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世抱着齊妍靈上了馬車,立刻吩咐趕回宮裡,陸湘柔放心不下,也跟着上車了。
馬車行走了一段時間,齊妍靈才睜開眼睛,眸中一片冷色。
“娘娘,您沒事吧?”竹心臉上血色全無,至今還沒回過神。
“我身子沒那麼脆弱。”齊妍靈淡淡地說,不過是順勢暈倒過去而已,那趙惠鈺敢在來到景國的第一天就這麼對待她,想來平時是受到不少挑撥的,不然無冤無仇又不認識,哪來這麼大的火氣。
陸湘柔早在齊妍靈暈倒的時候就知道她是假裝的,“娘娘,那齊國的公主簡直不像話,以爲自己是什麼東西,在我們景國這麼囂張猖狂,決不能就這麼算了。”
“是啊,要是這麼算了,丟臉的就是景國了。”齊妍靈哼道。
“娘娘,聽那齊國公主的語氣,似乎跟皇上很熟稔。”萬一皇上偏幫她呢?
齊妍靈淡淡一笑,“你覺得皇上會幫一個打了他老婆的人?”
“娘娘,那您就繼續裝着不舒服吧。”陸湘柔笑着說道。
“我有幾件事吩咐你去做。”齊妍靈朝着陸湘柔勾了勾手,她做人從來不會主動去結仇,但不代表被打到臉上還笑臉相迎,以前她不是皇后都沒活得跟這麼委屈,如果當了皇后反而要處處忍讓,那這個皇后不要也罷。
趙惠鈺敢打她,看得不就是趙霖修的情分,以爲趙霖修不會拿她如何麼。
沒錯,趙沛鈺兄妹的確是趙霖修的表親,可是那又如何?不過,她也不想讓趙霖修難做,所以,她要自己來。
陸湘柔聽着齊妍靈的交代,眼睛越來越亮,“娘娘,您放心,我會辦得妥妥當當。”
“這件事別通過我大哥,免得他難做,讓英姐兒幫你。”齊家是她的孃家,自然要站出來的,不過,不是以這種私底下的姿態。
“娘娘,快到宮門了。”竹心提醒。
齊妍靈勾脣一笑,兩眼一閉繼續昏睡過去。
趙霖修本來正在御書房裡議事,阿世讓侍衛快馬加鞭趕回去稟告齊妍靈在外面所發生的事,把當時還在御書房的內閣大臣和齊彥鈞都嚇得臉色大變。
“去傳御醫等候!”趙霖修心頭大驚,可面上仍然穩得住,只是腳步已經飛快往外面而去了。
感到宮門的時候,恰好看到齊妍靈的馬車回來了,他不顧一切跑上馬車,掀開車簾看到倒在竹心懷裡的齊妍靈,那張白皙如玉的臉頰映着一個清晰紅腫的巴掌印。
齊彥鈞跟在趙霖修身後,看到妹妹的臉,登時臉色陰沉下來。
“回去!”趙霖修丟下兩個字,抱着齊妍靈直奔去了坤寧宮。
李院判等人早已經等候多時,聽說是皇后娘娘有事,他們都不敢疏忽,立刻就來到坤寧宮,還以爲娘娘是在宮裡,沒想到原來是在宮外出事。
等了好一會兒,才見到皇上抱着皇后趕來,小心翼翼地放到榻上,聲音冰冷地說,“快替皇后看看。”
李院判不敢遲疑,立刻就上前把脈。
“……”脈象無異啊,胎象也很穩,怎麼會暈倒呢?
竹心已經在一旁哭着說,“皇上,您一定要替娘娘做主,那齊國公主才一進門就質問責怪娘娘,陸姑娘替娘娘辯駁了幾句,她就出手打人了,當時娘娘就在陸姑娘身邊,那一巴掌卻就往娘娘臉上打了……”
陸湘柔面色慘白地跪在一旁,“皇上,自古以來,便有君辱臣死的說法,雖然娘娘不是君,民女也不是臣,然後看到娘娘被一個異國公主這般羞辱,誰也沉不住氣,是民女害了娘娘。”
趙霖修的眼睛半刻都離不開齊妍靈的臉,那紅腫的半邊臉已經上藥,可巴掌印仍然清晰可見。
惠鈺自小就練過武,手勁比一般女子都要大……她居然敢對妍妍動手?
“齊國公主對皇后說了什麼?”趙霖修冷冷地問。
竹心與陸湘柔面面相覷,竟是不敢開口。
趙霖修淡淡地開口,“竹心,你說,一句都不許漏。”
“是,皇上。”竹心低下頭,將趙惠鈺進門之後對齊妍靈所說的每句話都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趙霖修,也沒漏掉齊妍靈回答的話。
一直在給齊妍靈把脈的李院判耳朵也偷偷地聽着,越來越覺得一肚子火,那異國公主算個什麼東西,竟敢對他們的國母這麼不敬,就算皇后娘娘真是哪裡不好,也輪不到一個異國公主的指責。
當下,李院判便有了計較。
趙霖修聽完竹心的話,心中已經怒火滔天,最近抿得緊緊的,良久,纔開口問李院判,“皇后如何了?”
李院判急忙跪下磕頭,“皇上,臣……不敢說!”
“李院判,不說你就直接把腦袋送來!”趙霖修忍怒喝道。
“娘娘怕是動了胎氣!”李院判離開叫道,“皇上,這一巴掌雖不是打在肚子上,可娘娘當時必是受了驚嚇,龍胎的月份畢竟還小……”
聽着李院判哆哆嗦嗦地地說着,齊妍靈忍不住在心裡贊他,果然上道啊!以後一定要賞他!
趙霖修心中一疼,“無論如何,都要保住皇后的孩子。”
李院判繼續哆嗦着應是,“臣立即去開藥,只是,皇上,娘娘不可再受刺激,也不能動氣,否則……”
“朕知道!”趙霖修大手一揮,直接坐到榻上,手輕輕地撫摸着齊妍靈的額頭,“妍妍。”
齊妍靈知道趙霖修靠近她就不能裝下去,不然該穿幫了,她幽幽地醒來,怔怔看着他心疼後悔的俊臉,心裡閃過愧疚,不過很快就淡定下來,“我在哪裡?”
“坤寧宮。”趙霖修見到她醒來十分高興,“妍妍,你覺得如何?”
齊妍靈轉頭看到還跪着的陸湘柔和竹心,淡淡地開口,“柔姐兒,回去吧,竹心下去。”
趙霖修見到她這麼沉靜的反應,心裡更加難受,“妍妍,疼不疼?”
“疼!”齊妍靈閉上眼睛不看趙霖修。
“我一定讓惠鈺跟你賠罪!”趙霖修低聲說,沒有讓齊妍靈發現他滔天的怒意。
齊妍靈淡淡地笑了笑,她不需要趙惠鈺的賠罪,她要趙惠鈺比她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