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子安早就恨透了大塊頭,這傢伙可把他坑死了,兩萬塊連本加利,跟坐了火箭似的,嗖嗖嗖地往上躥,一下子他就欠上了二十萬。
這期間大塊頭拘禁他,虐待他,不給他吃飽飯,還拿鞭子抽他。
眼下有林初夏給他壯膽,他舉起鞭子,“啪啪啪”抽在大塊頭身上臉上,很快,大塊頭臉上被抽了出紅色鞭痕,痛得嚎叫,但因爲他被制住穴位,四肢動彈不得,只能像柱子一樣站着捱打。
收拾過大塊頭,林初夏對餘子安點頭,“舅,夠了,咱們走吧。”
林初夏領着餘子安就走,因爲她身上綁滿了炸藥包,大塊頭的四個打手都不敢上前招惹她。
大塊頭看她要走,急眼了,“你先別走啊,幫我解開穴道再走。”
林初夏回頭,冷笑:“放心,那穴道過幾個小時自己會解開的,你就慢慢站着吧。”
大塊頭氣的罵罵咧咧,不過,他不敢罵林初夏,他罵自己僱傭的打手。
林初夏帶着餘子安走出房外。
李元和蒙飛兩個跟在他們身後。
林初夏瞥了他們一眼,好奇問:“你們倆怎麼會在這兒?”
李元:“蘇先生說你有麻煩,讓我們跟過來保護你的安全。”
林初夏“哦”了一聲,她感覺蠻意外的,蘇霈然竟然派了他的人來保護她的安全,轉念一想,其實蘇霈然的這一行爲很好理解,在她還是蘇家準少奶奶的身份時,他不准許她行差踏錯,包括被人欺凌。
她派他的人保護她的安全,其實是在保護蘇家的面子。
這麼想着,她就不覺得李元和蒙飛出現在這裡很奇怪了。
蒙飛笑道:“但我看林小姐強悍得很,根本不需要我們的保護。”
林初夏苦笑,有頭髮誰想做癩痢。她若是有那個當嬌公主的命,自己也不用這麼強悍了。正是沒人可以依仗,她才需要自己衝鋒陷陣。
她深呼一口氣,對餘子安說:“舅,咱們搭公交車回去吧。”
舅甥二人說着話,就往公交車站走去。
李元忙攔住她,“林小姐,坐我們車吧。”
林初夏想了想,她也不想擠公交車,江城公交車的擁擠程度,可以用恐怖二字來形容,所以她點點頭,“好吧。”
四人上了車。
李元開車,蒙飛坐在副駕駛室,林初夏和餘子安坐在後座。
餘子安對李元和蒙飛的身份很好奇,悄悄問林初夏:“他們兩個誰呀?爲什麼要來保護你的安全?”
林初夏答:“我未婚夫家的!”
餘子安“嘖”了一聲,不以爲然,“那個傻子家的呀。”
話音落,前座的李元和蒙飛眉頭微皺起來,他們是跟着蘇霈然的,並非跟着傻子的。
林初夏側頭看着餘子安,正色說道:“舅舅,我不喜歡你這樣說,以後不許說他是傻子!”
餘子安見林初夏不高興,連忙舉手,“好好好,我以後再也不這樣說他了。”
林初夏拉開外套拉鍊,又露出身上綁着的炸藥包,她把那些炸藥包從身上解下來,呼了一口氣,“哇,終於解放了,這些東西真特麼的重。”
餘子安看着她從身上解下來的炸藥包,一臉駭然,“你上哪兒弄的這麼多炸藥?”
林初夏衝他狡詐一笑,“哪裡是什麼炸藥,這是鉛粉好不好?媽蛋這些鉛粉可重了!”
一聽說鉛粉,不但餘子安傻眼,就連前座的李元和蒙飛,也都愣住了。
前面在大塊頭那裡,聽她說要點燃炸藥包時,李元和蒙飛嚇得差點兒屁滾尿流。現在她居然一臉輕鬆地說,那根本不是炸藥包,只是鉛粉!
餘子安說:“不對,如果是鉛粉,爲什麼我聞到了一股火藥味?”
林初夏狡詐一笑,“因爲我在外衣上,撒了一點點硝粉,所以你們聞起來就有火藥味。演戲要演全套才逼真。”
餘子安一聽着急了,“你找死啊,竟然往自己衣服上撒硝粉,只要有一點火星,你衣服立即就會被燒着,多危險啊。”
“沒事,我纔不會傻到往有火的地方站。”林初夏嘿嘿地笑着,笑得眉眼彎彎的,哪裡還有半點兒癲狂的樣子。
“你呀,膽子也忒肥了。”餘子安說完,一聲嘆息,完全拿她沒轍。
前座的李元和蒙飛對視一眼,不動聲色地笑了。
林初夏的膽子之大,出乎他們的意料。關鍵是,這女人演技太好,在大塊頭面前的癲狂演出,彷彿就是她的本色演出一樣。
車子開到了希安村餘子安家門口。
林初夏對李元和蒙飛說:“要不你們先回去吧。”
李元說:“不,蘇先生讓我們把你安全送到學校再回去。”
林初夏就不再理會他們,她走進外祖父留下的房子裡,隨便找了張椅子坐下,看着餘子安,“舅,以後不要再賭了,要不你開個藥店吧。”
“你以爲開藥店很容易嗎?要有藥師資格證才能開的。”餘子安說着,目光虛虛地瞥向窗外,對未來沒有什麼信心。
“那就去考呀,順便把中醫醫師證也考了。”林初夏鼓勵他,“舅,你行的,你才三十九歲,人生現在起步也不晚。”
“即使考了藥師證和中醫醫師證又能怎樣?我又沒錢?”這纔是餘子安的關鍵問題所在,他沒錢!
“開藥店,不光要有各種證,還要有錢,沒錢哪裡搞得起來!裝修啊貨款啊等等都要錢的。”餘子安嘆了一口氣,“所以,說起來容易,做起來沒那麼容易的。”
“舅,你安心考證。錢的事情,我來想辦法。”林初夏說。
“嗯,好。”餘子安答應了。開一個藥店,把他家的祖業發揚光大,其實也是他的理想。
“舅,賭博毀一生哦,你以後能不能別再去賭了,也不要跟大塊頭那樣的人再有什麼糾葛了,把往事斬斷,與往事幹杯,重新開始吧,加油!”林初夏給她舅鼓氣。
餘子安答應了她,會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經過這一回,他也是真的想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對了,舅,我記得你以前曾經給我看過外祖父留下來的古籍,那些古籍你都看過沒?”
餘子安搖搖頭,“看過一點,沒興趣。”
“你沒興趣就借我看看吧。”林初夏說,“我有興趣。”餘子安於是從木架子牀底下拖出一個古老的藤箱子,藤箱子拖出來時,帶着一股腐舊的氣息,他把箱子一股腦兒推到林初夏跟前,“全在這裡,你想看就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