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世在當天就將白芨和白芷接了過來,白芨已經成親了,夫家是普通的商賈,因爲和紅妝翠眉有生意來往,一來二去便跟白芨看對了眼,齊妍靈給她一份豐厚的嫁妝,只希望白芨將來能過得更好。
白芨成親之後依舊在紅妝翠眉做事,如今胭脂鋪主要就是她們和青柳在打理着,已經開了兩家分店,正想着在淮揚也開一家呢。
有了白芨和白芷她們的到來,承德山莊顯得更加熱鬧了,齊妍靈讓白芷準備了燒烤的材料,帶着一干宮女在梅林旁邊燒烤,又讓人釀了梅花酒。
“娘娘,您有身孕呢。”竹心和玉屏在旁邊小聲地提醒,“這酒就少喝點吧。”
齊妍靈笑道,“這種果子酒也算不上是酒啊。”
白芷看着仍然笑靨如花的齊妍靈,忍不住嘀咕說道,“娘娘都這麼委屈了,喝幾口酒又怎麼了?”
“白芷!”白芨瞪了她一眼。
“你們都覺得我很委屈嗎?”齊妍靈笑着問。
怎麼不會委屈?都已經過去好幾天了,皇上一步都沒來過承德山莊,這不是明擺着貪新厭舊嗎?男人果然沒個好東西,娘娘還懷孕着呢,居然就要立妃了。
心裡雖然這麼想着,可幾個丫環都不敢開口,生怕說出來會讓齊妍靈更傷心。
“既然覺得委屈了,自然要想辦法讓自己過得更好,難不成還要委屈自己過得更不好嗎?”齊妍靈笑了笑說。
不說她們會失望,她心裡其實也不好受,趙霖修要立妃娶小老婆,京都裡每個人都知道了,他卻沒有來親口跟她說,是的,以前他們的確已經說過這件事,但那時候還沒有確定,如今他是真的要立妃了,他還是沒有來告訴她。
或許他覺得趙惠鈺並不重要,就算立妃了,也只是一件小事,他根本沒想過,這對於她來說,不可能是小事。
“以前皇上不是這樣的。”白芷低聲說道,只覺得無比心疼齊妍靈。
“白芷,皇上也是你能議論的嗎?還不住嘴。”竹心急忙喝住她。
齊妍靈放下酒杯,笑着問,“不是還有煙花嗎?快叫阿世和小文子去把煙花放話。”
一旁的小文子立刻說,“奴才這就去拿來。”
夜幕如黑綢,星光閃爍,小文子和阿世負責點燃煙花,燦爛的煙花在半空中盛開,絢爛漂亮,讓人心情都好了不少。
愛情是不是跟煙花一樣呢?只有瞬間的燦爛,然後就歸於平靜和黑暗?
……
……
趙霖修放下手中的硃筆,他已經好幾天沒見到齊妍靈了,這些天要不是西域屢屢冒犯邊疆,隱隱有要跟景國開戰的意思,他也不會被拖住走不開。
前兩天他都已經就要出城了,還被許善長給叫了回去。
不但西域的事透着詭異,連西北那邊還因爲雪災正等着朝廷救濟,還有趙沛鈺的身體越來越差……太多的事情好像都在這幾天發生了,他就是想擠出時間去承德都不行。
“皇上,賑災的銀子和糧食已經由鎮國侯運送出城了。”徐鐵從外面走了進來,低聲跟趙霖修說道。
趙霖修回過神,淡淡地點頭,他把西北賑災的事交給齊彥鈞,就是不想他在這個時候還要聽些風涼話。
“蘇海,宣許善長和周知斌進宮。”趙霖修將奏摺放到一邊,頭也不擡地跟蘇公公說道。
蘇公公立即應是。
接着,內務府負責立妃事宜的朱公公來跟趙霖修請示日期。
趙霖修本來不想理會這事兒,想起趙沛鈺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齊國那邊有些事,還需要他回去交代才行。
“最快是什麼吉日?”趙霖修問道。
最快的吉日?朱公公想了想說道,“回皇上,有一個吉日是三天後,只是,會不會太倉促了?”
趙霖修淡淡地說,“那就三天後吧。”
啊?好多事情都還沒準備好呢,三天後怎麼來得及?“皇上,三天後,怕是有好些禮節要不周全。”
“一切從簡。”趙霖修說。
還能怎麼說呢?朱公公立刻應是,“奴才這就去準備。”
沒一會兒,許善長和周知斌就到了。
“西域犯境這事兒有蹊蹺,像是有試探挑釁之意。”趙霖修跟他們商議,“朕想發兵,你們覺得呢?”
許善長說道,“皇上,聽聞熙國出兵西域,後不戰而歸,想來是跟西域達成了某種條件,我們此時出兵,怕是不利。”
周知斌附言,“皇上,許大人言之有理,如今我們國庫並不充裕,又有西北雪災之難,若是打戰,無疑是雪上加霜。”
“那就任由西域欺凌我景國邊境的百姓?”趙霖修冷冷地問道。
“皇上,齊國與西域相鄰,若是齊國肯相助,那就……”節省了景國許多麻煩。
趙霖修心中一動,“朕與齊國國君再商議,你們先回去吧。”
將許善長和周知斌打發下去,趙霖修立刻出宮去找趙沛鈺了,他總算知道哪裡詭異了,這次想要試探景國的不是西域,而是熙國,完顏拓意不在他,是在齊國。
如果沒猜錯的話,完顏拓應該是不知從哪裡得知齊國國君的身子有問題,所以纔要讓西域來挑釁景國。他是想知道,齊國跟景國聯姻之後,會不會出兵幫景國,想試探的是齊景兩國的關係,甚至……說不定此時已經派人進入齊國,想要分化齊國宗室的關係。
趙沛鈺沒有子嗣的事情是天下皆知,完顏拓到底想要做什麼?難不成他還想要將手伸到齊國皇宮裡嗎?
趙霖修越想越覺得不妥,這事兒必須跟阿鈺說明白。
來到王府,秦月生正扶着趙沛鈺在外面散步,見到趙霖修的到來,笑着招呼他過去,“怎麼有空過來?”
“齊國只怕要出事了。”趙霖修說道,“阿鈺,我覺得,你需要儘快趕回去了。”
“發生什麼事了?”秦月生冷聲問道。
趙霖修指了指屋裡,“進去說。”
秦月生和趙沛鈺對視一眼,跟着一起進了屋裡。
趙霖修將最近西域的異樣和自己所懷疑的一一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