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見到了何大嘴口中的那個男人。
莫小邪爲了打發時間,吩咐我回去幫她帶一些書過來。那張照片從其中的一本書裡面掉了出來,應該是哪個好事者的傑作:兩個人一臉愜意相互依靠的睡着。
若只比相貌那個男人的臉並不比他遜色。我將照片放回原位,抽出了那本書放回書架上。莫小邪恐怕連這張的照片都忘卻了吧!畢竟她不是那種亂放東西的人,時隔多日再次見到時會有什麼不一樣的東西我不懂,只是覺得到過去的東西不應該拿來糾結現在。
然而,我不曾想到自己會遇見他,只不過我們彼此是陌路人。
我中考那天,莫小邪還不能出院。她對韓澤的態度明顯緩和,這個名字是後來才知曉着。雖然她不願意,但是畢竟人家端茶倒水、衣不解帶的伺候了她老人家這麼多天。
莫小邪不能嚼太大塊的食物,她要吃水果,韓澤便將水果磨成了泥給她。一般飲食只能湯或粥之類的東西,這些都是韓澤帶過來的。若是要吃我做的食物,某女恐怕就地的去洗個胃,再順順腸。
於是我中考的三天裡,莫小邪第一次向韓澤開口,要求送我去考場。我的考場在別的學校,路程相對較遠,莫小邪怕路上出了狀況。
第二天考試的時候,遇見了那個男人,當時他是其中一個監考老師。我愣住看着他,他的樣子比照片上成熟了許多。
他彷彿感受到投射過來的視線,也看了我一眼,笑了笑。或許他已經習慣了別人對他聚集過來的目光,只不過認爲我是那些傾慕的目光裡的一個,而給我回報一個禮貌性的微笑。
然而,我只擔心着他的笑容會不會被人誤解兩人是什麼親戚關係而給我的成績帶來怎樣的不良後果。後來,我發現我的擔心純粹是多餘的,因爲許多目光聚集在他身上,而他笑容像陽光般揮灑大地,促進祖國的花朵的光合作用。
他開始檢查准考證號,放我們入場。輪到我時,他對照着信息表又特意擡頭看了我一眼。我問,有問題嗎?
他只是一臉和熙的笑容淡淡的說了一句,“考試愉快!”考試還能愉快,心平氣和就該燒香拜佛了,我憤憤地想着。
考試的最後一天,韓澤說他會下早班,順便過來接我。六月的天氣悶得像鍋爐,韓澤說要滋補滋補我這個剛從人間地獄裡發出芽的幼苗,問我要吃什麼。
我說芒果布丁。於是,我們直接去了冷飲店。我一下子吃了三杯,韓澤擔心的看着我說,把肚子吃壞了怎麼辦?
我說你是怕莫小邪知道你縱容我不加節制的吃壞了肚子而擔心,還是真的怕我吃壞了肚子而擔心。
韓澤只是笑着說,你這個小鬼怎麼比莫小邪更能繞口舌。
我說你讓我不明不白的當了那麼久的奸細,三杯布丁就想打發我。
他看了我一眼,別有深意的笑問我,除了天上的星星和月亮他摘不小來之外,我想要什麼。我說我沒有那麼浪漫主義,要星星和月亮做什麼,又不能吃不能喝。
就在我們爭論不休,在我最後一杯布丁快要吃完的時候,那個男人出現了。他扶着一個身懷六甲的女人,女人相貌平平,因爲懷孕的原因人看起來有些臃腫。
韓澤看着愣然的我,順着我的目光望過去問,是熟人嗎?我搖了搖頭說不認識。可是沒想到,他看見我走過了,依舊一臉燦爛的笑,“又見面了!”
對於他還記得我,我很詫異。我說,“老師的記憶力向來都這麼好嗎?只見過一次面的人都能記得。”
他笑,調侃的語氣,“那天被你凶神惡煞的瞪了一眼,想不記住都難。”我對他的話很是懷疑,我不過看了他一眼,就能具有那麼恐怖的殺傷力?
旁邊的女人臉色明顯有些不高興,扯了扯他的衣裳。他抱歉的笑了笑,禮貌性地向韓澤點了點頭,兩人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