己的男子作了一個揖,道 “含煙遵命。”
姬筠拓背在身後的手突然扣在了窗框上,泛白的關節隱約透露了他無法安靜的心,他的脣噬着魅惑的笑,美麗到連天邊的皎月都失去了顏色:秦如沫,想要本王先低頭,你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