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樂曲再次響起,場內燈光暗下時,織星則無奈的嘆息一聲,“你一定要這麼高調嗎?”
“既然低調不成,那就高調給他們看。否則,有人會失望的。”炎聖桀懶洋洋的說,嘴角微翹,弧度完美,冷魅邪美的俊顏上,覆着一層迷離誘人的光澤。
遠遠望着這樣的他,姬兒呆住了,從沒想過,那麼簡單滿足的神情,居然也會出現在他的臉上……
桀爺一貫如此囂張,行事乖戾,織星倒也釋然了,索性輕輕依偎着他,喃聲說,“桀,我是不是老了?”
畢竟,五年,很漫長的時間是,對女人來說,歲月就是殺豬刀。
炎聖桀慵懶的眯起眸子,“皺紋那麼多,怎麼看得出來?”
“你——”織星氣得瞪起眼睛,鼓着腮幫子,他勾起一側脣角,伸手捏了下她鼓鼓的臉蛋,力道不重,卻捏得她有點痛。
“會痛的!”
“喂,”
“幹嘛?”
他漫不經心的掃過她,“聽過情人眼裡出西施嗎?”
俏顏倏爾綻開,織星垂下頭,甜蜜的抿着脣,臉蛋微紅,俏生生的問,“那我是西施?”
炎聖桀失笑,竟然笑出了聲,讓舞池旁邊的幾對好奇的瞪大眼睛,不知道這兩人在說些什麼,居然會讓王子笑得那麼開心!
悄悄的,都朝這邊靠近。
記不清有多久了,好像,自他醒來,重拾之前所有的記憶開始,他就沒有這樣愉悅過。
不愧是他愛到骨子裡的貓。
擎倚靠在牆邊,手裡端着酒杯,望着舞池中央。看着兩人旁若無人,肆無忌憚,他還真的開始佩服起那個男人了。
明知道,他們想要做什麼;明知道,他們拿那女人當餌。掩飾過一次之後,他便不再費那個勁,反而大大方方的成就事實。
看似結果是朝着他們期望的結果發展,但他明白,炎聖桀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他今天敢當衆宣示對陶織星的心,就絕對不會怕他們利用!
擎的眉,輕輕攢了起。
到底,那傢伙還有什麼底牌沒有亮出?
這時,庫勒走了過來,同樣凝視那邊,緩緩開口,“擎,我想,舞會後,我們就應該準備下籤合同了。”
擎恭敬頜首,“是,司令!”
“你知道,該怎麼做。”庫勒很滿意這樣的結果,轉身又去找邁克議員了。
擎將視線又投向那裡,眉間摺印開始加深。
一連跳了三支舞,炎聖桀才放開織星,還是在她的強烈要求之下。
暈暗的燈光下,掃一眼始終都盯着這裡的擎,他附在她耳邊,低聲說,“告訴他,下次,不會只是哪碰你哪遭殃了。”
織星一怔,隨即恍然大悟,“你扎他的手是因爲……”
炎聖桀一笑,指腹印在她的脣上,阻斷她下面的話,轉過身,盯着留有她雙脣餘韻的手指,輕輕的,覆上自己的脣……
當他走到姬兒的身邊時,面對她傷心控訴的眼神,好像什麼都沒生一樣,端起一杯香檳,淺啜一口。
“Z,我纔是你的王妃。”角落裡,她痛苦的聲音,穿過他的耳膜。
炎聖桀半闔的眸,淡淡的落在她身上,“我知道。”
姬兒美麗的臉龐上,慢慢滑落兩顆晶瑩的淚,“我等了你十二年!難道,比不上她的五年嗎?爲了保住自己的清白,我什麼方法都用上了!我裝瘋,我裝病,我……不惜把自己變得又髒又臭……我終於把你盼回來了,你給我的,就只是這樣殘忍的一刀又一刀的傷害嗎?”
炎聖桀放下杯子,走到她跟前,伸手,挑起她的下巴,拿着手帕,耐心的抹掉她臉上的淚,在外人看來,好像是在溫柔的安慰。可他眼底的堅決,姬兒卻看得清清楚楚。
“我可以辜負任何人,唯獨不能讓她傷心,哪怕,全世界的人,都恨我。”
他說得輕描淡寫,甚至,脣畔還噙着一抹薄涼淺笑。
手上的動作停住,望着她哭紅的眼,他淡然的說,“真覺得難過,你可以離開。”
姬兒睜着空洞的一雙眼,差點以爲自己聽錯了,“Z,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要趕我走?”
炎聖桀直起身子,眸波波瀾不驚,卻蘊着層層迷霧,“做完我該做的,這個世上就不會再有什麼藍儂王子。”
姬兒騰地站起來,激動的抓住他的衣襟,也許是怕別人有所疑,又或者是她骨子裡良好的教養,不允許她這麼做。
幾番平復後,她慢慢鬆開了手,低着頭,逐字逐句的說,“只要有我在,你王子的形象纔會扮演好。”她做了個深呼吸,鼓足勇氣擡起頭,上前一步,凝着他,“Z,讓我們先做好眼前的事吧。”她一笑,淚霧充盈的眸,堅強得讓人心疼,“至少,請你盡到一位王子對他的王妃應盡的責任吧。”
炎聖桀眸光眯起,竟然轉過身,尋找織星的方向,恰巧,她在他的目光投來時,轉過了身……
織星告訴自己,他有他的事要做,他暫時不說,她就不問,包括,他名義的這位王妃。
眼前突然出現一塊手帕,白色的,上面繡着一朵梅花。
織星愣了下,擡起頭。
像在解釋這種行爲,又像在緩解她的情緒,擎徐徐道,“中國蘇杭的刺繡,雖然很貴,不過可以借你用。”
默默的接過來,織星歪着頭打量他,晶亮的眸,看得擎有點煩躁,“幹嘛?感動了?”
“擎少,你是不是壞人?”
他一蹙眉,倏爾冷笑一聲,“小姐,你的是非觀還真是單純。怎麼,他沒有教你,越是壞人,越表現得像好人嗎?”
織星垂下眸,搖了搖頭,“我寧願相信自己的感覺。”
拿起他的帕子,用力抹了抹鼻涕,然後直接塞到他懷裡,“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