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宇殤,我剛睡醒,並不累。”葉清落決定,有什麼事情,她必須問清楚纔是,“你和冷幽月的話,我聽到了一半。”
歐陽宇殤面色不變:“她說的你不必在意。”
“我不記得八百年前的事情,你我之間有什麼交集,我也不清楚。”葉清落清冷的美目,認真肅然的看着他,“所以,不論你對我的感情,是哪種喜歡,我也無法迴應你的感情。”
八百年前一直到至今的感情,太過深沉,她接受不來。
即便這個人,是唯一知曉她重生的人。
她的心,早已被那個……一直陪在她身邊的男人填滿了。
再也容不下他人。
不論八百年前,她與歐陽宇殤有何交集。
她所愛的男人,就只有君墨白而已。
“落落。”修長如玉的手指,輕佻起了葉清落的下顎,“我沒想到,你竟會愛上那個……你彼時恨不得將他殺了的人,真是令人驚訝。”
他的指尖,觸及到她的下顎時,渾身便彷彿沁入了一陣寒冷,葉清落竟是無法移開自己的身子。
只能任由着歐陽宇殤,這般掐着她的下顎。
“明明彼時我也一直在你身邊,你卻是一心一意戀慕着日蒼冥。”他的聲音,如清涼的風,緩緩吹拂而來,“日蒼冥那個慫包,我從不放在心上,你願戀慕,我也就隨你,但今世……在這個命盤裡,你爲何選擇的,還不是我?”
葉清落看着他,一汪清泉的清冷美眸,泛不起絲毫漣漪。
“許是彼時,我便被他吸引了吧。”葉清落聲音碎冷,卻在提及君墨白時,聲音輕柔幾分,“是他教會我什麼是愛,是他教會我,如何去愛。”
“如今已經選擇走我第二個命盤,過往的一切,皆已是浮雲。”
“不論我與阿墨曾經有過任何事情,現在的我,唯愛阿墨一人。”
歐陽宇殤的目光,深深的凝視着葉清落的臉,修長指腹,輕輕的浮動,掃過她的臉頰:“落落,別逼我動怒。”
他的聲音,柔情似水,卻又如雪山寒霜,冰凍三尺。
葉清落的身子,顫抖不已。
“你是我看上的女人,這輩子便也只會屬於我一人。”歐陽宇殤的手,鬆開了對她的鉗制,“落落,不要妄圖離開我,你的這個命盤,本來該遇見的人是我。”
“歐陽宇殤……你到底是什麼人!”
葉清落額頭滲出冷汗,他鬆開鉗制後,身子便虛軟無力的倒在了牀上。
這種狀態,是她以往從未有過的狀態。
歐陽宇殤卻是沒有回答她的話,緩緩站起身,朝着門口走了過去。
“落落,在這裡好好休息,直到身體康復爲止。”歐陽宇殤的聲音,輕緩傳來,“不要逼我對你開啓第三個命盤,強制你在第三個命盤中,愛上我。”
“歐陽宇殤!”
葉清落掙扎起身,身子卻是無力的倒了下來。
耳邊傳來歐陽宇殤關上房門的聲音,葉清落闔上雙眸。
腦海裡,一遍又一遍回想起彼時,歐陽宇殤在她身邊周旋不斷的畫面。
他百般阻礙她的計劃。
百般的破壞她的一切。
甚至在她難得與日蒼冥相聚時,又現身搞亂。
再對比現在。
不再是彼時的冷嘲熱諷,冷言冷語。
這般的溫柔,卻是讓她感到驚恐。
到底八百年前,她跟歐陽宇殤之間發生了什麼?
爲何他會如此執念?
葉清落想不透徹,也想不明白。
一晃,四日飛逝而過。
葉清落在與冥島殺手對抗,又在藥村,和沉入海水裡的那些傷,都已經徹底康復。
歐陽宇殤便也放了她自由。
踏出房間後,葉清落這才驚覺,這竟是一座比起皇宮更爲富麗堂皇的地方。
這裡是哪裡?
走到花園,卻是看到了坐在亭子中,一襲黑衣的冷幽月。
四周花朵嬌豔綻放,卻不及亭中女子半分。
似是聽到了葉清落的聲音,冷幽月擡眸,隱含恨意的眸光,一閃即逝。
葉清落想起她與歐陽宇殤的那點事情,又想起歐陽宇殤對自己的那份執念,下意識的想要轉身離開。
“葉姑娘,既然來了,不如坐下來聊聊?”
冷幽月冰冷的聲音,夾帶着幾分嘲諷。
“對不起……”
葉清落凝着她的臉,深吸了口氣,緩緩說出這三個字。
其實從她得知,冷幽月爲了守護神龍藥鼎而守護了八百年,這個神龍藥鼎,最後竟然是爲了她而守護時。
她就想說這句話了。
冷幽月厭惡她,討厭她,也是必然的。
如果是她,遇見這種事情,絕對做不到冷幽月這麼淡然。
冷幽月嗤笑,不屑的勾起脣:“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葉清落走到她身邊,緩緩坐下:“我可以問你,關於歐陽宇殤的事情嗎?”
無論她怎麼問,歐陽宇殤都是避開一切的話題,從不與她談及八百年前的事情,也不會談及日瀾大陸的那一切。
就像是……想要將她永遠囚禁在這個奢華的牢籠之中。
那麼,唯有這個一直陪伴在歐陽宇殤身邊的女子,必然知曉歐陽宇殤的一些事情。
“你覺得我會將歐陽宇殤的事情,告訴我的情敵嗎?”冷幽月嗤笑挑眉。
葉清落垂眸:“我想離開這裡。”
冷幽月凝着她的臉,嘴角笑意漸漸變濃:“他不讓你離開,你以爲你能離開嗎?”
“藥村那邊怎麼樣了?還有……我該如何回到日瀾大陸?”葉清落不理會冷幽月的冷嘲熱諷,她擡眸,正色看着冷幽月,“我知道,你也希望我離開。”
冷幽月的笑,漸漸凝在了臉上。
“我當然希望你離開,只不過,你能不能離開,並非我能做主。”
“只有你能幫我,我想回到日瀾大陸,我想知道……我的那羣兄弟們,還有阿墨他們怎麼樣了!”
葉清落忽而伸出手,握住了冷幽月的手:“你該明白思念人的滋味,我真的想我的家人,我的兄弟,我的愛人……”
冷幽月紅脣一點一點勾出冷冽的弧度:“你這麼說,就不怕歐陽宇殤傷心?他可是那麼深愛着你。”
“你何苦說這種話,讓自己難過?”葉清落抿脣,看着冷幽月,她突然覺得自己何其幸運。
世間最美好的時間,莫過於她愛的人,也剛好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