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笙紅着眼睛,滿懷希望的望着陸時。
她希望能夠從陸時臉上只會得到迴應,可是陸時別過臉去,根本不去看她,她看到了陸時在衝着孟雪笑的嘴角,覺得心像是掉進了深海里。
陸時一臉冷漠,吩咐道,“葉駱,送她們回去。”口氣冰冷得像是冰山下滾下來的,叫譚笙覺得徹骨的寒涼。
曲婉寧責怪的瞪了趙寧一眼,用手掐了掐趙寧,“你辦事不力,纔會變成這個樣子。”
她覺得都是自己的錯,對不起譚笙。
她想哄哄譚笙,叫她不要哭,譚笙只是嘆了一口氣,看了一眼陸時,什麼話都沒有說,轉身走了。
“就這麼放過他們了?”孟雪不甘心的大叫起來,抓住譚笙,說什麼都不肯放手。
葉駱上前一步來,強行分開了孟雪和譚笙,帶着譚笙她們出去了。
孟雪見硬的不行,轉身坐到牀上,低聲哭了起來,“你們都欺負我,欺負我誰也不記得,我沒有朋友。”
她還以爲,陸時會走過來,安慰安慰她。
沒有想到,陸時卻走到窗前,向窗戶外面眺望着,對她一句話都沒有。
孟雪有些心虛了,擡起頭來偷望着陸時,就聽見陸時一字一頓的說,“不用再演了,我什麼都知道了。”
這句話把孟雪嚇了一跳,他都知道些什麼事情?
“今天醫生跟我說了,你連腦震盪都沒有,怎麼可能失憶?”
“這怎麼可能?明明是醫生告訴我,我腦子重度腦震盪。”孟雪驚慌起來,兩隻手抓住了裙子,抓得緊緊的。
“孟雪,下次買通醫生前,不要叫我抓住證據。”玻璃窗上的反光打在陸時的臉上,要他的臉一片雪白,看上去是那麼的冷酷。
這句話叫孟雪坐在牀上,半天都沒有說話。
她的大腦飛快的轉着,那個醫生跟自己家交往多年,而且自己給了一筆不小的錢,不可能出賣她,她覺得陸時是在試探她。
“如果你不相信,我們換一個醫生檢查。”孟雪眼珠子轉了一下,換一個醫生,頂多再買通一個人了。
陸時冷冷的說,“不用。”
他的口氣是那樣的冰冷,叫孟雪不知所措,不明白他的意思。
孟雪的腦子裡,過了一遍剛纔的情景,陸時並沒有對譚笙表示出太多的善意,是不是他在生譚笙的氣,自己是不是還有機會呢?
她站起來,走到陸時的身邊,小聲的說,“事情的經過你都看見了,我並沒有誣陷那個女孩。”
陸時扭過頭來,眼眸中一片冷光,他聽見了,孟雪叫譚笙她們窮人家的孩子,孟雪分明是知道譚笙他們的來路。
他的嘴角向上揚起,掛上一絲嘲弄,“孟雪,你不當演員,可惜了。”
他轉身就走,孟雪急了,從後面抱住了他的腰,頭依在他的肩頭上,眼淚吧嗒吧嗒掉下來,打溼了他的衣服。
孟雪抽泣着,什麼話都不說,只是哭。
陸時的心軟了,這個孩子從小到大單戀他,他知道。
只是,他的心裡有另外一個人,再也容不下第二個人了。
更何況,他很快就要給他們孟家一個顏色看,這個時候,他不忍心傷害孟雪。
他轉過身來,把孟雪抱在懷裡,拍了拍孟雪的肩頭,“玩了一上午了,去睡個午覺吧。”
說完這句話,他斷然轉過身來,離開了孟雪。
他並沒有去找譚笙,而是直奔甜品店。
魏學禮正在店裡忙碌,看見他來了,只是點了點頭,“請自便。”低下頭去,就想接着忙。
可是陸時走到了魏學禮面前,貼着他的耳朵,小聲的說,“你想玩什麼遊戲,我奉陪。”
魏學禮聽到這句話,只是微微的挑了一下眉,臉色並沒有什麼變化,“什麼遊戲?我們一直都在玩。”
陸時並不意外,冷冷的笑了一聲,“給我一個理由。”
“我就是理由。”魏學禮丟下這五個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轉身進了辦公室,就不再理會陸時了。
陸時坐在甜品店裡,點了一客甜品,不由得想起來,這個甜品是譚笙最愛吃的。
他吃了兩口,怎麼覺得味道變了。
他擡起頭來,剛纔還燦爛的正午陽光,變得陰晦無比,就像是他在孤兒院那些日子裡的陽光。
他叫了兩個甜品,“送到這個地址。”當然是譚笙所在的地址。
年輕的店員馬上問,“你需要留什麼言嗎?”
陸時想了一下,搖了搖手。
他一個人默默的把那一刻甜品吃完了,擡起頭來,魏學禮已經坐在了他面前。
魏學禮的面色冷峻,冷冰冰的斜睨着陸時,“你又找到貨源了?”
口氣雖然平淡,卻明顯帶着一絲無奈和疲憊。
他本來以爲,自己橫加一刀,搶走了陸時的珠寶貨源,一定能把陸時搞得雞飛狗跳。
沒有想到,陸時還是拿到了珠寶貨源。
“是羅伯茨的嗎?”魏學禮的面前擺着一片甜點,他將甜點放在嘴裡,覺得甜過頭了,就拿起紙巾擦了擦嘴,像是要擦掉不愉快的感覺一樣。
“怎麼可能,你不是跟羅伯茨有協議嗎?他的貨提供給你。”陸時微微一笑,笑裡藏刀。
他很喜歡魏學禮微有不適的表情,這樣叫他覺得痛快。
魏學禮黑色的眼眸中,冷不丁的閃出一片冷光,瞬間消失,“那你從什麼地方得到的貨源?”
“無可奉告。”陸時冷笑起來,他有那麼傻嗎,告訴魏學禮貨源,再叫他截胡?
魏學禮又點了一塊甜點,放在嘴裡,覺得味道剛好合適,於是擡起頭來,微笑着說,“我已經知道了。”
陸時的心裡微微一震,但是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我沒那麼蠢,會叫你得手。”
“我們走着瞧。”魏學禮將甜點放在嘴裡,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無論我做什麼,都要做到最好,你是知道的。”
陸時吃着嘴裡的甜點,心思還在譚笙身上,只是很平靜的回答道,“怎麼,你也想進入珠寶行?”
沒有回答,當陸時擡起頭來時,他面前的椅子已經空了。
陸時再也沒有心思吃甜點了,他走出甜品店,馬上掏出手機,撥打給了葉駱,“去查查,魏學禮是不是知道我們的貨源是從哪裡來的。”
譚笙提供的貨源,是意外中的驚喜,陸時覺得,譚笙不應該告訴魏學禮。
但是,他了解魏學禮,這個男人從來不放空言,魏學禮的消息靈通,他說查到了,就一定查到了。
比方說,羅氏的貨源,這邊剛剛找到了他,魏學禮那裡就收到了情報,直接插手這個生意,搶走了他的貨源。
而他得知這是羅氏的貨源,則是過了整整三天。
而那時,這些貨物已經安安靜靜的躺在了魏學禮的倉庫。
如果不是這筆貨物過大,在本市能夠調動資金的人只有那麼幾個人,他永遠不會想到這個人是魏學禮。
他看着天空,陽光是變了,好像什麼都變了,魏學禮變了,譚笙也變了。
他向着譚笙住的酒店而來。
他以爲譚笙在酒店裡等着他,他想想他沒有那個膽子違反他的命令。
可是,當他打開酒店門之後,迎接他的只有陰冷的陽光,沒有一絲人氣。
譚笙居然不住在這裡。
他有些惱火,抓起枕頭來砸在牀上,這個該死的丫頭,什麼時候開始違反他的命令了。
他摸出手機來,打給了勞拉,“那一百萬動了沒有?”
他沒有那麼蠢,譚笙不住在這裡,也一定搬家了,不會叫他找到。
他要知道,譚笙到底住在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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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猜想,譚笙可能了我那一百萬,找了一個更好的房子住下來。
勞拉馬上回復他,“是的,這一百萬買下了二居室。”
勞拉很快就給陸時發了的地址。
陸時失望的看着手機上這個地址,他還以爲譚笙不會動這筆錢,沒有想到這麼短的時間,譚笙就拿他買了一套居室。
是不是他離開以後,譚笙變了,他不相信譚笙會變。
就在這時,酒店的電話響了,陸時沒有接,就聽見留言系統說,“是譚笙嗎?聽到我的留言,速給我回電,我們的生意,老闆同意了。”
他這個房間是臨時定下來的,除了勞拉之外,沒有誰知道,更沒有誰譚笙住在這裡。
勞拉不可能打這個電話,唯一的解釋,譚笙曾經在這個酒店裡打過電話,給人留下了號碼,這個人會是誰?
陸時有些抓狂,這個房間是他們的二人世界,他不希望有任何人插進來,譚笙會把這個電話留給誰?
他馬上拿起電話,撥了回去,接電話的是一個男性,聲音很有磁性,陸時似乎在哪裡聽到過。
陸時低沉了聲音,霸道的問道,“你是誰?”當對方聽到是一個男人的聲音,馬上就掛上了電話,再撥打過去就沒人接了。
他想起剛纔那個留言,我們的生意,老闆同意了,這是什麼意思?譚笙在跟什麼人做生意,是什麼生意?
這一切的一切他都想知道。
他覺得裡面大有文章,在這種情況下,譚笙怎麼會有心情做生意。
爲什麼那個生意的電話會追到這個地方來?
更主要的是,那個男人的聲音引起他的警覺,這應該是他圈裡的一個人,他有印象,印象不深。
他抱着希望,想到譚笙原先住的地方找一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