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快就回來了,她是不是給你氣受了?我去找她理論。”
蔣夫人抱着蔣宓就要往前走。
我攔住了她。無奈的搖搖頭。“沒有,我們回家再說。”
她見我堅持也就沒有爲難。又忙着幫蔣宓去挑選禮物。
我發現自從我開導蔣夫人,且拿了一疊照片給她之後,她對我的態度好轉了很多,我發現,其實人大多數都是可以講道理的。如果無法溝通,那就是還不夠用心。
我和蔣夫人給蔣晟和蔣宓買了一些所需物品。經過女裝區,她看到一條紅色的露背長裙很漂亮。要我進去看看。
“蘇如,你皮膚白,穿那條裙子絕對漂亮。”
蔣夫人慫恿我進去試穿。
我已經很久沒有注重過自己的打扮,自從生完孩子。嫁給陸致遠之後,我對生活不再如從前那麼有心,有激/情。
“賣個獨家消息給你。明天是天御的生日。”
蔣夫人說道。
我似乎明白了什麼。
這條裙子我想買,就算和蔣天御不會再有可能。可起碼我沒有道理把年紀輕輕地自己搞得灰頭土臉。
我走進去和櫃姐說要那條紅裙。
我決定試穿。
櫃姐拿出那條紅色長裙正要給我試穿時,另一個上完洗手間回來的櫃姐向我道歉。
“不好意思小姐,是我們的錯。這條裙子客人早就付過錢了。因爲裙子過長,要我們修剪,我太着急想去洗手間,纔會忘記交代他們取下來。”
她態度極好的向我道歉。
蔣夫人抱着蔣宓正要開口斥責櫃姐,我快了一步把裙子還回去。
“好像顏色並不是很適合我。”
我淡淡地道。
蔣夫人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瞪着我,我明白她心裡在想什麼,無非是認爲我吃了暗虧。
無所謂,我的確沒有想過要討好蔣天御。
事已至此,我又何必再做無畏的掙扎?
他和溫婉的婚禮會照常舉行。
回蔣家的路上,蔣夫人抱着睡着的蔣宓壓低嗓音和我交談着,“蘇如,有些時候,我真替你感到不值,剛纔在商場就是,明明出錢的是上帝,你爲什麼要白白受這等窩囊氣呢?”
蔣夫人的話也許是對的,也是有道理的。
我認爲,這不是我的性格和我的作風,勉強去做讓別人爲難的事,我並不會在他人身上得到小小的快樂以及愉悅。
“我或許不太喜歡爲難別人。”
我淡淡地道。
“我看你是一直都在爲難自己。”
蔣夫人無奈的望着我。
的確,我的確一直都是在爲難自己,逼退了蔣天御,成全他和溫婉,我卻獨自憂傷。
這難道不是我的一種損失嗎?
可是,比起失去蔣天御,我更無法接受,往後的歲月中他和我的感情連用來回憶的可能都被抹殺掉。
車子一路向前行駛,車廂裡很安靜,我望着車窗外的泛黃的銀杏,一個秋天轉眼間又到了,去年我還沒有得到蔣晟和蔣宓的陪伴,今年兩個寶寶都陪在了我的身邊。
我承認,所有的事會有一個圓滿的收穫。
就好像我,就好像蔣天御。
我收穫了一段婚姻,他收穫了一段新的愛情。
我們回到蔣家,我抱着蔣晟下車,蔣夫人抱着蔣宓,走進大宅,蔣老爺子正坐在客廳裡喝茶。
“兩個小寶貝回來了。”
他朝着蔣晟和蔣宓慈祥的招招手。
我主動把蔣晟抱到他的懷中,大概是血濃於水,對於蔣老爺子,兩個寶寶一點也不分生,蔣宓更加淘氣,在他身上左扒拉右扒拉的。
“蘇如,你剛出院,別太累,先上去休息會兒,午餐的時候再下來。”
我沒有拒絕蔣老爺子的提議,起身離開了客廳。
當我走出客廳,溫婉推着蔣天御的輪椅進來,我與他們一星期沒有見過面了。
溫婉經過我身邊向我輕輕頷首,蔣天御全程冷眼旁觀,我的心像針在扎,隱隱作痛,可偏偏有苦不能說。
“蘇如,好久不見。”
溫婉和我打招呼。
“嗯,的確很久沒見。”我淡淡地道。
蔣天御的視線直視前方,在我身上沒有任何一丁點兒掃過來,我站在那裡很快就走開了。
我怕我站得久了會哭出來。
心裡的酸澀氾濫成災。
他終於做到了絕然,也做到了與我保持距離。
我一步一步往樓上走去,當我徹底消失在走廊的盡頭,我單手託着牆面,有一種心好像被人從身體裡掏出來的錯覺。
我需要回頭好好想想,想一想,蔣天御和我在一起的這些年裡面究竟爲我做過什麼?
我推開門走進臥室,身子重重地倒在牀上,雙眼望着天花板,心裡什麼也想不起來。
他們去拍婚紗照了,看來是特地爲了明天的生日趕回來的。
我想蔣天御生日了,理該需要一份生日禮物,可我想不到應該送什麼給他比較合適。
我躺在牀上,這時候律師給我打了電話。
我從牀上坐起來,他磁性的嗓音從手機那頭傳來,律師約我見個面,詳細的細節等見過面再細說。
我沒有拒絕,打算用過午餐後去赴約。
沒隔多久,傭人上來喊我下去用午餐,我收拾了一番拎着包包下樓。
我拎着包包走進餐廳,蔣夫人看我拎包,她露出狐疑的表情,端着碗說道,“蘇如,你待會兒還要出門?”
“是的,有要緊事需要出去一趟。”
我解釋。
我刻意不說明具體是做什麼去的。
我認爲不管是蔣天御還是溫婉,他們沒有太大的興趣打聽我一會兒要出去幹什麼,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自討沒趣呢?
安安靜靜地用餐豈不是更好,省力氣也省心思。
用餐的過程中,蔣天御果然沒有看我一眼,甚至連眼皮都沒擡一下,由始至終我與他是零交流。
蔣夫人倒也沒有刻意爲難我們。
“蘇如,我有些學生他們的孫子,孩子都是青年才俊,好多自己有事業,要麼是事業單位,你有沒有興趣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她試探性的反問我。
我端着碗一聽蔣夫人的打探,雖然我心裡對蔣天御仍然是念念不忘,可是嘴上我沒有停止回答,“目前我要帶孩子,不過以做朋友開始的話,我倒是不介意,人這一生還漫長,少來夫妻老來伴,以後小晟和宓宓也會長大,加上他們的爸爸也會有新的家庭,我也該爲我自己打算一番。”
我說這番話的時候與其相當平靜,沒有任何一絲的不滿以及怨恨。
“行啊!那到時候我和他們商量商量,我先幫你刪選一些你不喜歡,或者條件不相符的。”
蔣夫人語調平常的回答,眼神若有似無的瞟向蔣天御的方向。
我沒敢往他那邊的方向張望,只是順着她的目光看去。
我說的這些話儘管是違心話,可我心知肚明,這麼說的確是有我的一層想法在其中,我需要讓蔣天御知道,就算沒有了他失去了他,我一個人也能好好的活着,堅強的活下去。
我用完午餐,蔣天御都沒有任何一絲的反應,平靜如水,冷淡如冰,優雅的用餐,端着碗擱下碗沒有任何的動靜。
由此可見,蔣夫人和我剛纔的談話並沒有影響到他的心情。
我失望的拎起包包離開了餐廳,抱了抱蔣晟和蔣宓我離開了蔣宅,前往律師樓去見律師。
我沒有要公司載我過去,只是乘搭公交車。
一路上,我想了很多,響起以前與蔣天御在一起的點點滴滴,想起他當初是怎麼和我在一起,又是怎麼樣與我分開的。
我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臉,要不是這張臉,興許他對我不會有興趣吧?
公交車停在相應的站臺前,我下車前往律師的辦公樓,前臺並沒有撤換,她對我仍然留有一些印象。
“蘇小姐,請上去吧!”
前臺直接對我放行,就連等級都免了。
我沒有停留,前往電梯的方向走去,走進電梯後我按下相應的數字鍵站等抵達。
電梯抵達,我跨步走出電梯內前往律師的辦公室找去。
秘書領着我進門,律師正在用午餐,他吃的便當。
這種精英男拼起來也是不要命。
我拉開椅子坐在辦公桌前,他仍然在用餐,我看他手邊沒有任何的水杯,我擱下包走了出去,找到了茶水間,給他倒了一杯水,端進辦公室放在他的手邊。
我在那麼一瞬間有一個想法,以前我經常會跟着蔣天御去他的辦公室,大概是去的次數多了,自然很多習慣就延伸到生活中,不可自拔。
“蔣天御……”
我坐在辦公椅上,望着倒給律師的那杯茶,我哭的泣不成聲。
律師連忙給我遞紙巾,他怕我會想不開,趕緊安慰我。
“蘇如,你可不要在我這裡太放肆,我可是黃金單身漢,你這一哭,外面的那些女員工會怎麼想我呢?”
他暗示我不要再哭。
我擡頭望着律師的那張臉,原本沉浸在失去蔣天御悲傷中的情緒一下子就出了戲。
我吸吸鼻子,抽出紙巾擦着臉上的淚水,“你們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就喜歡讓我們女人流淚。”
我想到蔣天御和溫婉拍完了婚紗照回來,就感到一肚子氣。
“我今天找你來,還真是想和你談談蔣天御。”
律師清澈的黑眸望着我神神秘秘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