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個小時後我下了飛機,手機剛開機。發現根本沒有信息以及未接來電。
蔣天御難道是陷入了昏迷狀態?
我想不透。
陸致遠在一旁接電話。他神色凝重的走到我身邊,“蘇如。我懷疑,你極有可能是接到了騙子的電話。”
我現在一個頭兩個大,不知道哪邊的消息纔是真的。
“我給蔣天御打個電話。”
我蹙着黛眉說道。
關鍵時候用最笨的辦法還是有效的。
陸致遠並沒有走,他呆在我身邊陪着,我撥通了蔣天御的手機號碼。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我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一下子又沉入了谷底。
他的電話不可能會關機,當時上機前。蔣天御說好了要讓我去了泰國後時常打電話聯繫他。
“那你打電話給離園的傭人,問問情況。”
陸致遠說道。
他比我冷靜多了。
也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我撥通了離園的座機號碼,接電話的是傭人。
“蔣天御在離園嗎?”我嗓音顫抖的詢問傭人。
傭人告訴我蔣天御在離園,後來發生的事我沒有在電話裡進行詢問,打算回去離園看看。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陸致遠的助理開車過來接我們,他怕天這麼晚了我一個女的回家不安全,特地送到離園大門外。又紳士風度十足的幫我拎着拉桿箱下車。
傭人開了門,我拖着拉桿箱走進梨園。
“蘇小姐。勸你還是別上樓的好。”傭人見了我恭敬地說道。
我看得出來傭人的表情上並沒有任何的看好戲,以及瞧不起,而是真心希望我留在樓下。別上去。
“我接到電話。說蔣天御出了車禍,他的電話打不通,難道我不該上去看看?”
我心急如焚的低吼起來。
傭人沒有再強行攔住我的去路。
我見傭人放行,很快“咚咚咚”的跑上樓。
“御哥哥,啊……你輕一點,好舒服,人家快要死了。”
我站在主臥的門外,聽到裡面傳來的柔軟嗓音,嬌媚中帶着哭泣,哭泣中透着一種難以言喻的痛苦,對於這種聲音我一點也不陌生。
而且喊的這麼大聲,又這麼清晰,說話肆無忌憚,我更不可能聽錯。
我想上前去推開那道房門,可是我沒有勇氣,我怕我會看到一副骯髒的不堪入目的畫面。
“御哥哥,你說蘇姐姐的舒服還是我的舒服?”
伊綿綿那噁心的聲音傳入了我的耳朵裡。
我站在主臥門外,眼裡沒有一滴的淚水,可是我的心猶如被人用斧子狠狠地鑿擊,鑿出了一個又一個血窟窿,我渾身泛着冷意,人好像從冰河裡撈出來的一樣。
這一刻,我只覺得天旋地轉,最後,我竟頹然無力的跌坐在了地上。
是了。
是了。
這一切都是有目的的,也是有預兆的,我居然到這一刻才領悟到,我真傻,我簡直就是個超級大傻逼。
蘇如,請原諒我一次。
蘇如,等你旅行回來,我再給你換個地方住。
一生一世留在我身邊,可好?
蘇姐姐對自己的魅力如此自信是一件好事,可是,你別忘記了,是貓兒都愛吃魚,是男人沒有不愛偷腥的。
不想,我只對你硬,我只想和你做。
所有的話都是有暗示成分存在的,所有的事情從一開始都已經給了我預兆,只是我忽略了,徹徹底底的給忽略了。
難道昨天晚上我在蔣天御面前提及他爺爺的大壽時,他的臉上有不自然的神色流露,原來並不是因爲工作,而是他心中有愧。
我坐在主臥外面,聽到他們在裡面做的激烈的聲音。
那一刻,我居然遭受到全世界最深刻最難以忘記的背叛。
我曾經以爲柯凡渣男和宋漪瀾給我的背叛是深沉不堪的,然而我錯了,我徹底的錯了。
當我再次敞開心扉,再次喜歡上一個男人的時候,這個男人卻沒有珍惜我的感情,他一樣犯了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常規錯誤。
蔣天御你怎麼能踐踏我的心呢?
我在主臥外面坐了一夜,那一夜我沒有哭,也沒有流過一滴的眼淚,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窗外的天已經大亮。
我用盡全身的力氣往樓下走去,我看到昨晚迎接的那個傭人。
“求求你不要告訴他們,我回來過。”
我看着傭人的眼睛,那一刻淚水不受控制的奪眶而出。
她沒說話,對着我重重點頭。
“蘇小姐,你的朋友在外面等了你一宿,我把你的行李拿出去了,你快點走。”
她非常冷靜的說道。
我什麼也沒說,根本沒有任何的時間讓我表達內心的痛苦,我逃也似的離開了離園。
當我出去,陸致遠站在車外,他看着我,我垂頭偷偷抹着眼淚。
“先上車離開這裡再說。”
他打開車門把我往車裡塞。
當車門關上,車子緩緩開啓,我坐在後座情緒失控的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起來。
這是我這輩子哭過最慘的一次,比起蔣天御撞死我外婆那次真相的揭露,我都沒哭的那麼無助,那麼淒涼。
陸致遠依然送我去了機場。
“蘇如,你就當自己沒有回來過,去吧!出去旅遊,等你回來後,要和他分手還是決定留下,我都支持你。”
陸致遠站在我面前,他清澈的黑眸深深地凝望我哭紅的雙眼。
那一刻,我竟有一種心如死灰的絕望。
他幫我重新買了去泰國的飛機票,又把一張紙放到我的口袋裡,不放心還用手機拍照的形式給拍了一張保存在我的手機裡。
“上面的聯繫方式是我的一位學妹,你去了泰國之後就找她,我打過招呼了。”陸致遠伸出手掌輕拍着我的頭,嗓音醇厚的開口。
我站在他面前,心裡什麼想法也沒有,我只想逃離這座城市,只想離蔣天御和伊綿綿遠遠地。
“謝謝,謝謝你。”
我情緒激動的朝着陸致遠鞠躬。
他的雙手突然用力的抓住我的雙肩,低眸瞪着我,語氣生氣,“蘇如,你不要覺得全世界好像只有蔣天御一個男人,你看看我,離開他,你至少還有我。”
你看看我,離開他,你至少還有我。
我知道這句話是發自陸致遠的真心,可是我卻不想和他有過多的牽扯。
“陸致遠,我想我是愛上了。”我擡起頭痛苦的開口,“我想我是愛上了蔣天御。”
那一刻,我痛苦的閉上眼,灼熱的熱淚滑過我的臉頰,我只要想到蔣天御昨晚和伊綿綿在主臥裡做的那麼激烈,我心痛到無法呼吸。
他輕輕地擁住我,大手拍着我的背,深深嘆息道,“沒事,就算你心裡有他,我也一樣要你。”
沒事,就算你心裡有他,我也一樣要你。
我被陸致遠這句話震撼的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我認爲,我應該想想以後,想想自己的將來。
我收拾好心情和陸致遠分道揚鑣,拖着拉桿箱過了安檢,直到坐上飛機我依然在默默地流淚。
我能夠想象在我登機之前的那通電話是伊綿綿派人打的,那種救護中心站的電話並沒有多難以處理,她只要送點好處給對方,再把我的手機號碼給出去,所有的事順理成章。
伊綿綿是如願以償的爬上了蔣天御的牀,取代我睡到他的身邊。
這小女孩很厲害,也很有手段,我蘇如甘拜下風,望塵莫及。
飛機抵達泰國的時候,我渾渾噩噩的下了飛機,手機開機後,收到幾條陸致遠的短信息,他是在用生命賣萌,哄我開心,其中有五通蔣天御的未接來電以及三條短信息。
「開機,我有事找你。」
「蘇如,你不要和我耍花樣,開機。」
「你再不開機我會買票來泰國做死你。」
做死你。
蔣天御這三個字讓我覺得噁心,反胃。
他可以去找伊綿綿做,從此以後別再來找我。
我正在沉思的時候,手機響了起來,電話是陸致遠打來的,我趕緊接起。
“蘇如,我學妹是個小胖子,我發她的照片給你看,別認錯人了,不然我還得去泰國領小朋友回家,很麻煩的。”
他稱呼我是小朋友。
掛了陸致遠的電話,我收到了他發過來的照片,照片裡的女生確實胖嘟嘟地,很可愛,這時,我的手機又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提示是蔣天御的名字,我按掉鈴聲,讓他的電話繼續維持通話狀態。
我拖着拉桿箱走出通道,見到了陸致遠的學妹。
“薩瓦迪卡。”
陸致遠的學妹非常可愛的向我打招呼。
“你好,我是蘇如。”
我和她做簡單的自我介紹。
一路上,我跟着西西離開機場,她開着“別摸我”來接我,看得出來在泰國混的不錯。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西西開了一家很有風格的民宿,我很高興有人替我安排旅遊的行程,這可以讓我省卻不少力氣。
“蘇如,學長再三交代要我照顧好你,有什麼需求你儘管找我。”西西熱情的說道,幫我把拉桿箱拖進房間。
她給了我一份日常行程表,讓我進行自由選擇,可以跟他們的工作人員報名去參加幾天的隨遊,也可以跟西西去當地的旅遊景點逛逛。
我打算先休息一天,好好睡個覺,等養足了精神再去看看山看看水看看人潮。
我剛放下行李,喝了一口水,蔣天御的信息又發了過來。
「我限制你現在就打電話過來,否則我會親自過去抓你。」
我暫時不想看到他,除了選擇通話,我別無他法。
電話接通後,我聽到蔣天御冰冷的嗓音傳來,“我放你出去旅遊,你野到忘記自己是誰的人了?”
“我誰也不是,我只屬於我自己。”
我冷冷地反駁道。
“你到底怎麼回事?說話陰陽怪氣的。”蔣天御冷冷地反問道。
問你自己你都幹了什麼事。
我握着手機五指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