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夏眼看着何芝芝笑嘻嘻走了。
而她還在蘇霈然懷裡。
她立即掙了下,“你放開我。”
蘇霈然即刻放開她,毫不遲疑的。
林初夏瞥了他一眼,問:“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正好路過,所以來看看你。”
“謝謝,你有心了。”林初夏說。她語氣冷冷的,並不感動。
“聽說你被解除婚約了,我還以爲你會多傷心,沒想到你心情挺好的。”蘇霈然說,語氣充滿揶揄的意味。
林初夏斜睨他一眼,“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吧?”
“你看我像是那麼閒的人嗎?”蘇霈然反問,“我是來安慰我的救命恩人的,不過我看你的樣子,你並不需要安慰。”
“是的,我不需要,你可以走了。”林初夏表情淡淡,“少來我面前假惺惺的。”
如果蘇烈的話屬實,那麼她會被解除婚約,完全拜蘇霈然所賜。
蘇霈然腳步頓住,他凝視着她,“我怎麼就假惺惺了?”“你不是把w集團的股份都轉讓給吳伯母,讓吳伯母宣佈解除我和俊義的婚約嗎?”林初夏瞪着他,眼神鄙夷,“出爾反爾的傢伙,你明明答應過我,不破壞我和俊義的。結果,蘇老闆出手可真是豪氣啊
,那麼值錢的股份,你怎麼就捨得轉讓呢?”
蘇霈然盯着她,忽然就笑了,“林初夏,你太看得起自己!雖然你替我捱過一刀,是我的救命恩人。但是你的身份,還真值不了那些股份。”
林初夏一愣,敢情蘇烈給她透露的情況根本不屬實。
她就說嘛,像蘇霈然那樣精明的商人,他怎麼會做虧本生意。
“我是把股份轉讓給二嬸了,但這事卻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二嬸宣佈解除你和俊義的婚約,有可能是她覺得你很不適合當她的兒媳婦。”
蘇霈然的語氣,有幾分幸災樂禍。
似乎在嘲笑她。
“恩人,既然你不需要安慰,那我走了,再見。”
話落,蘇霈然還真轉身就走,但他轉身之際,又說了一句話,“恩人,被解除婚約,你也不要太傷心,天涯何處無芳草。”
表面上是安慰她的話,實際上語氣仍是幸災樂禍。
他轉身後,在林初夏看不見的角落,嘴角微勾起一個弧度。
林初夏說的沒錯,他的確是用蘇老爺子分給他的股份,跟吳靜玉達成了交易。
他把股份轉讓給吳靜玉,條件是讓吳靜玉召開記者會宣佈解除林初夏和蘇俊義的婚約。
他認爲他並沒有直接破壞林初夏和蘇俊義的婚事,破壞林初夏和蘇俊義婚事的,是吳靜玉的貪婪。
所以,他覺得自己還是遵守着他對林初夏的承諾的。
蘇霈然今晚見到林初夏,總共只待了幾分鐘,只跟林初夏說了幾句話。
這是林初夏認識他以來,時間最短,說話最少的會面。
他看起來不像以前那樣在意她了,也不像以前那樣動不動就騷擾她。
看着蘇霈然離去的身影,林初夏心頭生出類似惆悵的情緒來。
這種情緒來得不受控制。
林初夏趕緊將這種情緒壓制下去,並且狠狠地鄙視自己。
那樣的種馬男,他不理會自己,她就該去燒高香了,有什麼惆悵的!
直到蘇霈然鑽進自己的車子離開,林初夏這纔回到宿舍去。
她一進去,何芝芝就一副將八卦進行到底的樣子問:“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如果是戀人的話,起碼應該牽着手在學校裡逛到宿舍熄燈的。
所以何芝芝看到林初夏這麼快回來覺得奇怪。
林初夏沒理會她。
“難道蘇大少不是對你有意思?”何芝芝問。
她原本以爲,林初夏和蘇俊義解除婚約,她跟蘇霈然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湊成一對了。
可瞧今晚這情形,林初夏在樓下這麼快就回宿舍了,她跟蘇霈然湊成一對基本沒戲。
林初夏朝她翻了個白眼。
何芝芝即刻噤聲。
林初夏看樣子很反感蘇霈然,她還是別哪壺不開提哪壺了。
實際上林初夏此刻並不是反感,而是惆悵。
吳靜玉單方面宣佈解除蘇俊義和她的婚約,而一向喜歡騷擾她,比較沒臉沒皮的蘇大少,這會兒竟也不怎麼待見她了。
她一下子彷彿被所有人給拋棄了。
林初夏躺回牀上,深呼吸一下,強行將那莫名其妙的惆悵情緒給剔除出腦海裡。
第二天上午,林初夏在教室裡上課。
她們一個宿舍的人習慣坐在一起。
林初夏的左手邊坐着何芝芝,右手邊坐着黃金玉。
這時候,忽然一陣警車的鈴聲由遠及近。
正在抄筆記的黃金玉,聽到警車呼嘯而來的聲音,倏地渾身一激靈,拿着筆的手一抖,生生在筆記本上劃出一道多餘的線來。
她這個細節,被林初夏盡收眼底。
黃金玉聽到警車呼嘯的聲音,表現得這麼緊張,一定是因爲心虛。
林初夏眼角瞥過去,發現黃金玉的鼻尖,瞬間滲出密密的細汗來,並且拿着筆的手,在輕微地顫抖。
林初夏想起劉子衝自殺身亡的那件案子。
她一直懷疑劉子衝並非自殺,而是被黃金玉殺了,如今看黃金玉這表現,她更加印證了自己的想法。
警車的呼嘯聲越來越近,聽着好像已經到了樓下。
上課的氣氛一下子被打斷。
教授停止授課,自己率先走出教室,到走廊上去探看情況
林初夏她們眼下上課的教室在二樓,不一會兒,幾個警員在系主任的帶領下,上到二樓來,腳步聲雄渾地朝林初夏她們這一班走過來。
林初夏發現黃金玉這會兒不單單是手抖,她渾身都在控制不住地發抖。
李少瑜就坐在黃金玉的右手邊,見她忽然抖得厲害,忍不住問:“金玉,你怎麼了?沒事吧?”
黃金玉因爲害怕而瑟瑟發抖,上下牙齒互相打架,見李少瑜發問,她忙掩飾道:“沒事,我穿太少了,覺得很冷。”
李少瑜望了眼窗外燦爛的陽光,看了一眼黃金玉身上的羽絨服,說:“今天一點也不冷啊,我覺得你穿羽絨服還太熱了呢。”
話落,五個警員走進了教室,前門堵着三個,後門堵着兩個,彷彿生怕嫌疑犯逃走了似的。
林初夏心想:“黃金玉這是自作自受,今天落網,怨不得別人!”正想着,卻聽見前門一個警員眼神像老鷹般犀利地掃過全場,接着粗聲粗氣問:“誰是林初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