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叫做陸致遠的男人和我交換了電話號碼。
說真的,我見過欠債追債上門的。沒見過報恩追上門的。
要不是礙於蔣天御那個變態。我真想問陸大帥哥;你以身相許嗎?
以前不都流行,恩公救了一命就要以身相許這套戲碼嗎?
病房裡多了一束向日葵。我倒也不覺得反感,我對向日葵的喜愛一直情有獨鍾。
呆在病房裡我感到無聊,一晃眼到了晚餐時間,蔣天御並沒有回來,我倒是等來了給我送餐的傭人。
“蘇小姐。少爺說了,你先用餐。”
傭人幫我布好飯菜說道。
我確實餓了。完全沒有心情等待蔣天御下班。
今天我住院可算是又驚又喜,驚的是伊綿綿這隻綠茶。喜的是陸致遠這個感恩的大暖男。
我用過晚餐,傭人收拾好,順便把帶來的換洗衣服放在了病牀對面的沙發上。
“蘇小姐,你和少爺的衣服都放在裡面了。”傭人恭敬地道。
“好。謝謝。”我看着她道謝。
離園的傭人其實對我不討厭,畢竟,我不是個很嬌氣的人。
傭人離開大概一個小時後。蔣天御纔回來,我看他看上去猜不透心情。一雙黑眸盯着我,特別的冷冽。
神經病。
我又怎麼得罪他了。
他的視線轉移到放在牀頭櫃上的那束向日葵,二話不說走上前拿起那束向日葵丟進了垃圾桶裡。我掀開被子馬上下地去撿。
“你今晚撿一個試試。我不建議在這裡強了你。”
他朝着我凶神惡煞的咆哮道。
我沒有放軟態度,我還偏撿了,憑什麼每一次都要聽他的。
“蘇如。”他厲聲喝道。
“蔣天御,你真可笑,我們是什麼關係你知道嗎?”我擡頭,冷眼看着他,“我說過我不可能愛上你,也不會愛你,我們之間不可能談情說愛。”
我語調冰冷的提醒他。
然而,那個男人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大步衝上前搶走了我手上的向日葵,我被他用力推倒在病牀上。
“你這樣和禽獸又有什麼分別?”我眼神冰冷的盯着他溢滿怒火的黑眸,“蔣天御,別逼我連恨你都不留下。”
他鬆開了按在我肩頭上的手掌,扶着我坐到牀上,第一次我聽到他心平氣和的語氣,“乖,把那束花丟了。”
“爲什麼?”我不解的反問道。
蔣天御溫熱的手掌貼在我的臉龐,他的眼眸是那麼亮,那麼的黑,磁性的嗓音低沉的道,“向日葵的花語代表沉默的愛。”
聽他嚴肅的一句話,我差點忘了花語一事。
“蘇如,除了暫時我給不了你老婆的頭銜,可是我願意把你當成我老婆去寵,去愛。”
他坐在我的身邊,精瘦的長臂圈在我的纖腰上。
男人說話女人左耳進右耳出就好。
寧可相信這世上有鬼,也千萬不要相信男人那張嘴。
“這和那束花有什麼關係?”我裝傻的反問道。
“陸毅然的大哥陸致遠,他送的東西我不准你收,以後連見他都不允許,否則,你知道我的嫉妒之心。”蔣天御陰冷的道。
他絲毫不掩飾內心的醋意,幽冷的目光深深地睨着我。
按照道理他不該知道陸致遠的事,而且傭人來的時候那人早早就離開了,除此之外只有一種會發生的可能。
伊綿綿。
我在蔣天御的圍巾上看到了一抹刺目的顏色,那支口紅的顏色我在酒店看到伊綿綿的那天看到她塗過。
“鬆手。”我冷冷地道。
我噁心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我也噁心他身上有別的女人的氣息。
我不知道我這是怎麼了,我甚至不只一千遍一萬遍的告誡自己,我不能愛上蔣天御,我也不要愛上蔣天御。
“又哪得罪你了,小姑奶奶?”他挪揄道。
我不答應蔣天御的話,他彎腰把我的腳捧起來握在手掌心裡,我低眸看到他的後腦勺,那一刻竟沒有用的紅了眼眶。
我和他不是合法夫妻,可是我們卻做着很多合法夫妻才該做的事,我不知道該用什麼來形容蔣天御對我的每一種表現。
他生氣的時候,發怒的時候會強了我,甚至在知道我要逃離他身邊的時候會用男女間那一套最原始的行動征服我,以暴制暴。
可是,有時候他也會不經意的顯露出想要對我的好。
比如,他會把茶倒好了,吹涼擱在我手邊。比如,他會夾菜給我,讓我在人前不受冷落。又比如,他會用手掌握住我的腳,給我取暖。
我說不上來,這樣的男人究竟是該恨還是該愛?
“癢,你鬆手。”我的手推了推蔣天御的寬肩,“你起來。”
他見我反抗起來,握住我腳的大手更加用力。
“別動,吵什麼吵,看你腳冷的像冰塊似的。”蔣天御擡頭,英俊的臉龐眉目分明,線條入刀鞘一般,黑眸黝黑精亮,“我先去洗澡,洗完了給你暖腳。”
蔣天御抱我躺回到牀上,幫忙蓋好被子,我看到他解下圍巾接着丟進了垃圾桶裡,他脫掉大衣外套掛到衣櫥裡,脫掉皮鞋,換上拖鞋,拿上換洗衣服往浴室的方向走去。
我低眸看到垃圾桶裡的那條圍巾,原來他知道我對那條圍巾上沾染的脣膏表示反感。
哼,這男人的心思是有多細膩?
今晚,他的晚餐肯定是和伊綿綿一起吃的,我不想過問,是根本不願意開這個口。
浴室裡傳來嘩啦啦地水聲,我躺在病牀上想到今天伊綿綿說過的那些話,我突然想到了什麼。
她說過韓芊蕪的名字,那麼她又對我打了那些電話,可見他們之間有某些特定的聯繫存在。
“想什麼呢?”蔣天御俯下身抱我到牀鋪的另外一邊,“我叫你都沒有反應。”
他掀開被子躺下,身上是沐浴後的清爽氣息,他的手主動抓住我的腳,接着放到了肚子上。
我感到不可思議的杏眸圓睜。
“你瘋了?”我驚呼道。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哪裡需要把雙腳放在別人的肚子上用來取暖。
蔣天御沒有理會我的驚呼,他冷冷地道,“今晚不會對你瘋,睡吧!”
我沒有聽錯吧?他的意思是今晚不會和我做。
面對難得來臨的大假,我竟然感到受寵若驚。
“你好像認識今天的那個小護士?”我試探性的問道,雙眼深深地凝望着蔣天御的黑眸,“而且,她好像很懂得你和韓芊蕪之間的關係。”
蔣天御靠過來,俊臉埋進我柔軟的頸窩裡,他磁性的嗓音低沉的道,“嗯,算是認識,熟人。”
算是認識,熟人?
他這些解釋未免也太輕描淡寫,太敷衍了事了。
我還想追問,可是我知道這種追問毫無意義,他是鐵了心不想說實話。
我從蔣天御的嘴裡根本套不出什麼話,最後只好作罷。
“今晚我的晚餐是和綿綿一起吃的。”他說道。
我就知道他的晚餐是和伊綿綿一起吃的。
他都喊對方綿綿了,怎麼可能只是算是認識,熟人這麼簡單呢?
我認爲蔣天御是有心想要隱瞞什麼?難道,他知道伊綿綿和我外婆那起醫療事故有關聯?
我不敢多想,更不敢多問,真相太殘酷,能不聽就不聽。
“蔣天御,我想我和陸致遠這條關係你是斬不斷的。”我望着天花板冷冷地說道。
被窩下面,那個男人變態的用五指用力捏住我胸前的柔軟。
我吃痛,皺眉,可是沒有拉下他的手。
“三年前陸致遠發生車禍,而我是那個給他打電話的人,他死裡逃生,我想對於陸家人來說,我的存在應該是他們想要千方百計感謝的對象,你阻止我們見面只會把事情鬧大。”我強忍着胸口的疼痛,轉頭睨着他,“你想過嗎?我們之間這段不三不四的關係,也許你周圍的那些兄弟都知道了,而且別人指不定在背後怎麼笑話你。”
我不是想刺激蔣天御,而是要他冷靜一點。
我答應他的事會辦妥,就是生個孩子,至於我和陸致遠的事,他想阻止恐怕不容易。
“你這是在威脅我,除了我之外,你又抱上了另一條大腿是這個意思嗎?”
他咬着牙,惡狠狠地道。
我被胸口痛的倒抽一口冷氣,冷冷地開口,“他說,他調查了很多,甚至通過種種關係找到我,你認爲他是任何人能夠輕易打發的嗎?”
蔣天御終於鬆開了捏住我胸前柔軟的五指。
陸毅然的家族到底是什麼性質我沒去研究過,只是陸致遠這號人物的出現,我認爲蔣天御會有那麼一絲絲忌憚。
我不是想傍陸大帥哥,只是我要告訴蔣天御,我蘇如還不至於非你不可。
“以後你和陸致遠的見面必須得我在場。”他冷冷地道,陰鷙的冷眸惡狠狠地瞪着我。
有他在場和沒他在場其實沒什麼區別。
我和陸致遠不會做那些苟且之事。
“蔣天御,我告訴過你嗎?”我清澈的雙眸凝望着他輪廓深邃的俊龐,“我外婆死的那天,有個護工交給我一枚水晶髮夾,她說,我外婆死之前見過那個女孩。”
我在試探他。
我想他肯定知道伊綿綿的那起醫療事故。
“那你查到了那人是誰嗎?”他冷眸凝着我冷聲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