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影一愣,當下眼波流轉,眉頭微皺。
按照張黑仔的計劃,林初夏不是早就該“畏罪自殺”了嗎?她怎麼卻好端端的跟蘇霈然在一起?
難道說,張黑仔的行動失敗了?
這個蠢貨!
杜月影暗罵,張黑仔那蠢貨一定沒有調查好林初夏的行蹤,以爲林初夏在醫院的員工宿舍裡,所以去了醫院那邊,沒想到林初夏卻在蘇霈然的麗景小區過夜。
這個不要臉的女人!
這還沒結婚呢,卻頻頻在男人家過夜。
杜月影內心鄙視林初夏,覺得林初夏是個放蕩的女人。
她一邊鄙夷着林初夏,一邊又暗暗羨慕林初夏。
蘇霈然從車裡下來,走到車頭前,蹙眉看着杜月影,問:“你有事?”
這時候,麗景小區大門口的保安室,忽然飄出來一陣歌聲。
那是杜月影曾經最喜歡的,也是她以前經常唱給蘇霈然聽的一首歌——《城裡的月光》。
當年,蘇霈然總是誇她音色絕妙,說他最喜歡聽她唱歌了。
熟悉的旋律響起,兩人頓時都有些時光倒流的感覺。
蘇霈然深呼吸一下,下一刻就立即從回憶裡拔腳而出。
而杜月影卻似乎沉浸在她的回憶裡,她看着蘇霈然的目光深情脈脈,半晌不說話。
林初夏坐在車裡,她和蘇霈然還趕着要去吃早餐呢,杜月影攔了車,然後又不說話,幾個意思啊?
就在這時,她肚子咕嚕響了起來,發出抗議的聲音。
她於是皺眉按了按喇叭,再把頭探出車窗外,衝蘇霈然說:“親愛的,我肚子好餓,可以走了嗎?”
蘇霈然側過頭回應她:“嗯,這就走。”
話落,他轉身就要回車裡。
“霈然!”杜月影喊住他,她面容悲慼,彷彿全世界的人都負了她一樣,“我只想問你一句話。”
蘇霈然轉身,很有風度地點頭,“嗯,你問。”
杜月影的目光膠水一樣,癡纏在蘇霈然臉上,一副情深似海的樣子。
“如果沒有林初夏的出現?你是不是還像以前一樣喜歡我?”她問蘇霈然。
話落之際,她的目光還朝林初夏瞥過來,眼底掠過幾分挑釁。
林初夏有點火大,這個杜月影太過分了,竟然當着她這個女朋友的面,問她男朋友那樣的問題。
要不是她其實也好奇蘇霈然的回答,她一定會衝下車去跟杜月影理論。
她暫且忍耐一下,如果蘇霈然的回答讓她不滿意,她再來撒潑。
這會兒,車裡車外,兩個女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蘇霈然身上。
林初夏只聽得蘇霈然搖頭回答:“不,即使沒有林初夏的出現,我也不會再喜歡你!”
他聲調輕輕的,語氣平淡,但對於杜月影來說,他這話猶如重磅炸彈,瞬間將她整個身心炸得粉碎。
蘇霈然摧毀了杜月影的所有幻想。
杜月影神情瞬間悲傷起來,夾帶着幾分晦暗的怨恨。
林初夏則揚脣一笑,默默爲蘇霈然的回答點贊。
蘇霈然重新上車,帶着林初夏揚長而去。
杜月影先是憤怒,接着發出一陣詭異的陰笑,眼底帶着毀天滅地的執着。
蘇霈然和林初夏吃過早餐後,這才施施然回去醫院的員工宿舍。
回到宿舍,乍看她屋裡一片狼籍,幾個警察正在忙着拍照做筆錄,地上有個黑衣人被罩在一張網裡,而李元和蒙飛也在。
她吃了一驚,“這是怎麼了?我房間怎麼這麼多人?”
蘇霈然指了指被罩在網裡的人,“這個傢伙,很可能就是在巷子裡敲暈你,殺害了蘇依依,卻栽贓嫁禍給你的元兇。”
林初夏瞪大着眼睛,她仔細看了看網裡那個人,“可是,我根本不認識這個人呀,他幹嗎要栽贓嫁禍我?”
“他是幫別人出頭。”蘇霈然徑直走到張黑仔跟前,俯下身去,問道:“你爲什麼想殺林初夏?”
張黑仔喊冤,“我沒有啊,我哪有要殺她?”
反正沒有得手,所以他打死也不會承認的。
“沒有要殺她,那你半夜拿着刀子潛進她房間,是想做什麼?”蘇霈然盯着他,目光犀利如寒星。“林初夏這女人蛇蠍心腸,嫉妒男朋友對養女太好,竟然把養女殺了,如此歹毒的女人殺了人卻逍遙法外,所以我就想替天行道,教訓教訓她一頓。”張黑仔振振有詞,把自己美化成正義者,並撒謊說
他只是想教訓林初夏。
蘇霈然冷哼一聲,盯着他問:“杜月影讓你來的?”
張黑仔冷笑,裝傻,“杜月影是誰?”
“你還狡辯,我的人跟蹤過你,發現你跟杜月影來往密切。”
張黑仔臉色一變,他行事這麼隱秘,居然還被人跟蹤到?
他緘口不言,鼻尖卻滲出細密的汗珠。
“你跟杜月影是非正常的男女關係。”蘇霈然又補充一句。
“關你屁事。”張黑仔像刺蝟似的迴應一句。
“張黑仔,十五年前因強犯罪和詐騙罪,被判坐牢十五年,今年九月刑滿釋放。”蘇霈然又繼續說。
張黑仔心下又是一驚,沒想到前面這個男人,竟然把他的底細查得一清二楚。
“你想怎麼樣?”張黑仔盯着蘇霈然,眼底終於流露出幾分懼意來。對方完全瞭解他的底細,而他卻以爲對方不知情,把對方當成了傻子。
他以爲林初夏只是一個跟杜月影有仇的女人罷了,沒想到林初夏背後的靠山如此強大。
“你是誰?”張黑仔盯着蘇霈然,眼底終於流露出幾分懼意來。
“蘇霈然。”
張黑仔一聽這名字,當即臉色一變,剛纔眼底流露的那幾分懼意消失無蹤,“他瑪的,原來你就是蘇大少蘇霈然,你就是那個跟我搶女人的傢伙!”
張黑仔想站起來,衝向蘇霈然,但他被一張網罩在身上,根本動彈不得。
一個警察見他對蘇霈然不敬,擡腳踹了他一下,“給我老實點!”
張黑仔身上的網被拿走,改而被銬上手銬。不過他看上去一點也不慌,他雖然持刀入室,但他殺人未遂,他就有很多理由爲自己的行爲辯解,而最好的辯解,就是把自己美化成正義者。
張黑仔被銬上手銬,無認蘇霈然怎麼問,他都一直不肯承認他是爲了杜月影出頭,一再聲稱他只是嫉惡如仇,替天行道。
警察要把張黑仔帶走,蘇霈然卻說:“等等,容我跟他說句話。”
警察於是走到一邊去等着。
張黑仔目光警惕地提防着蘇霈然。蘇霈然卻笑道:“別緊張,我只是想告訴你一個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