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王孫貴族回來買了,就算衣服不好看,也能出手顯擺顯擺下闊手不是?
原本還以爲千夜絕那廝不過是嚇自己才說那件衣服上千兩的,沒想到還真的這麼貴的!
我擦,早知道那麼貴,就是砍掉她這隻手也不敢往那火堆裡扔啊!
香靈兒欲哭無淚。伸出在半空的手,訕訕收了回來。
店裡打雜的人一看她這反應,就猜出了個七七八八的,原本還以爲招攬了個大財主,沒想到是打腫臉充胖子!
沒錢還敢站在他們店門前晃悠,簡直就是自找其辱!
“咳!我給買衣服那個人不太喜歡這麼花哨的,所以……有沒有樸素一點吧?”
打雜人熱情速降,不屑得哼了幾聲,“樸素的沒有,本店最低價格的也都是一千兩的,你小子要是沒錢就被在這裡找消遣!這裡的哪一件是賣了你賠得起的!你看看這些東西開開眼界就好,沒事就不要亂碰,弄髒了。你就大麻煩了!”
香靈兒原本還有些顧忌,但是沒想到這裡的人竟然這麼狗眼看人低。一個區區打雜下人敢這麼出口侮辱她!這讓她如何不羞惱!
只見她飛快抽出鞭子,往那櫥窗裡面擺放着的一件衣服上襲去,唰唰幾聲,那原本華麗的衣服頓時被鞭子撕扯成漫天碎片。
打雜的下人看傻了眼,良久纔回過神來。“你……你你……你死定了!這是本店最珍貴的一件衣服,卻被你這麼幾下給撕爛了,要是被我們店主知道,你就大麻煩了!”
香靈兒冷冷地勾起笑,身影一動,坐在那空隙的桌邊,絲毫不被他威脅,好心情道:“哼,開店做生意,顧客就是你們的衣食父母,你卻如此狗眼看人低。還惡言中傷顧客!你家店主有你這樣的奴才,就算開的這是金門店,也遲早倒閉!去啊,叫你的店主來,我這倒要看看他到底是何許人也,竟然會瞎了眼聘請你這種貨!”
“你你你……”打雜的下人指着香靈兒鼻子,一張臉氣得成了鐵青色,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店裡這麼大一出動靜,外面頓時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人。
全都好奇地往裡面張望的。更有一些大膽人士直接進屋分成了兩派。
“你這客人是來鬧事還是怎麼的?竟然把人家衣服給撕爛了,還有理坐在這裡口出狂言!你眼中還有沒有王法!”
“喂!你這說的什麼話,分明就是這店裡打雜的先惡言羞辱這位公子,不然會惹惱這位公子這麼生氣嗎?”
“就是,不說是公子。我早就先說了,這家店開在這裡有幾年了,我連進都沒有進來過,有次不過就是站在外面多看了幾眼就被這裡人打雜那些下人給轟走了!那趾高氣揚的樣子。看着就讓人牙癢癢!”
“對!我上次女兒出嫁想着來這裡訂做件好看的衣服,沒想到幾天後來取衣服的時候,他們卻告訴我說有位侯爺家的小妾看上了取走了,還說我訂的東西被那侯爺家的小妾看上是我的福分,然後二話不就把我攆了出來,連句解釋也沒有!”
“對!我有次也是……”
“我也是……”
“我也是……”
“……”
人羣蜂擁而上,站在香靈兒這一側,紛紛指責對面那人,那架勢活像是擠壓多年的火山,一旦爆發,勢不可擋!
香靈兒有些汗顏。她承認一開始的確是有些衝動,都說衝動是惡魔,其實早在她撕毀那件衣服的時候就開始後悔了,但是爲了面子問題,總不能就這麼輕易低頭吧?
倒是沒有料到會有這麼多人衝上來站在自己這邊。
人多力量就是大!沒幾下功夫就給轉移開了話題,還把自己排除了危險地帶。嘿嘿,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
香靈兒眼珠一轉,瞧好了一條縫隙,看準了機會準備溜人。不過,看着櫥窗裡那些好看的衣服就只是擺在這裡實在是有些浪費了。
不如,她就替那店主做做好事買一件吧?
她鞭子一卷,將臨近的一款衣服捲到自己懷中,隨手一拋,將錢袋子掛在剛纔掛衣服的位置,然後,走人!
迎塵客棧,二樓——靠窗位置,坐着兩個人。
“小姐,您確定那位公子在隍城?”綠衣的小丫鬟趴在欄杆邊打了給呵欠。自從離開木馬鎮後,小姐卻
並不急着回去,反而讓人去查那一日桃花了林裡遇到的那個人。
她就納悶了,不就是個奶油小書生麼,那小身板又瘦又弱的,一臉白希,一點男人氣概都沒有,小姐怎麼會對這個小白臉上心了呢?
一傳來那個人可能會出現在這隍城的消息,小姐竟然連老爺的壽辰都顧不得就趕過來了。哎!
“應該……會吧!”旁邊坐着的緋衣女子拉了拉麪紗,心底也沒了個兒底兒。
“啊?連小姐您都不確定,那我們不如先回去吧?眼看老爺的壽辰就快到了,要是到時候趕不及的話,
老爺會生氣的!”
北靈玉皺了皺眉,小綠說的不是沒有道理,但是就這麼走了的話,萬一從此以後再也見不到那個人,那豈不是……
“不如,我們再等等?”
“可是,小姐您都等了一下午了啊,要是真有緣的話,一定能遇上的,也不差這一時。”
北靈玉被小綠說的臉色一紅,輕啐了一口,“死丫頭,胡說些什麼呢!”
小綠跟了自家小姐這麼多年,悉知她的脾氣,也不怕她佯怒,義正言辭說道:“本來就是!小姐難道就對那位公子有好感?要是沒有,怎麼會大老遠趕來這裡?”
“小綠!”北靈玉臉蛋上一片緋紅,和她身上那件緋紅色長裙相襯下,倒是極爲美麗的。她嬌羞的垂下頭去,雖然口頭上否決着,但是那羞赧的樣子分明就是被說中心事後的小女兒嬌羞。
小綠苦嘆了一聲,看樣子,小姐是真的對那個人上了心了。可是……
“小姐,奴婢是願意看到小姐幸福,小姐您要是真的喜歡,奴婢只能真心祝福,但是小姐對那位公子的
身份地位全然不知,甚至連那位公子的名字也不知道,萬一那公子是土匪強盜什麼的怎麼辦?又或者,他已經娶過親,小姐到時候豈不是自尋其辱了?再退一步來說,就算那公子真的到最後爲小姐魅力所折服,那麼老爺那一關呢?老爺好歹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身份地位擺在那裡,萬一到頭來棒打鴛鴦,難道小姐還能和老爺翻臉不成?”
小綠沒說一句,北靈玉的臉色就蒼白了一分,等到她說完後,北靈玉整張臉已經煞白無比。她手指顫抖着,六神無主。
小綠被嚇住了,連忙走過去扶着她肩膀,“小姐,您沒事吧?您怎麼了?您被嚇奴婢啊!小姐,您說話啊,您別不說話啊……小姐……”
過了好一會兒,北靈玉纔算是鎮定了下來,面紗露出的那一雙俏麗眼眸裡噙滿了水花,卻倔強的不讓它落下。
擡目之時,她像是想清楚了些什麼,眼神堅定,“好,我們這就啓程回去!”
小綠的話雖然不中聽,但畢竟也是鐵錚錚的事實!她不能就這麼眼巴巴等着,她必須快點趕回去,讓下面人去徹查那人身份,還要對爹爹下功夫!
小綠不知道自家小姐的真實想法,但是對於小姐啓程回去是喜聞樂見的。要知道,就她們兩個弱女子出
門在外的,要真的是遇上像上次那種突發狀況,真的就不好了!且不說,她一介丫鬟會怎麼樣,就算是觸犯了小姐,到時候就算有命或者回去,老爺那一關她也過不去啊!
於是,打定主意後,兩人便步伐輕快去取馬啓程。
也就是在兩人離開的後一步,香靈兒前腳正好踏進了迎塵客棧的大門。
眼尖的店小二一眼就認出她了,放下手中夥計走過去,“風公子,和您一起來的那位公子說讓您去七王府找他!”
香靈兒有些好奇,千夜絕去漠傾歌那裡做什麼?
該不會是爲了她?!
香靈兒眼神一斂,疾步朝樓上走去:“好,我上去換件衣服馬上過去!”
“不用了,那位公子今早就退了房的,讓您直接過去就好。”店小二好心解釋着。
香靈兒一聽更是鬱悶無比。退房?難道這麼快又要走了?不是說北門離隍城不遠嗎?要這麼急着趕路嗎?
疑惑歸疑惑,香靈兒還是整理了一下衣襬按照千夜絕臨走前吩咐的向着七王府方向走去。
那條大街一如既往的冷情,七王府三個大字龍飛鳳舞在牌匾上,竟然給人一絲諷刺的蕭條之意。
香靈兒無暇顧及,上前去敲了敲門。
“請問……”
“是香靈兒風公子嗎?”開門的人疑是管家裝扮的老人,一身精瘦,歲月在他臉上刻下了不少痕跡,但是那嶙峋的背骨卻依舊挺拔,一雙眼也若有若無的透出絲絲光芒。
“額……”香靈兒疑惑不已,點頭,“是!”
“千公子已經等你許久了。”開門將人請進去,一路帶領着。
香靈兒不算是第一次來七王府,但是對於外屋客房這一片區域還是很陌生,只能規規矩矩跟在他身後走着,時不時欣賞一下四周的風景。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向前走了幾步,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對了,老伯伯,我問一下,王爺呢?”
老人慈愛的回過頭,笑了笑,“我姓木,公子可以喚老奴木管家,王爺進宮去了,風公子找王爺是有什麼事嗎?”
進宮去了?香靈兒倒是有些驚奇,傳說中的七王爺不是被人忽略了,基本不怎麼入宮的嗎?
搖搖頭:“也沒什麼事,只是今天他幫了我個大忙,我還沒來得及說聲謝想要當着他的面道聲謝謝而已。”
木管家愣了愣,聽着她這隨意而出的話,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視線從上而下,最後落在她耳朵上,心下一動,似乎瞭然了幾分。
“到了!前面就是千公子的住處了,公子若是有什麼需要儘管和老奴說,要是沒什麼事的話,老奴先行告退!”
香靈兒有些受寵若驚,連連罷手:“沒什麼事了沒什麼事了,您忙您先忙哈……”
等木管家離開後,她纔不由得抹了把冷汗。這漠傾歌也未免太好客了吧?不僅免費收留陌生人,還將客人供爲座上客,打理得這麼周到。
於是,香靈兒邊走着大腦裡不由得發出一個問題。
“在想什麼呢?這麼如神?”從院門口突然傳來一道聲音嚇了她一大跳。
香靈兒驚跳起來,看清那院子裡坐在石桌旁的人後才驚險的拍着胸脯。“千夜絕,你裝鬼嚇唬人啊!”
難道他不知道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啊!險些被他害死了!
千夜絕手托起下巴,一雙好看的星目眯了眯,動作懶懶的,就像一隻享受着日光浴的豹子一樣,黑暗與高雅並存。
散漫的擡了擡眼皮,“你還沒回答我剛纔的問題呢。”
香靈兒幾步走過去,先倒了杯茶喝了幾口,等緩過氣來才盯着他眼睛,問:“七王府是不是很有錢啊?”
額?千夜絕眉毛一挑,慵懶地換了隻手托住下巴,“爲什麼這麼問?”
香靈兒越過石桌,狠狠的盯着他看。千夜絕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扶了扶額,“你再看什麼?”
她退過身,無所謂的搖搖手,“沒什麼!我只是好奇,要是不七王府前發騷沒地方花才請你進來,那就是你臉皮太厚的緣故!”
千夜絕聽得臉色一黑,盯着她的眼神泛起了一層冷光。
香靈兒退後跳起來一連幾步,做出防衛狀,快口吼道:“不過我剛纔仔細觀察了一下,你臉皮光滑,水潤泛光,白希亮麗,厚度和正常人無異,那麼就只可能是前者!”
香靈兒以爲自己這麼一恭維,千夜絕臉色會好一些,沒想到更加漆黑了。
遠遠的看着他表情反應,脖子一縮,嚥了咽口水。
千夜絕看着她一臉戒備,掩脣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招小狗一樣朝她招了招手,“過來做吧,我有件事要何你說。”
香靈兒狐疑地盯着他看,要是和千夜絕這廝打持久戰,相信這世界上再也沒有比他更淡定的人了!所以,香靈兒很識趣的走過去,坐在他對面。
把手上包袱往桌上一扔,大氣道:“說吧,什麼事?”
千夜絕視線一瞥,隨手一指,一副好奇寶寶問:“這是什麼?”
“哦……”香靈兒一手打開,一面解釋着,“我那上次不是一不小心把你的衣服給毀了嗎,這是賠你的衣服!”
千夜絕眉頭一動,有些不敢置信,“你……買的?”
“你這是什麼反應?!”香靈兒氣煞,難道她看起來就衣服窮酸相,連一件衣服都買不起的樣子嗎?太打擊她自尊了!
千夜絕乾咳了幾聲,摸摸鼻子。接過她那個包袱,打開來看。
面色不由得驚訝了幾分……
香靈兒一看他反應挑起笑,不免得意。“看看,款式還不錯吧!這可是我精挑細選的!而且,正規的買賣貨!”
千夜絕俊眉一挑,還是有些疑惑的地方:“真的是你買的?”
香靈兒背面汗顏,乾笑着,“咳咳……當然,當然了……”
雖然手段有些不可取,好歹也算是她丟了銀子換回來的,總歸也算是正經貨吧?
對!這就是正規的交易!絕對的正規交易!
香靈兒這麼安慰着自己,心底越發堅定了下來!
熟絡的攤開:“快試試,看看合身不?”
千夜絕淡淡一笑,張開手臂,一臉享受的讓她服務着。
穿好之後,香靈兒退後了幾步,托起下巴摸索着。圍着千夜絕邊轉着邊點頭,“不錯不錯!大小合適,尺寸也好,看起也也倒人模人樣的!”
千夜絕本來還是笑着的臉頓時黑了下去。
而那圍着他轉的人卻還絲毫沒有自覺,嬉笑着拍着他肩膀無比滿意與自己的眼光!
千夜絕將衣服脫下來重新交給她,兀自坐在石桌邊。香靈兒摺疊好衣服後復又坐到他面前,雙手託着下巴,“對了!你剛纔要說什麼來着?”
千夜絕端起一杯茶,挑起茶蓋滑動着:“你還記得我們出行要去的地方嗎?”
“你是說北門?”
“恩!”茶蓋一滑,放到脣邊輕抿了一口,“你不是問參加北門壽宴的人都需不需要些什麼東西嗎?”
香靈兒眼皮一垂,“你當時不是說你去那北門老主就該感激流涕了,還需要什麼請帖?”
千夜絕當下茶杯,嘴角斜挑起幾分笑,斂着嗓子,笑了:“呵呵呵呵……”
香靈兒抱着雙臂抖了抖,“別笑的這麼陰森,怪瘮人的!”
“哎,別這樣說哦嘛,拿不到請帖可就去不成了!”
“我本來對那些壽辰的就沒什麼興趣!”想要在她身上打主意,是不是太小瞧她了?
“是嗎?”千夜絕聽了嘆息的搖搖頭,可惜道,“真是可惜了,我倒是聽說這次到來的人可是包含了各個地方有身份的人呢,說不定就能遇見玉面狼君什麼的!”
香靈兒心底一動,瞬間又死灰了,“別拿這種騙三歲小孩子的手段來忽悠我,那玉面狼君一消失就是好幾年,會這麼巧就出現在北門壽宴上?”上宏何亡。
“若是一般情況下是不可能,不過……”千夜絕說着拖長了聲音,買起了關子。
她眼睛一動,胃口被吊了出來,“不過什麼?”
“據我得知,北門老主這次是想借助壽宴一事公開進行武林大會下一任盟主的選舉。”
“你是說比武?”
“小玲子你真聰明!北門老主膝下有一女兒,此次也有公開爲女兒選婿的打算,所以,若是能得到北門
千金的青睞,那麼這次比武中一定能很大一部分得到北門的支持!”
“你說的有理,也確實很有you惑力,不過,我對那什麼盟主位置的一點興趣也沒有!”香靈兒拍了拍手,不想再和他繼續着無聊的話題了!
“是嗎?不過我聽說北門老主嫁女兒的禮金可是很有分量的!”
“金子銀子也好,寶石玉璧也罷!千夜絕,你給我聽好了!我、真、的、沒、有、半、點、興、趣!”
“要是有關乾坤鏡呢?”
香靈兒腳下一頓!
飛快轉過身來:“你說什麼?”
千夜絕聞此,不緩不慢的揉着僵硬了些許的肩膀,不緩不慢道:“小玲子難道找玉面狼君不是爲了乾坤鏡的事?”
說完,視線掃動在她臉上,香靈兒臉上血絲淡淡退了下去,變成不正常的蒼白色。
乾坤鏡!真的有乾坤鏡!原來火長老的語言不是假的!
那……這麼說來,這麼說來阿允也一定是來了這裡!玉面狼君,白夫人……難道真的是她?!
香靈兒心底亂亂的,有些激動,又有些震驚,更多的是驚喜。
或許,真的是她,真的是她也說不定!阿允是爲了自己纔過來找乾坤鏡的,自己既然都來了自己,照理說來,她也一定是在這裡的!
原本還有迷霧重重,讓她難安的那些事,像是頓時被剝開了雲霧,讓她看清了那霧團後面的真相一樣,
也讓她有了在這裡繼續走下去的信念!
那就是,找到阿允,找到乾坤鏡!
………………
香靈兒受乾坤鏡的蠱惑,所謂是拋開一切,咳咳,犧牲一切全力配合着千夜絕的行動!
於是,第一天!
夜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
空中兩道黑影飛越在房頂,身輕如燕的手法讓人很容易陰森的聯想到鬼魅這個詞!
兩道黑衣飛奔在夜色中,像是堅定了路線,有條不紊的朝着前方!而那前方之處,正是今夜他們將要下手的地方——九王爺府!
“這裡每隔半刻鐘就會有一次換崗,所以進入的時候一定要抓緊時間!”
香靈兒銀牙緊咬,瞪着肩膀上拍手的主人。“聽你這話的意思是要我全力以赴了?”
千夜絕眯着一雙桃花眼,月光下那雙眼裡像是揉碎了月光沉澱其中,閃閃發光,呵呵一笑,“這個神聖
而光榮的任務自然得由小玲子親手完成了,您說是不是呢?”
“那您大爺的可真是太擡愛小的我了!”香靈兒握緊了手,多想一巴掌拍過去,將人給拍下樹,可惜,前提得是她有那個膽子。
好!爲了乾坤鏡,她姑奶奶忍了!
她遊目四周,快速探好地形,拿出先前準備好的傢伙——九龍爪,選準了落腳點,就開始施展手法。
她雖然沒有千夜絕那麼bt的武功,但是她身手本就凌厲,加上藉助了萬能攀爬手九龍爪的威力,這一路自然是輕車熟路了不少!
可惜了,原本她預訂用來探索龍玉山的第一把好手,竟然第一次出師竟然是陪着千夜絕來行盜竊之手!
真不知道要是給風家那老頭知道了會不會氣得一下子從墳墓裡跳出來!
香靈兒麻溜的進入了庫房,這一看頓時晃花了眼。
看着眼前這些寶貝,再想想在七王府看見的那些東西。你說,同爲王爺,怎麼就差了那麼多哦呢?!
不過,現在可不是她爲漠傾歌打抱不平的時候!掏出千夜絕丟給她的袋子,開始了今晚的偉大工程……
牽財!
千夜絕背靠在粗大的樹腰上,蛟邪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看了看自己公子的衣服,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拱手在地:“一切如公子所料!”
千夜絕半眯着的雙眼微微張開了些許,嘴角的笑意擴大了幾分,“處理的如何了?”
“已經堵住了那家店主的嘴。”蛟邪沉吟道!當然,他不可能真的告訴公子具體是採用了什麼手段。不過,看那店主和當日打雜人的樣子,似乎下手過重了些。不過,誰讓他們招惹誰不好,偏偏要招惹公子
身邊的人,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千夜絕懶懶地打了個呵欠:“沒出什麼人命吧?”
“沒有!”蛟邪如實回答。
卻聽頭頂上的聲音冷了幾分,“太輕了!”
那聲音清冽又冷然,慵懶又隨意,似乎說的不過是些遙不相及的話,但是蛟邪卻不怔了怔身,回神後俯道:“請公子恕罪,屬下這就去辦!”
千夜絕沒有說話,手掌伸在空中淡淡揮了揮,蛟邪得令而去。
蛟邪前腳一走,香靈兒就扛着一給大袋子在肩膀上安全無誤返身回來。
看着靠在大樹上優哉遊哉酣眠的某人,頓時雙眼冒火。自己在裡面冒着巨大生命危險偷……咳咳,牽東西,這傢伙倒好!直接在這裡睡起大覺了!這算什麼嘛!
火大的她卸下肩膀上的東西往千夜絕身上狠狠一砸。
誰料,在距離半寸的地方卻被他一根手指頭巧妙的勾了過去,無奈的搖頭,煞有介事道:“小玲子,謀殺親夫的罪名可不小。”
“我謀殺的是你!”香靈兒收起裝備,從高大的圍牆上躍下去。
親夫?得狂想症了吧?還叫起癮來了!老孃不發威你就不把老子當女人看啊!
千夜絕搖頭一笑,輕巧的勾着那一帶東西,溫聲道:“走吧!”
於是,兩個人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從九王府裡牽走了這麼大一袋錢財。
直到第二天早上,隍城裡才傳出來一個天大的消息!
九王府……失竊了!
於是,一時間流言滿天飛,甚至還傳到了刑部那裡,全權審查!
香靈兒正在晨練,經過主院的時候恰巧遇到一身正裝回府的漠傾歌,熟絡的招了招手,打招呼:“王爺,早啊!”
漠傾歌一路出神,這纔看清了來人,點頭暖笑着,“早!”
“你這是……出府了?”
“嗯,剛從九弟那裡回來。對了,小風知道這是嗎?就是九王府庫房失竊案一事?”
香靈兒面色一僵,“額……不知道。”
“哦……這樣啊,聽說昨夜又一對土匪闖入了九王府行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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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的,昨夜有一堆土匪闖入了九王府行竊!”
香靈兒面色一變,“是嗎?還有這種事?”然後心底將自己鄙視了個遍!瞧瞧,纔跟着千夜絕不才沒多久,這說謊的功力竟然一點也不落後了!
“嗯!“漠傾歌面色堪憂,“這事已經交給刑部全權審查的,但願能早點找到那羣土匪。”
“刑部?!難道丟失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嗎?”香靈兒這下子有些慌了,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行竊竟然會驚動刑部,不行,她得問問清楚,免得將來引火燒身!
漠傾歌搖頭,“這倒沒有,不過,九王府失竊一案,好歹也關係到皇家面子,所以交給刑部處理這事。哎!也不知道那羣土賊到底是怎麼躲過層層侍衛,神不知鬼不覺闖進府庫的。”
“呵呵,你怎麼知道是一羣土匪?”
“難道不是?”
“額……這個,關鍵還是要看刑部哈!那啥,我突然想起有點急事就先走了,回頭見哈!”說罷也不待漠傾歌反應,風一陣捲入千夜絕院子。
一腳踢開+房門:“千夜絕,你給我出來!啊——”
一聲驚叫,她轉身還沒來得及逃,就被後面人一把抓住。手掌一揮,就將那道門給合住了。
香靈兒被困在牆壁和胸牆之間,一顆頭聳拉垂向地面。
“找我有事?”溫熱的呼吸溼潤潤的打在她耳窩邊,香靈兒全身一陣輕顫。
“哎,你別靠這麼近!”伸出去推人的手在觸碰到那光潔結實的皮膚後竟像觸電一樣猛地縮了回來!
“哧——”背後傳來一聲輕笑。
香靈兒一雙耳朵頓時紅得底朝天,深吸了幾口氣,強作鎮定地擡起頭,“你先把衣服穿好再說!”
“可是,我才脫了準備洗澡啊。”千夜絕吶吶說道,一臉無辜。
“那……那你先進去浴桶!”
“可是,熱水還沒擡上來啊!”無辜的斜了眼一旁空空如也的浴桶,誠實道。
香靈兒深吸了幾口氣,忍住快要抓狂的手,一把掀掉桌子上擺放着的茶具,扯下桌布往他身上一扔,“披上!”
“可是……”
“嗯?”香靈兒最大底線揚高了一聲。
千夜絕彎彎笑着,“好!”桌布一抖,紮在身上。
“喂!好了沒!”磨磨蹭蹭的,需要這麼長時間嗎?
久等無聲,好久之後才幽幽然從背後飄過來一句:“其實,小玲子又不是沒有看過人家的身子。”
一個茶蓋踢飛過去,“去死!”
“哎,都說了謀殺親夫罪名不小了。”千夜絕一面懶洋洋躲開,一面悠悠道。
香靈兒一聽,煞時轉過身來,這一看,就不免看呆了。
只見千夜絕一身赤luo,鮮紅色的桌布包裹着他半身皮膚,完美的上半身毫無瑕疵的暴露在空氣裡,青絲散亂的披在肩後,有些狂野不接的意味兒。但是,這狂野之中卻又隱匿着一絲妖媚的邪氣,很容易讓人迷戀,陷入他的邪佞魅惑之中。
香靈兒瞪大了眼,猛的嚥了咽口水。
千夜絕長腿一邁,那包裹着下身的鮮紅色布料絲毫也掩蓋不住長腿地下的you惑。
她從來也沒有想到,這世間除了女人,其實男人也可以有這麼致命的you惑!
“小玲子,流口水了。”千夜絕不知何時湊近她,修拔的身形投下一道巨大的陰影,籠罩着她瘦削的身子。
香靈兒條件反射的用袖子去擦,這才驚覺被捉弄了。氣急敗壞瞪了他一眼。
“廢話少說,我有正事問你!”礙於談妥問題的時候,不能輸人氣勢,她轉瞬拉過來一個凳子,眼神示意他坐下。
千夜絕眼睛眨了眨,也不推諉。
雙腿交疊在一起擺放着,玩弄着修長的手指,悠閒道:“說吧,什麼事?”
香靈兒想起剛纔漠傾歌的話,又見他一副事外人模樣,不由得怒火三丈。一把跳到他面前,指着他鼻子問:“你之前只說是去九王府那東西,爲什麼沒有告訴我會驚動刑部的人?”
千夜絕大掌一伸,包裹着她的手,順了順,“小玲子,我一開始就問了你意願,是你自己答應了的,這些問題,你在答應下來的時候就應該考慮到啊!”
“你妹!”香靈兒頓時風中凌亂,“你訛我!”
“怎麼能這樣說呢,這應該是小玲子你自己一時疏忽而已,我可不負任何責任哦……”
她雙目噴火,眼神如飛刀,恨不得將眼前這披着人皮的惡魔給血刃了。不過,悲劇已成事實,現在可不是糾纏在這上面理論誰對誰錯的時候,重要的是先想個萬全之策纔是!
抽出自己的手,嫌惡地擦了擦,“好,就算是我的錯,你總的來說也算是同夥,你說吧,現在怎麼辦?”
千夜絕懶懶擡了擡眼皮,像是討論着事不關己的問題,不鹹不淡道:“除了靜觀其變外,還能怎麼辦?”
香靈兒可沒有他這麼隨意,他倒好,憑着一身好功夫,就算刑部的追查過來的,只要一飛身就可以逃脫了,但是自己既沒有好功夫也沒有下屬掩護,要真的追查過來了,她可怎麼辦?!
她現在後悔了!從千夜絕用乾坤鏡作誘的時候,就徹底後悔了!
要早知道與虎謀皮不是單單完成一件事那麼簡單,就是把乾坤鏡擺在她面前來,她也不會看一眼啊!
可惜沒有後悔藥吃!而她現在又不能半途反悔,否則也太便宜這廝了!
只能,真的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香靈兒聳拉着腦袋,像是泄了氣的皮球。
不過……
“千夜絕,我真的不解,離墓宮還沒有窮到那個地步,你怎麼就墮落到要去偷人錢財地步了?而且,蛟邪不是說帶夠了銀子的嗎,爲什麼你還要拿人家的?”更關鍵的是,你拿就拿,爲什麼還要叫上她去辦案?!這纔是重點!
怎奈千夜絕聽了呵呵一笑,頓生風情無限,“這還不簡單嗎?因爲啊……本、公、子、喜、歡!”
香靈兒額頭三根黑線:“……”
真是個不敢恭維的愛好!
千夜絕見她表情怪異,不由得好奇:“難道小玲子不喜歡嗎?”
她嘴角一抽:“呵……比起錢財,我更喜歡我脖子上的腦袋!”
“這又兩者有什麼必然關係嗎?”千夜絕斂目,一臉迷茫。
“有!”香靈兒現在覺得多看他一眼都是中錯誤了!“錢財模糊眼睛,腦袋決定智商,而你現在不僅被錢財迷失了雙眼,就連智商在外界刺激下也開始呈現了下降趨勢,千夜絕,我爲你前途擔憂啊!”
說罷,她揚長而去!
留下一頭黑線的千夜絕,邪魅的笑容一點一滴僵硬在嘴角,最後又慢慢的換成了溫柔寵溺。
蛟邪不知何時從空中躍下來,單膝跪在他背後。“公子,已經準備好了!”
千夜絕噙着一抹笑,“那邊的情況如何?”
“各大門派已經陸續到達了,還剩下媚門和劍派,好像……今年的大會還會有各個皇族人到場。”蛟邪回想起最開始遇見的那個金衣人,這人雖然只是一個錢莊老闆,但是那晚和他在一起的那個紫衣人來路顯然不一般!
“還沒有查出來?”千夜絕眉頭皺了皺。
蛟邪惶恐的俯低了身,“公子,已經傳信給左右護法了,相信不久後就會又回覆!”
千夜絕負手看着前方,沉默不言。良久之後才擡手揮了揮,“好了,我知道了!對了,你先把這些東西運過去!”
蛟邪一驚,無比疑惑:“可是,公子,這是官家的東西,上面都有明顯的標記,要是送這樣的東西過去,萬一被追查出來,後果……”
雖然,以離墓宮和公子的能力,一個小小的九王府還不屑於放在眼底,但是,現在出行在外,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放心,這些的確是要送去作壽辰賀禮,但是,不是我們送!”
蛟邪疑惑地擡起頭來,卻見自家公子勾着一抹邪佞的笑,眼中柔柔的光芒在陽光折射下有些邪惡。
回神一想,蛟邪纔像是恍然明白了過來。
“下去吧!”
“是!”
………………
香靈兒擔心了好幾天,但是刑部那裡似乎一點起色也沒有,自然也就沒有追究到這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