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霈然剛剛在外面,當衆高調地強吻了她。
可是這會兒,兩人坐在車裡,他卻安靜得有些詭異,不知他是什麼意思。
林初夏悄悄擡眸,偷覷了蘇霈然一眼。
此刻他綁着臉,一言不發,有一種暴風雨欲來之前的平靜。
林初夏暗暗翻了翻白眼,她還沒生氣呢,他倒生上氣了。
不過,她看到他生氣,也不知他生的哪門子氣,可她的心情卻愉快得不得了。
看見他生氣,就是她最大的愉悅。
她還故意很愉快地哼起歌曲來,她要氣死他,氣死他。
蘇霈然斜了她一眼,見她一臉得瑟的表情,他不由得陰森森說道:“但願你等下還笑得出來。”
林初夏見他臉上陰森森的,不由有些毛骨悚然,看着車窗外掠過的景色,她對蒙飛說:“麻煩你送我去餘家村。”
她不知道蘇霈然想帶她去哪裡,但她感覺現在回舅舅家最安全。
“別聽她的,去摩雲山斷崖嶺。”蘇霈然吩咐蒙飛。
蒙飛惟老闆最大,當然是聽老闆的,因此他開車直往摩雲山而去。
林初夏一聽,更加毛骨悚然,這大晚上的去斷崖嶺幹什麼?
看着蘇霈然那黑口黑麪的樣子,這麼晚去斷崖嶺,絕對沒好事兒!
“我不去!我要找我舅舅!”林初夏抗議。
但是蒙飛根本不理會她,蘇霈然更加不理會她。
“我要跳車!”林初夏氣急敗壞地嚷嚷起來。
蘇霈然見林初夏氣急敗壞,他那陰沉的臉,這會兒才終於有了裂痕。他一隻手支在車窗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林初夏,冷笑着鼓勵她:“你跳啊!”
這個魔鬼!以爲她不敢嗎?
林初夏惱恨地瞪了蘇霈然一眼,伸手去開車門,卻發現車子已落了中控鎖,她哪裡打得開!
她威脅要跳車這一招,徹底沒效。
蘇霈然冷笑一聲,那冷笑聲,彷彿她是個傻逼。
“你到底要帶我去斷崖嶺幹嗎?”她質問他。
可他不回答,臉色又恢復了之前的森冷。
車子開上了斷崖嶺。
斷崖嶺很陡,車子是盤旋而上的。到了山頂的時候,眼前豁然開朗,出現了一個平地。
平地的四周圍着金屬護欄。
蘇霈然讓林初夏下車。
林初夏縮在車裡,“我不下車子。”
瞧這廝一臉怒容,恨不得把她碎屍荒野的樣子。
她個無名小卒,即使被人碎屍荒野,想必也會像當年她親媽被殺害一樣不了了之吧。
林初夏毛骨悚然,像個球似的縮在車裡不肯下去。
蘇霈然強行把她拖下車去。
“蒙飛,救我!”林初夏大喊。
然而蒙飛明明聽見了,卻故意把頭扭向另一邊去,裝作沒聽見。
林初夏不肯走,蘇霈然索性將她打橫抱起,幾步走到平臺邊沿的金屬欄杆邊上。
林初夏去過摩雲山的摘星嶺,但是這斷崖嶺她卻是今晚第一次來。
此刻,蘇霈然抱着她,正站在斷崖之上。
林初夏眼睛往下一看,哎喲媽呀,嚇死她了!
藉着平臺上的燈光,她看見崖下一片黑黝黝的,深不見底,彷彿野獸張大着血盆大口。
林初夏這女人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她有個致命的弱點,她恐高。
恐高對她來說,比被碎屍荒野還要可怕。
她尖叫着,死死摟住蘇霈然的脖子,聲音不但哆嗦着,並且還帶着哭腔,“不要把我扔下去!”
“不要把我扔下去!”她哭喊起來。蘇霈然在林初夏沒看見的角度,嘴角勾起狡詐的笑容。但他說話的聲音,卻故意冷得砭骨,“你不接我的電話,不回我的短信,還趁我出差的時候勾搭別的男人,你對我這樣冷酷無情,我現在很想把你
扔下去!”
他一邊說着,一邊還做出要把她扔出去的動作。
“啊——”林初夏嚇得很沒出息地尖叫,“不要扔我!求你不要扔我!”
她渾身忽然抖得厲害,哭腔更加明顯了,可見,確實是很害怕。
“以後還敢不敢不接我的電話?”蘇某人可恥地逼問。
林初夏這會兒,雖然被害怕的情緒包圍着,但她總算知道了蘇霈然爲什麼要這樣嚇唬她的原因了。
“不敢了。”林初夏違心回答,她不敢在這斷崖上作死。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嘛。
“以後還敢不敢不回我的短信?”蘇霈然又問。
“不敢了。”林初夏回答得很溜,只揀他最喜歡的答案說。
“以後還敢不敢趁我出差,去勾搭別的男人?”
林初夏哆嗦着聲音辯解,“我並沒有勾搭別的男人!”
“哼,你當我是瞎的嗎?我明明看見霍春潮把你摟在懷裡。”蘇霈然切齒咬牙說道。
林初夏這纔想起來,當看見那架直升飛機俯衝下來時,霍春潮出於保護她的意識,確實有把她摟在懷裡。
“霍大哥只是爲了保護我!”
“霍大哥?哼,叫得還挺親熱的,我看你是很想體驗一把自由落體的滋味了?”
蘇霈然說着,將林初夏往斷崖邊送,手勁稍微鬆了鬆。
他這動作,把林初夏嚇得魂飛魄散,她像小猴子似的猴在他身上,兩手死死地箍住蘇霈然的脖子,一雙腳緊緊地盤在他的勁腰上,同時尖聲叫喊起來,“不要把我扔下去!”
從這麼高的地方掉下去,實在太可怕了!
她嚇得面如土色,這會兒什麼都顧不上了,她掛在蘇霈然身上,恨不得跟他成爲連體嬰。
“我不敢了,我以後再也不敢勾搭別的男了人!”林初夏手心全是冷汗,什麼叫出息,什麼叫尊嚴,在嚴重的恐高症面前,什麼都是扯淡!
蘇霈然見她這副德性,眼底浮上笑意,差點兒就笑出聲來。
“你自己說說,我是你什麼人?”他還沒玩夠,繼續意猶未盡地逗她。
“老闆!”林初夏脫口而出。
“哼,看來我還得把你給扔下去!”蘇某人的手勁又鬆了鬆。
“不不不。”林初夏趕緊更正,“你是我男朋友。”
“那你應該喊我什麼呢?”蘇某人抱着林初夏問。他站在高高的斷崖之上,嘴角揚起,等着懷裡女人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