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火焰焱、納蘭建邦還有那個君若公主,洛傾城深以爲然。
洛傾城匆匆和陳大夫告了別,而後跑到一處角落,悄悄將米粒兒抱了出來。
見兩人怪異的盯着她看,洛傾城心下一緊,連忙解釋道:“之前一見起了火,我就趕緊先將孩子藏了起來。”
說着,目光落到米粒兒身上,頓時一片母愛的溫情。
金納軒也沒多說什麼,只是目光在她和米粒兒身上轉了兩圈,便若無其事的收了回去,淡淡道:“走吧。”接着,便當先邁開了步伐,朝出鎮的方向走去。
洛傾城連忙跟上了他的步伐。
出了小鎮不遠,渺無人影的大路上便影影綽綽出現了一個影子,在夜色裡看不分明,直到走到近了,洛傾城纔看清那是一匹馬。
“若姑娘不嫌棄,請上馬吧。”金納軒面無表情的說道。
洛傾城知道這關頭不是矯情的時候,立刻便翻身上了馬,金納軒緊隨其後。
夜風呼嘯作響,吹進了懷裡,有種冷到心上的感覺。
她裹了裹衣服,又將懷裡米粒兒的衣裳裹緊。
金納軒看她準備好了,這才揚鞭抽在馬身上,飛快地朝遠方跑去。
此刻離天明還有不到兩個時辰,天空已經有些淡淡的明光了,總比夜裡那如墨似的黑暗淡了些。
洛傾城開始還坐的挺直,到最後便趴在了馬背上,沒辦法,金納軒速度太快了。
到東方欲曙時,馬的速度才漸漸慢了下來,後來停在了一處莊園前。
這裡似乎是個郊外莊園,只這單獨的一戶,坐落在山清水秀之中,頗爲雅緻。
此時天還未大明,所以莊園裡靜悄悄的,門口也無人,大門緊閉着。
金納軒翻身下了馬,上前去敲門。洛傾城這才下馬,跟在了他的身後,站在門前。
很快,門便吱呀一聲開了。一個老人睡眼朦朧的開了門,目光落到金納軒身上,頓時一激靈,瞬間清醒了一般,一疊聲道:“主子,您來了,快進來快進來!”
金納軒看了洛傾城一眼,示意她跟上,便率先走進了莊園裡。
老頭在前面引路,七繞八繞一番,纔到了大廳。
金納軒在主位上坐下,老人連忙去叫下人前來伺候。
洛傾城將米粒兒放在椅子裡,這才喘了口氣,揉了揉已經麻木了的胳膊,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茶水很快端了上來。洛傾城渴的要命,此刻也顧不上什麼禮儀了,端起來便一飲而盡。
感覺稍微舒服了一些後,這才問金納軒道:“金公子,不知你何時送我離開。”
雖然這個莊園暫時應該沒危險,但烈焰國不宜久留,洛傾城此刻巴不得馬上離開這裡。
金納軒抿了口茶,淡淡道:“洛姑娘不用急。今晚我們便離開。”
洛傾城點了點頭,“麻煩公子了。”
“趁這段時間,姑娘先休息一會兒吧,在下要先去做些準備。”
說話間,效率極好的老管家已經把飯菜命人做好,布上了桌。
因着是倉促之間,菜色都比較簡單,但
卻獨有了一種家的溫馨,倒讓人不覺放鬆了些。
洛傾城吃罷飯,便帶着米粒兒去管家安排的房間休息了。
房間不大,卻是佈置得獨有一番味道。
沒有多少華麗的掛飾,就像普通人家裡一般,卻又因着用的都是精品,讓人很是舒服。
僕人將洛傾城帶到這裡便下去了,先是給米粒兒泡澡,接着火災,再然後遇刺,連着又趕了半夜的路,洛傾城早就疲憊無比,撐着倦意將米粒兒收拾好了,這才合衣躺在了牀上,不多時便沉入了睡眠。
等再醒來,已是黃昏,米粒兒臉色已經舒緩了下來,可能是與空間的好環境有關,也可能是泡澡確實有效,不過總歸是無事了,讓洛傾城放下心來。
剛醒不久,就有人前來敲門。
洛傾城正在梳妝,這多日來的提心吊膽和逃竄,確實讓人難受。
“姑娘,飯菜已經做好了,你看要先吃飯嗎?”
洛傾城擰了擰眉,放下梳子,對外面人道:“麻煩你先幫我準備一些洗澡水吧,然後再吃飯。”
“奴婢知道了,姑娘您稍等。”外面那人應聲道。
洛傾城在屋子裡等了不多一陣子,門就再度被敲響,“姑娘,洗澡水來了。”
“進來吧。”她懶懶應聲道。
門被推開,一個俏生生的丫鬟指揮着兩個僕人將冒着騰騰熱氣的洗澡水桶放在了屋子中央。
“姑娘,奴才們先告退了。”那丫鬟頭也沒擡的看着人放好,便極爲有眼色的說道。
待幾人離去,門被合上,洛傾城纔將衣服褪下,將身子埋入水中,多日間緊繃的情緒似乎一時間舒緩了下來,不由發出一聲輕嘆。
待她泡好澡,收拾好行裝,又吃完飯,已是幾近天黑。眼看着應該快要到約定好離開的時辰,洛傾城便不由着急了起來。
從她醒來便未見金納軒,雖說是覺得這人可信,她才贊成了這人的觀點,同意了這人的提議,跟着他到了這裡。
但總歸說起來,她和金納軒不過是見過幾面,縱然相互就過命,也稱不上多少交情,她對這人也沒有多少了解。
所以……縱然人家有別的想法……她也無可奈何。
幸而,金納軒在天色黑下來以後,終於回到了莊園。
洛傾城早就做好了準備,站在大廳裡等着他,此刻見他風塵僕僕的進來,心頭不由鬆了一口氣。
金納軒眼尖的注意到了她的情緒,不過卻也沒說什麼,只是匆匆撂下一句“馬上就送你離開。”便進了裡屋。
片刻後,他又出來,卻是已經換了一身衣服,手中還持着什麼東西。
金納軒將東西遞給她,是一方小巧玲瓏的匕首,不過一尺長,卻是寒光凜冽,看起來極爲鋒利。
“這是……”洛傾城看着手中的匕首,眉頭微微皺起。
金納軒解釋道:“這一路雖說有我的人護送你,但終究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以防備不測,你將這柄匕首帶上,以備不時之需。”
說着,看洛傾城點頭,又遞過來一物,“這是我交代下去的信物,拿着它,萬一有事,我的人
看到信物的話就會有人幫你。”
洛傾城沒有矯情,立刻便接了過來。她現在確實是需要這些東西,至於欠金納軒的人情,以後再慢慢還好了,首先是把命給保住了,才能幹別的。
見她如此,金納軒眸子裡不由閃過一絲讚揚,而後轉身快速朝外面走去,邊道:“走吧,安排的人已經到了。”
聞言,洛傾城連忙跟上了他的步子。
因爲考慮着米粒兒的情況,金納軒給她們安排了一輛馬車,不過拉車的馬是絕對的好馬,完全稱得上千里名駒。
不過金納軒也知道她們這情況,是絕對不能張揚的,便特意對那名駒做了一番裝扮。
於是洛傾城一出大門,看到的就是一輛普普通通的馬車,和一匹還在散發着塗漆味的馬。
“這……”她詫異的看着那馬。
金納軒輕咳一聲,“千里名駒大多有自己的特點,我便將它特別的那些毛髮稍微塗了一下。”
至於體型,沒辦法,這個僞裝不了。
“好吧。”洛傾城無語的爬上了馬車,進門簾之前頓了頓,回身認真看着金納軒道:“多謝。”
金納軒揚揚脣,淡淡道:“走吧。”
她轉身進了馬車,不多時,便聽見外面馬鞭揚起的聲音,而後車壁一動,馬車緩緩的走動了起來。
除了一個趕車的馬伕,金納軒還安排了兩個手下保護洛傾城。
至於路上安排的注意着她們安全的暗樁,則就多了去了。
洛傾城睡了一些天,此刻沒了睡意,半倚在車壁上,百無聊賴的打量着金納軒倉促之下給她備下的馬車。
不得不說,金納軒不愧是一國王子,雖然這馬車從外面看起來普普通通,內裡卻是另有乾坤。
比如說她坐的這塊氈子,雖說爲了避人耳目,算不上什麼稀有之寶,卻也是貴族人才能享受的起的柔軟,不過外形卻是特意做的樸實了些。
她的座位下還特意留出了一塊空間,萬一有關卡,可以將米粒兒藏在裡面,而且從外面看絕對看不出來。
旁邊還有一處暗屜,拉開來,是些備好的食物,算不上極爲精巧。有些小巧卻實在的點心,主要都是些趕路的吃食,不甚合口味,但是勝在管飽。
洛傾城暗暗點頭,對這金納軒的細心是佩服無比。
到了後半夜,她也漸漸的有了些睡意,便倚靠在車壁上,緩緩的睡了過去。
煜日清晨醒來,馬車還在咕嚕咕嚕走着。
洛傾城揉了揉眸子,掀開車簾,看着外面趕車的馬伕和盡職盡責保護着她的侍衛道:“我們要不要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那兩個侍衛連忙道:“屬下等奉主子之命儘快護送姑娘離開這裡,姑娘若是倦了,還請姑娘委屈一下,就在車子裡休息吧。”
洛傾城不由對那兩個盡職盡責的侍衛有了幾分好印象,雖然說被人家誤以爲了是身嬌體貴。
打消了讓他們休息一會兒的念頭,洛傾城也知道,她們此刻走的越遠,對所有人來說越是安全。她剛要回馬車,又突然想起什麼般,問了一句,“這是在朝那裡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