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默然片刻,便進屋拿起銅鑼,敲打起來,一般聽見雙數銅鑼聲,大家就會明白,這是村長召集村民的信號聲。
不消片刻,在家的村民都聚集在村長家門口,鮑仁數了數,大約十來個人,每次村長開大會,藍大柱夫妻,黃氏,藍鐵牛等人,都沒有缺席,他們也是岔河村的關鍵人物之一。
藍鳳梅低聲問村長夫人:“伯母,這到底怎麼回事啊,又要開會嗎?”
“還不是你娘又惹禍了,她擅離職守,還去賈家造謠生事,現在,賈老爺在月兒家鬧事,如果不是阿仁過來通知我們,我們還矇在鼓裡。”村長夫人淡漠地看了藍鳳梅一眼,在她心裡,藍鳳梅和藍許氏都是一丘之貉。
難怪鮑仁在這裡,原來是娘惹禍了,哎,娘怎麼那麼糊塗,她哪有能力鬥得過大房。
爹告訴她,想要過好生活,必須服軟,只要大哥承認他們,那他們就有機會住進大房子,娘這是要毀了他們啊!
“村長夫人,我會勸我孃的,您放心,我不會讓她胡鬧。”藍鳳梅衝村長夫人訕笑。
隨即,她又走到鮑仁身邊,衝鮑仁拋媚眼:“阿仁,你帶我們過去看看吧。”
阿仁是她叫的嗎?
這渣女真噁心,鮑仁疏疏淡淡道:“如果鳳梅姑娘能勸許氏,那最好不過。”
“許氏太過分了,我們饒恕她一次,她還敢再鬧,這次,必須把她逐出岔河村。”藍金氏想起村長說過的話,她忽然道:“村長,您上次說過,如果許氏不反省,直接沉塘。”
沉塘,這是最嚴酷的處罰。
村民們雖然害怕這種處罰,但他們比較贊成藍金氏的看法,藍月兒給他們的西紅柿種子,長得非常好,才十來天的功夫,就開花結果了,他們還指望藍月兒帶着他們發家致富呢,留下藍許氏,這不是噁心他們的小福星嗎?
“村長,這事,必須有個了結。”
藍金氏話音一落,其他村民忙附和。
“村長,即使不把她沉塘,也要逐出村子,永遠不准她回來。”
藍鐵牛父女自然不希望老妖婆死,他們相互商量後,決定支持第二種處罰方式。
“村長,這一切都是我的錯,當初,我就不應該把許氏帶回來,不如這樣吧,我休了許氏,然後,您再把許氏逐出村子。”
藍鐵牛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做了這個決定。
他想:活着總比沉塘好,許氏離開後,說不定會比現在過得好。
“諸位,那許氏雖然可恨,但她始終是鐵牛的女人,還爲鐵牛生了三個兒女,就按照鐵牛的辦法處理吧。”村長看了看村民們的眼色,他們答應後,他纔對藍鐵牛道:“鐵牛,你回去準備一封休書,隨後去月兒家,我先帶大家過去,那賈寶全還在那兒,我不能讓他再欺負我們岔河村的人。”
說完,村長已經帶着大家朝藍月兒家走去,而藍鐵牛也回家準備休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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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長他們去了藍宅門口,藍守誠父女領他們進院子,並讓鮑仁端瓜子給大家嗑瓜。
被點了穴道的賈寶全,也被帶進院中,他的兩個狗腿子見人越來越多,早已嚇得六神無主,那還敢胡鬧。
“武村長,我家老爺真是冤枉啊,這一切都是許氏的錯。”其中一個狗腿子把責任推給藍許氏,他眼巴巴地看着村長,想讓村長放了他們。
“一個巴掌拍不響,許氏的話能信嗎?你家老爺也太沒腦子了,還敢來我們村鬧,他當真以爲自己是員外,就高我們一等嗎?”
“武村長,我們有話好商量。”
賈寶全笑着看向村長,想讓村長放了他。
“賈老爺,你強娶民女,我們就沒報官,想個你一次悔過的機會,現在,你又來鬧,你真是當我們好欺負嗎?此事,我們不能這麼算了,依本村長看,必須去縣衙,才能解決。”
該死的鄉巴佬,動不動就去縣衙,哼,去就去,誰怕誰啊!
賈寶全又恢復趾高氣揚的神態。
“武孔傑,去了縣衙,你這個小小的村長,怕是官位不保,你別忘了,你兒子和孫子還要參加科考,我如果表哥知道你們欺負我,他肯定不會讓你們好過。”
藍月兒玩味一笑,這老色鬼真蠢,如果潘家想搭理他,早就派人送信過來,阻止錢氏和離了,那還會一拖再拖。
“村長,這老色鬼簡直目中無人,依我看,直接送官,得了。”
藍月兒讓村長前來,只是想讓他做個見證,她必須當着大家的面,把老色鬼送進縣衙。
“那就按照月兒的意思辦。”村長衝藍月兒一笑,很支持她。
“守誠,你家有繩子嗎,有的話,拿三根繩子出來,把這三人綁了,好送縣衙。”村長看向藍守誠,讓他找繩子綁人。
藍守誠點頭,立馬吩咐鮑仁去找繩子。
一聽找繩子,賈寶全主僕嚇傻了眼,他們嚇唬對方,對方根本不怕,這可怎麼辦啊!
“村長,許氏呢?”藍金氏和黃氏按住藍許氏,不讓藍許氏逃跑,她們希望村長把藍許氏帶到縣衙,任由縣令處理。
“村長,我建議把她帶上,她可是人證。”
藍月兒不想便宜老妖婆,今日,正好把老妖婆和老色鬼解決掉。
“鳳梅,救救娘啊!”藍許氏那張早已嚇得慘白的臉帶着淚花,在場的人,除了她的女兒外,大家都恨她,她只有求女兒救命了;她不想進縣衙啊!
“娘,我對你很失望,你怎麼不聽大家的勸,還出來鬧事,哎,我也救不了你,你等等吧,我爹很快就會把休書拿來,從此,你不再是岔河村的人,你好自爲之吧。”
像藍鳳梅這樣自私的人,怎麼會替母親求情,她明哲保身還來不及呢!
休書,真的要把她休了嗎?
藍許氏雙目含恨,忍不住嚎啕大哭:“我命怎麼那麼苦啊,丈夫不愛,女兒不疼,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啊!”
“娘,不是我們不愛你,而是你不愛你自己,大夥兒都希望你改過自新,你倒好,還和賈家勾結,你忘了,我當初被逼婚,是誰救了我嗎?”
藍鳳梅的話猶如一把刺刀,狠狠地刺進藍許氏的心臟,別人罵她,她能接受,但她的女兒也來數落她,這比刮她的骨血還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