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他說,雖然他和莫小邪同在A大學習,但是他不是A大的學生,他不過是因爲個人興趣愛好去進修心理學。

第一次見到莫小邪的時候是在圖書館,聽說莫小邪常常被圖書管理員轟出圖書館,因爲莫小邪經常無視圖書館的關門時間和圖書管理員多次提醒已經到了下班時間,仍然堅定不移地泰山不動,並且桌上放着一摞一摞的書,圖書管理員不止一次提醒看多少拿多少,不要影響他們的工作。

他突然止不住地笑聲,像是想到了什麼開心的事。他說他當時就坐在不遠的地方,莫小邪埋頭一頁一頁地翻着書,根本就沒有聽見圖書管理員的話。管理員以爲莫小邪又在裝傻作愣故意無視他的存在,擺起臉色重重拍着桌子,“你給我把不看的書全部放回原位。”

莫小邪這時候纔有了反應,擡起頭來,出口的話差點沒把人氣死,“大叔,這本書上說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以男性的觀點認同她的說法嗎?”莫小邪語不驚人死不休,所有人的目光頓時聚集過來,管理員頓時鐵青而又尷尬的臉色。

管理員雖說是個男人,但是衆目睽睽之下面對這麼尷尬而裸露的問題,有口難言。於是,先發制人喝令莫小邪五分鐘之內把不看的書放回原位,莫小邪當下不服提出上訴,說這些都是她今天的任務。

然後,開始發揮她的三寸不濫之舌,書沒看怎麼知道對她沒有益處,看書有看書的方法,精看、細看、略看,而她的這些書有百分之八十需要略看,百分之十需要精看,百分之五需要細看,百分之五略看之後才能決定是不是要放棄,然後決定什麼樣的書需要帶回去慢慢研究。

管理員哪有那麼精力聽她廢話,憤然地甩給她一句,“你隨便看。”便恨很地走了。

我看着他邊說着滿臉洋溢着笑容,問,“你就這樣喜歡上了她,有點不敢想象。”

他搖了搖頭,“那倒沒有,只不過覺得這個女孩真的不一般,思維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這一點,我倒是很認同他的觀點,莫小邪就是一個異端,用難聽的話來說,她就是一個瘋子,嬌柔的外表下藏着一顆野獸的心。

莫小邪跟他的第一次交集,純屬一次人爲的意外。當時,學校爭論一個話題,男人的智力高於女人,認爲男性的腦部結構上優於女性。作爲新時代的女性對此不服,向男生髮起挑戰。

他雖然不是A大的學生,但是在男生中建有威望,並且有人聽說他以前是某個著名的學府畢業而來的,他雖然不情願,但是覺得挺有趣。

女方推舉的人是某年某屆的狀元,聽說是A大錄取分數最高記錄保持者。然而此狀元不知道是謙虛還是無能爲力堅決不出戰,並舉薦一人,正是莫女子。理由是莫小邪雖然成績不是最優秀,卻是歷屆以來數學成績最高保持者,大學高數成績滿分,是教授眼中的得意門生。

莫小邪向來不喜歡被人架着去做事,並沒有同意,只是冷血的一句,你們有本事吆喝你們自己比去。好不容易抓到一根救命草,熱血的女同胞們怎麼可能放棄,莫小邪忍受不了騷擾,點頭同意,不過莫小邪拒絕在衆目睽睽之下進行比試,提出男方可以派一個代表去監督她。

於是這場比試,莫小邪在圖書館進行,而他被女生很不客氣地邀請到了另一間教室裡,兩人各發了一套試題。

結果是他以微妙的分數嬴了,“不過嬴得很憋屈,她比我提前十分鐘完成,解題的思維很巧妙,誰的答案都沒有錯誤。”他說。

我疑惑,“那你不是贏了她?”

他看了我一眼,眼裡明辨不清的情緒,感慨的語氣,“別人都說她輸在個性上,但是輸在個性上的那個人是我。”

原來,試題裡有一道關於計算匯率的題,雖然是試題裡最簡單的一道題,但是題目有要求保留兩位小數,然而莫小邪足足寫了九位小數。事後有女生責問莫小邪,你長眼睛就不會看清題目嗎?莫小邪回答道,你知道這麼做會讓國家損失多少錢,我的數據裡一分一釐不能少。

莫小邪雖然沒有贏,不過已經在衆人的心目中樹立起了屹立不倒的形象。

我問,然後,你喜歡上她了嗎?

他說,沒有,不過對她有點好奇。不過,還沒來得及探究,他便離開了A大。

在A大四個月的時間裡,他不過是偶爾在圖書館見到她,兩人不曾說過一句話。至於他後來去了哪裡,他說,下次如果有機會碰到你,你還有興趣聽,說不定還能聽到更有趣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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