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十二年前的事了,齊妍靈其實記得不太清楚,不過那時候耳邊都是別人在議論,所以纔有了印象。
齊國在十二年前出現過一個風華絕代的狀元郎叫秦月生,年僅十八歲就連中三元,聽說當時他穿着狀元服騎着馬從城門進來的時候,城中的女子朝着他丟的木瓜瓊果得有好幾車呢。
可是,這樣冠絕齊國的人卻莫名其妙被捲入前太子一案中,聽說被燒死在東宮裡面。
齊妍靈當時已經穿過來了,聽到這樣的故事,也只是報以幾分同情,天妒紅顏,說得不僅僅是女子,太出色的男子同樣會被妒忌的。
慧極必傷,這句話說得不是沒有道理。
“秦月生。”齊妍靈輕輕地說出這個名字,看到趙霖修沒有掩飾的震驚,她就知道自己說對了。
“你如何知道的?”趙霖修驚訝地問。
齊妍靈嘿嘿一笑,“我猜的,秦月生是死在東宮裡面的,可是不是真的死了沒人知道,不過,我想能夠令趙沛鈺這麼情深一片的,除了秦月生,我想不出第二個人。”
“你怎麼不猜袁祁承,他也在那個時候失蹤的。”趙霖修好笑地問。
齊妍靈仔細想了想,“是哦,我居然沒有想起他,那到底是誰啊?”
“秦月生一直在齊國皇宮裡面,當年爲了救表哥,他被燒燬半張臉,他對錶哥……纔是真正的不離不棄。”趙霖修嘆道。
其實他們當年誰都沒想到秦月生會是斷袖,更想不到他對趙沛鈺的感情那麼深,深到願意代替他去死。
齊妍靈對秦月生的故事極感興趣,纏着趙霖修一定要跟她講,趙霖修無奈地說,“我知道的也就這麼多了,當初發生這件事的時候,我根本不在齊國,從海上回來,我表哥和秦月生都已經消失了,後來出海時遇到袁祁承,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不過,誰也不知道我表哥帶着秦月生去了哪裡,是很多年後他們纔回來的。”
一回來就是迅雷不及掩耳地開展報仇,手段如雷霆電擊,把當初陷害他舅舅的人一個都不放過地斬殺了。
“這次表哥前來,應該會帶着秦月生吧。”齊妍靈笑着問,她對秦月生十分好奇。
“我如何知道,若是見着了,一定引你相見,可好?”趙霖修笑着問。
齊妍靈高興地直點頭。
夫妻二人輕聲細語地說着私密話不提。
翌日,趙霖修收到齊國快馬加鞭趕來的書信,看完之後,面無表情地收了起來,倒是底下的大臣想要猜想他的心思,端看他的臉色卻是一點都猜不出來。
傍晚回了坤寧宮,趙霖修纔將信給齊妍靈看了。
齊妍靈看完信之後,驚詫地擡頭,“齊國皇帝病了?”
趙霖修在她面前纔會有情緒外露,皺眉說道,“這件事我也是剛剛纔知道的。”
趙沛鈺忽然大病,齊國的御醫想盡辦法都無法醫治,還是連城炎進宮說起曾經在景國遇到一個女大夫,也就是趙霖修如今的老婆,勸着趙沛鈺到景國,讓齊妍靈給他治病。
齊妍靈說,“如今我沒見到人,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得好,還是要他到了景國我纔好診治。”
“我已經讓他儘快趕來,只是,你有孕在身……”這是趙霖修最猶豫不決的,趙沛鈺不可能住在宮裡,可要齊妍靈宮裡宮外奔波,他又十分捨不得。
齊妍靈笑說,“鴻臚寺也不遠啊,你放心吧。”
趙霖修捏了捏她的手,“如今齊國還沒有儲君,若是表哥有意外,只怕……”
“只怕齊國會大亂?”齊妍靈小聲地問。
“以表哥之能,他應該有安排。”趙霖修說。
齊妍靈對這些沒興趣,也就不再多問了。
到了下午,齊妍靈收到一個好消息,唐欣怡在今天中午的時候生了個大胖小子,齊彥鈞特意讓人給齊妍靈遞了這個消息。
齊妍靈心中大喜,補品不要錢一樣地賞賜給唐欣怡,還跟趙霖修說了,一定要讓她大哥休沐兩天在家裡陪着唐氏。
趙霖修想到齊彥鈞這個兒子來之不易,自然無不應下。
齊家此時更是一片喜氣洋洋。
唐欣怡生產之後精神還算可以,讓奶孃將兒子抱了過來,怎麼看都是看不夠的。
“怎麼紅紅的,像個猴子一樣。”齊彥鈞眼中都是喜愛,看到兒子小小的樣子,都不敢伸手去抱他,生怕一個不小心弄傷了。
唐欣怡嗔他一眼,“小孩子剛出生都是這樣的,不用幾天長開就不同了。”
“看不出來像誰。”齊彥鈞笑道。
“一定像你的,我希望兒子跟你一樣寬厚俊朗。”唐欣怡目光溫柔地看着齊彥鈞,她當初沒有選錯郎,甚至嫁得比家中任何一個姐妹都要好,那時候,她只是想要趕緊離開唐家,抱着得過且過的心情答應跟齊彥鈞相看的。
如果不是齊彥鈞剛好出了那件事,她大概不可能有機會嫁給他吧,他是那麼好的一個人,多少名門千金想要嫁給他。
齊彥鈞握住唐欣怡的手,“我們下次生個女兒,跟你一樣的。”
唐欣怡眼中的笑滿溢出來,“好啊。”
有多少男子能夠跟齊彥鈞一樣,在她不能服侍他的時候,他連個通房都沒有,不是沒有丫環妄想爬上他的牀,可那些人都被攆走了,唐欣怡因此也更愛齊彥鈞。
“已經讓人給靈姐兒遞了消息,她賞了不少補品,我都讓人記錄在冊收起來了。”齊彥鈞低聲地說着。
唐欣怡說道,“真是謝娘娘的賞,想來娘娘也是很高興的。”
齊彥鈞笑着說,“娘娘的嫡親外甥,怎麼會不高興,你纔剛剛生完,快些休息吧。”
這話纔剛說完,襁褓中的嬰孩嚶嚶地哭了起來。
唐欣怡急忙問道,“他是怎麼了?是不是餓了?”
齊彥鈞也是手忙腳亂的,“不會的,剛剛纔吃完。”
“奶孃……”齊彥鈞將奶孃叫了進來,“快看看少爺是怎麼了?”
奶孃抱了過去笑道,“肯定是少爺尿了,奴婢去給少爺換尿褲。”
唐欣怡鬆了口氣,難爲情地看着齊彥鈞,“我這個當孃的什麼都不懂。”
“我們都是第一次當爹孃,哪裡就能懂那麼多。”齊彥鈞笑着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