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我不顧莫小邪的白眼將韓澤請上樓做客之後,韓澤便不顧莫小邪的不滿經常過來噌飯。莫小邪指責我引狼入室。且不言這是個搶手貨,這個世界上哪有人將自己的男人晾在外面置之不理的。我說我這是防患於未然,萬一金龜被別人掉走了多虧。
莫小邪據理相向,這是她的聖地,不容別人污衊。
我說你還爲了一百塊錢出賣了自己的靈魂,你還有什麼沒被污衊的。
莫小邪不服,問她何時何地爲了一百塊錢出賣了自己的靈魂。敢情這女人已經忘記曾經光着膀子在客廳裡面出現,並被她明目張膽的勒索搶劫,然後成爲她男人的男人。
我看着韓澤,傳達眼神之意,爲他能看上這個女人誠心誠意的佩服。
韓澤在一旁無語的看着我們倆爭鋒相對,木然的一句,“你們兩個當我是什麼!”
“嫖客!”
“取款機!”
前者是莫小邪之言,後者是我之言。這麼看來,我倒成了拜金女,莫小邪好像在申張正義。
韓澤哈哈大笑,站起身來,悠悠然的說着,“那我得先嫖了,才能qu了吧!”我凝思他所說的qu到底是‘取’呢!還是‘娶’呢!
莫小邪的排山倒海頓時就落到韓澤身上,教訓這個出言不遜之人。
外出聚餐,我偶爾會去充當電燈泡,當然不是心甘情願去參合這種尷尬的場面,只是情不得已。韓澤從來沒有過問我跟莫小邪的關係,我不清楚我的存在對他來說是不是一個礙眼的存在,。漸漸的心裡總會涌現出一股莫名其妙的感覺,明明近在眼前,卻覺得她與自己的距離越來越遠。
或許相處久了,不知不覺中將她容納在自己的意識裡,如果有一天我要站在什麼立場上去,我要如何自處。我到底怎麼了,鬱鬱寡歡還是多愁善感,似乎已經回想不起來以前的自己是哪個模樣,彷彿邯鄲忘記了自己如何行走,我到底是走遠了還是迷失了。
夜裡總是覺得有些害怕,聽到她躡手躡腳的見房間裡的那一刻又莫名的心安,頓時明白了自己害怕什麼。
十月的天漸漸轉涼,日復一日的生活仍在有條不紊的進行,噩耗已經消無聲息的潛伏在眼前。星期三的第二節英語課,稍微有些瞌睡,勉強着聽着課。
突然聽到有人叫我的名字,神經經受刺激猛然清醒過來,老師指了指門外,莫小邪一臉凝重的神情望着我,那時心情瞬間忐忑起來。
我們彼此沉默的坐在回去的車上,我能感受到她眼裡的感情,她想要尋找不易讓我受到傷害的措辭,尋找一個能讓我安心的方式,可是最後什麼也沒能說出口。她一隻手握着我的手,一隻手撫着我的頭靠在她的肩頭,我迷迷糊糊的開始閉上眼睛,這個似曾相識的動作讓我心安又讓我悲傷,奇怪的是明明想要哭眼淚卻怎麼也流不出來。
還沒走到院子,葬樂遠遠的傳來。這一切明明近在眼前,卻彷彿身處在一個遙遠的夢鄉。有史以來第一次感受到生命的脆弱,早上醒來能夠睜開眼再看這個世界,竟然變成了一份莫名的感觸。
我換上衣服,上香完之後,跪在棺木旁邊守靈。明明前天晚上才通過電話,還聽到她笑聲,還答應她這一次考試一定要考個第一名,寄一張我在臺上領獎的照片,可是現在她卻一動也不動的躺在封閉的木盒子裡了。
身旁小我兩歲的表妹嚎嚎大哭着,我的眼淚一滴也流不出來。意識裡明明知道她已經不在了,可是心裡卻仍能感受到她就在旁邊。
吃飯的時間,有人端飯過來來,我們在偏廳吃着飯,兩歲的侄女奇怪望着我們,“小姨,爲什麼不叫奶奶一起吃飯?”我一愣,望着她乾淨的眼睛,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嘟着嘴不高興的看着我們,步子不穩地走到大廳的門口朝着棺木喊着,“奶奶吃飯了!奶奶吃飯了!”又一臉受挫的表情對我們說,“奶奶睡着了,起不來。”
原來只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