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灩緩緩閉上眼睛,身子搖晃了兩下,“是不是,只要我接受了她,你就會跟我結婚?”
冷亦然點了點頭。
半晌,她睜開眼睛,“好,我答應你。”
他有些意外,“你……你確定?”
“嗯……”崔灩咬了咬牙,“爸爸媽媽還有婆婆,已經在開始準備婚禮了,我不想讓他們失望。”
他想了下,說,“那好,婚禮前,我會讓秘書約你的,到時候,我們再商量下細節。”冷亦然看了下時間,有些擔心織星。劉嫂回了鄉下,家裡只剩下她一個人。
“我先走了。”他不再浪費時間,轉身要走。
“等一下。”崔灩叫住他,雙手,漸漸握緊。
“還有什麼事?”
“既然我就要成爲你的太太了,我希望,你不要使我太難堪。”崔灩聲音微顫,難過的說,“畢竟,我的父母在商界還算小有名氣,我不想他們被我拖累。”
冷亦然點點頭,“我知道了。”
推開大門,連頭都沒回,直接開車離開。
崔灩再也忍無可忍,揮手掃掉桌上所有的東西,跌坐在地上,失聲痛哭。
他怎麼可以這麼做?!仗着自己對他的愛,怎麼可以這麼殘忍?!
難道,先愛上他,就是她的錯嗎?
難道,愛他已入心扉,就會變成傷害她的利刃嗎?
冷亦然,你真的好殘忍啊……
當她的目光落在地上的盤子碎片時,神情一怔,抖着手,撿了起來。望着手裡的東西,她漸漸冷靜下來,思路也開始變得清晰。
他明明不愛她,之所以還願意娶她,就是爲了媽媽。那麼,在他心裡,唯一能跟那個女人抗衡的,就是他的媽媽,炎敏!
霧氣縈繞的眸,慢慢沉澱下來,眸底閃爍着一抹憎恨!
她絕不會讓任何人破壞掉她的幸福!
毫不猶豫,揮下殘片,狠狠割向手腕——
血,頓時涌出。
她用滿是鮮血的手,抓起了電話。
“婆婆,我是灩灩……”
……
回到陶家,織星爲倒時差,已經睡下了。輕手輕腳的走進她的房間,望着她安靜的睡顏,俊顏所有的冷漠,盡數裉下。
坐在牀沿,撫着她粉嫩的臉頰,他微微一笑,愛憐之情,溢於言表。只要能保護她,就算,讓他辜負了所有的人,他也不在乎!
是罪,他來背;是孽,他來嘗……
情不自禁,他彎下腰,吻上她的額頭,“謝謝你,回到我身邊。”
回身,走出房間,輕輕關上了門。
回到自己房裡,他批閱了一些文件。這時,樓下大門就被人用鑰匙打開,隨即,樓梯間就響起了高跟鞋的聲音。
他一擰眉,剛拉開門,就聽到炎敏尖厲的叫聲,“陶織星,你這個小賤人,給我滾出來!不要臉的小賤人,你在哪?!出來!!”
冷亦然急忙出來,“媽,你怎麼來了?”
炎敏幾步上前,怒氣衝衝,“還問我怎麼來了?!你知道你都幹了什麼嗎?灩灩爲了你自殺!!人正在醫院呢!!”
“什麼?”冷亦然不禁吃了一驚,“她爲什麼要自殺?我離開的時候,明明……”
“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媽我勸住了她,把這事壓下來,被陶總一家知道了,那還得了?!”炎敏氣得直罵,“亦然!你是不是瘋了,灩灩這麼好的一個女孩你不要,你怎麼又把那個小賤人弄回來了呢?”
冷亦然撫了下眉心,“媽,這件事我,我會處理。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你怎麼處理?!要人家跟你結婚,還要接受你在外面的女人?冷亦然,我怎麼會生出你這麼無情無義的兒子?”炎敏越罵越氣,最後直接調轉矛頭,朝着織星的房間就衝了過去,“都是因爲這個小賤人,一定是她出的主意!”
冷亦然幾步過去,擋住她,眸色漸漸冷卻,“媽,她睡下了,我不想你去打擾她。”
炎敏張大了嘴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亦、亦然,你居然這麼維護她?!”
“媽,你該知道,我娶崔灩,是爲了誰。如果,你一定要這麼鬧下去。我也不介意將事情鬧大,鬧到無可挽回的時候。我唯一娶的人,就只有織星!”
“亦然……你這樣跟媽講話?”炎敏站在那,氣得渾身顫抖,伸出纖指,直指他,“你知不知道,你已經被她迷暈了頭!!”
就在這時,冷亦然身後的門,被打了開。
織星打着哈欠,雙臂環胸,站在門口。惺忪貓眸半闔着,瞟過炎敏,“要教育兒子,滾遠點,別站在這裡跟潑婦罵街似的。”
“該死!我撕了你這個小賤人!”炎敏挽起袖子就要衝過去,冷亦然眉梢一挑,伸手攔下她,“媽!”
看到兒子瞪大的雙眼,炎敏怔住了,眼淚竟撲簌簌的掉下來,“亦然,你兇媽?”
冷亦然眉頭蹙了蹙,隨即,硬聲說,“媽,我再說最後一次,我不希望你再打擾到織星!我愛的人,只有她,我也只想跟她在一起!如果,你再鬧,我會毫不猶豫的跟崔灩解除婚約,帶着織星遠走高飛!”
“不要!”炎敏急得抓住他,“兒子,你不能丟下媽啊,媽只剩下你了!”
冷亦然的臉色緩和幾分,伸手,“媽,把鑰匙給我吧。這幢別墅,我已經過戶到織星名下了,以後,她就是這裡的主人了,你不可以這樣隨便進出別人的家。”
“你……”炎敏瞪着織星,恨得咬牙切齒,織星聳聳肩,“本來不打算要的,不過,”一笑,“感謝你讓我下定決心。”
炎敏不甘的交出鑰匙,態度不似剛纔那麼蠻橫,而是放軟了聲音,“亦然啊,灩灩在醫院呢,你說什麼也要跟媽去看看她啊!”
冷亦然垂下眸,搖頭,“如果她承受不了,我會解除婚約的。”
炎敏尖叫一聲,“這怎麼可以?!”
“喂,冷亦然,”在他身後,織星突然出聲,“去看看她吧。”
冷亦然和炎敏都是一愣。
他扭過頭,望着她,半晌,點頭,“嗯,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