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爺子一走，韓亦言終於得空，他伸出手摟着蘇小小的肩膀，頭靠在她的肚子上，現在還聽不出什麼，但是他就是喜歡這樣做。
因爲這裡有他的兩個孩子，他和蘇小小的兩個孩子。
如果時間能停在這一刻，歲月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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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老爺子一出去，突然想起一個事兒，他看了眼自己身邊兒跟着的助理。
“小小的那個從小照顧她的奶奶是不是也轉院到這兒了？”蘇老爺子一直想謝謝她，可是卻沒有機會。
“是的，老爺子，那位蘇女士就在樓上的特護病房，聽說現在還是沒有什麼好辦法能治癒，只是在維持時間。”
這位助理做事兒十分的細心，蘇老爺子當初只是隨口提了一句，他就一直都跟着這邊兒的消息。
“你去問問現在方不方便見客人，就說是小小的爺爺，我得當面謝謝她，把小小照顧的這麼好。”
蘇老爺子向來是恩怨分明，有恩必報的，之前如果不是因爲身體不怎麼好，再加上一直抽不開身，也不會讓蘇欣欣代爲表示感謝。
對於這件事兒，他總覺得心裡有事兒似的，給人的印象好像是自己有些錢就不把人放在心上。
拿錢砸人似的，他心裡一直過意不去。
蘇老爺子的助理天天跟在他身邊兒，自然知道他的心病，當即去問了問。
蘇奶奶本來對蘇小小的爺爺印象一般，畢竟感謝這種事兒，她雖然不在意，可是對方找了一個小輩兒，顯得也太不禮貌了。
不過好在蘇欣欣辦的十分的好，並沒有直接拿錢砸她，反倒是精心的選一些物美價廉的東西，很討她的歡心。
蘇奶奶一直對有錢人心裡有一種心結。
早年因爲有錢人家的女人搶走了她的未婚夫，這種事兒一直是她忘不了的傷痛。
蘇老爺子這次如此有誠意的要見她，即使是爲了蘇小小的面子，她也得見一下。
蘇老爺子站在外面，整了整自己的衣服，細心的助理把之前爲韓亦炎準備的禮物低了上來。
蘇老爺子滿意的看了這個助理一眼，覺得他這事兒做的很不錯。
門被助理打開，蘇老爺子輕咳一聲，然後走了進去，他禮貌的微微低着頭，並沒有直視蘇奶奶。
蘇奶奶身體不好，但是出於禮貌，她還是端坐在牀上。
可是一看見蘇老爺子，她原本端莊的表情瞬間如凍住了一般。
只剩下錯愕。
“您好，我是小小的爺爺。”蘇老爺子禮貌的打了一個招呼，然後擡起頭看向蘇奶奶。
這一眼，他驚得手裡的禮品都掉在了地上。
“小芳？”蘇老爺子不確定的問了一句，過了一會兒又顫顫巍巍的補充一句，“蘇小芳？”
一聲小芳讓蘇奶奶瞬間慌了神兒，她被這一聲呼喚喚醒，急忙轉過頭，不想再看蘇老爺子一眼。
她放在牀邊兒的手都在微微的顫抖，往事那不堪回首的一幕幕涌上心痛。
讓她嗓子眼兒瞬間涌上去一口血，堪堪憋住沒有噴出來。
蘇老爺子則瞬間老淚縱橫，伸出手下意識的想要去抓住什麼。
可是看見蘇奶奶根本不想看見他，他的手在空中顫抖的晃了晃，又收了回去。
“小芳，你……這些年過的好嗎？”蘇老爺子一開口，聲音竟已經哽咽。
“挺好。”蘇奶奶一開口，嘴裡就透着一股血腥味兒。
她用手死死的捏住被單，指尖兒上的痛處讓她一直保持這精神。
“小芳，我……當年的事兒……”
蘇老爺子一着急，居然不知道應該怎麼說話了。
蘇奶奶倒是猛地轉過頭來看着蘇老爺子，眼裡帶着決絕，“別的你就不用說了，人既然已經見過，您請回吧。”
蘇老爺子卻着急的往前走了一步，時光荏苒，居然還能再見到心裡心心念唸的初戀情人。
他怎麼甘心就此錯過。
“小芳，當年的事兒我真是有隱情……”
蘇老爺子想要開口解釋，可是蘇奶奶的恨意如此的濃重，讓他不知應該怎麼開口，從何開口。
他只能一遍一遍機械的重複着自己的心意。
蘇奶奶雖然已經年邁，但是年輕時是個大美人兒，平時身體也一直很好，乍一看就好像四十多歲的人一般。
雖然這次生病讓她消瘦不好，但是那種病態的美，卻彰顯的淋漓盡致。
蘇奶奶的情緒卻突然有些激動，她冷笑一聲，臉上的那種怨恨盡顯。
“蘇先生，過去的事兒就過去了，我和您只是見過幾面，所以沒有必要再說什麼了。”
這話賭氣的成分怨恨的成分十分的濃重。
蘇老爺子有往前走了幾步，想要上前和蘇奶奶好好解釋一下，但是蘇奶奶又把頭轉過去了。
“小芳……”他哀慼的喚了一聲。
蘇奶奶的心也跟着顫抖一下，自從他拋棄了她之後，她就改了名字。
小芳這兩個人，有多久沒有人叫過了。
這種久違的感情，讓蘇奶奶心裡很煩亂。
“請回吧。”這回蘇奶奶一開口，居然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
她伸出手捂着嘴，手指縫裡都流出鮮紅的血。
蘇老爺子本來還想說什麼的，但是見蘇奶奶這樣，嚇得急忙讓自己助理去喚醫生。
他也顧不得蘇奶奶原不原諒她，直接上前扶着她，眼裡全是擔心。
“小芳，你這病……”
“你走開！少在這兒假惺惺的！”蘇奶奶卻突然激動起來，一把推開蘇老爺子。
不知道是不是力氣用的太大了，她又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那種激動的心情，怨憤悔恨的心情根本無法排除。
這個男人她愛了多少年，就恨了多少年。
“小芳，你別任性！我是爲你好！”蘇老爺子見她咳嗽越來越激烈，心裡着急，語氣不自覺得也重了一分。
蘇奶奶卻更加激動，看着蘇老爺子一直冷笑，眼裡帶着嘲諷。
“爲了我好？蘇天豪，你還能爲了別人好，你就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小人！”
蘇奶奶說着拿枕頭扔了過去，蘇老爺子也不躲，直接打在他身上。
蘇老爺子雖然身體硬朗，但是熬不過年紀大了，被砸這一下，心口也是一疼。
可是這種身體上的疼痛卻難以撫平他心裡看見蘇奶奶如此折磨自己的疼痛。
“小芳，你有什麼怨氣衝我來就好，別傷了自己的身子！”
蘇老爺子滿心都是蘇奶奶的身體，居然能吐血，這得有多嚴重。
這會兒蘇小小得到醫生的通知也急忙趕上來，隨着醫生一進來，就看見蘇奶奶和蘇老爺子僵持這一幕。
“爺爺，奶奶怎麼了？”蘇小小一隻都管蘇奶奶叫奶奶。
她一心急這麼叫出來，瞬間覺得不對，可是又不知道應該怎麼叫。
不過現在不是糾結這種事兒的時候，她急忙推了推顧西顧，“顧醫生，你快去看看。”
蘇小小和顧西顧還有白隨風已經混熟了，所以說話也沒有以前那麼拘謹。
顧西顧一看牀單上的血，溫柔的臉瞬間有些沉了下來。
蘇老爺子也看向了牀單上的血，立馬心虛的如做錯事兒了小孩子一般，低着頭站在一旁。
不過他的目光一直看着蘇奶奶，生怕她有一點兒問題。
“爺爺，這是怎麼了？”蘇小小一頭霧水，可是看着蘇奶奶掃向蘇老爺子那怨恨的目光，心裡更加的疑惑了。
“您們之前認識？”蘇小小隨口這麼一問。
蘇老爺子現在擔心蘇奶奶，蘇小小問什麼他也沒多想，只是誠實的點點頭。
蘇小小瞬間想起來，蘇奶奶之前時常在晚上睡不着的時候摩擦這一個掉了色的黑白照片。
上面的男人已經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了，如今看來，那個男人的眉眼輪廓倒是和蘇老爺子十分的像。
難道蘇奶奶心裡的那個男人一直都是她的爺爺。
蘇小小想到這兒，覺得自己好像被誰當頭一棒，有些暈暈的。
“小小啊，小芳這是什麼病啊？現在情況如何？”蘇老爺子之前聽蘇小小說過一嘴，知道蘇奶奶這病基本是沒有辦法了。
但是他倒是希望這是自己聽錯了，所以想讓蘇小小再說一遍，讓自己確認。
蘇小小似乎還沒從這震驚中緩過神兒來，但是一提到蘇奶奶的病，蘇小小臉上就立馬都是愁雲密佈。
“現在只能維持，保守只有一年的時間。”
蘇老爺子一聽，整個人被驚的站不穩後退了一步，蘇小小急忙去扶他。
“爺爺，您沒事兒吧。”蘇老爺子拉着蘇小小的胳膊，搖了搖頭。
這會兒蘇小小是明白了，看來自己的奶奶不是單相思，看他爺爺這樣也是喜歡奶奶的。
可是他們怎麼會陰差陽錯的沒有在一起呢？
“小小，我出去靜靜，你奶奶醒了，叫我……”蘇老爺子說完，扶下蘇小小的手，轉身出去。
蘇小小站在原地，想要叫蘇老爺子一聲，但是看見他寂寥的背影，卻不忍心打擾他了。
蘇奶奶雖然一直躺在牀上，可是餘光卻時刻沒有離開過蘇老爺子身上。
見蘇老爺子出去，她眼角的淚水劃過臉頰，打溼了枕頭。小說.邪性BOSS的失憶小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