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依雪從墓地回去後,情緒依舊很低落。回到林菲的公寓,開始發高燒,一直燒到39°3
林菲有些慌了手腳,叫了120,急匆匆的把顧依雪送去了醫院,好險,再繼續燒下去,就要燒成肺炎了。
顧依雪掛了輸液後,燒一直沒退,只能留在醫院繼續觀察。林菲留下陪同,可偏偏這個時候,林翔打來電話。
“菲菲,你在哪裡呢?你媽媽突然發病了,你趕緊回來一趟。”
林菲一聽就急了,急着要趕回去。可又不能就這麼把顧依雪丟在醫院裡,她左思右想,糾結了許久,還是撥通了慕邵晨的電話。
B市這麼大,但她能信任的人極少,也只有慕邵晨,她能放心的把依雪交到他手上。
慕邵晨幾乎是隨叫隨到,並且,一直寸步不離的守在依雪的病牀邊。
……
另一面,機場。
陸勵陽提前結束工作回國,席城親自去機場接機。
陸勵陽一身筆挺的黑色修身西裝,俊臉上寫着疲憊與憔悴的神色,眼中隱約有淡淡的紅血絲。助理推着行李跟在後面,兩人一同走出機場出口。
“勵陽,這邊。”席城率先看到他們,招了招手。
“你怎麼過來了?”陸勵陽問道,腳步未停,徑直向機場外走去。
“接駕啊。”席城嬉皮笑臉的回答,目光卻一直閃躲。
機場外,車子早已經停在那裡等候多時了。助理和司機在搬行李。
陸勵陽和席城率先上車,一個坐在後面的位置,一個坐在副駕駛座。
“不是說至少需要一個月的時間嗎?怎麼提前這麼多天回來了?”席城扭頭看着坐在後面的陸勵陽,問道。
“加班,事情提前解決了。還算理想。”陸勵陽公式化的語氣回答。
而他口中的‘加班’自然不僅僅是加班那麼簡單。自從顧依雪不接聽他的電話開始,陸勵陽夜以繼日的工作,每天最多睡三四個小時,才提前一週結束行程回國。
雖然,他讓席城看顧依雪,席城在電話中也是一百個保證,依雪什麼事兒都沒有。可陸勵陽還是不放心,所以提前結束工作回國。
也只有親眼見到她,看到她好好的,他才安心。
“你所說的‘加班’,不會又是每天只睡三四個小時吧。”席城眼見着陸勵陽一臉無法掩飾的疲憊之色,無奈嘆道。
他記得,只有陸家出事之後的那段時間,陸勵陽纔是這樣的狀態。跟不要命了似的,每天只睡幾個小時,除此之外都在工作。
“沒辦法,急着回來哄老婆。”陸勵陽淡淡的笑了一下,笑容都帶着幾分憔悴。
彼時,助理和司機已經把行李全部放進了後備箱,司機回到駕駛室,恭敬的詢問道:“陸總,先去公司,還是先回家休息?”
“當然先回家休息了。”席城說道。這麼熬下去,他真擔心陸勵陽英年早逝。
“我在飛機上睡了幾個小時。現在不困。”陸勵陽說,同時拿出手機,一遍遍撥打家裡的座機電話,一直無人接聽。
然後,他撥了沈曼夫的電話詢問。從沈曼夫那裡,他才知道顧依雪最近一直請假,根本沒去上班。陸勵陽隱約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依雪沒上班?究竟怎麼回事?”他問,劍眉深蹙。
席城心想:流產之後當然需要休息一段時間了,立即上班那是不要命了。
可這話借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說,只能敷衍道,“你們不是冷戰嗎,心情不好怕影響工作唄,所以直接請假了,沒什麼大驚小怪的。”
陸勵陽沉默,深邃犀利的目光看着席城。他和依雪不是第一次冷戰,但依雪從不會因爲心情問題而影響工作。
陸勵陽直覺席城一定有事瞞着他。
“席城,你現在是把我當成三歲小孩兒騙?”
“豈敢,你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騙你啊。”席城一副誇張的語氣說道。
陸勵陽不語,深沉的目光盯着他看,好像要把他看穿一樣。
席城被看的一陣心虛,心想,顧依雪流產的事兒肯定瞞不住,陸勵陽遲早要知道。他倒不如現在交代了,早死早超生。
“勵陽,其實,有件事我一直沒敢告訴你,你和顧依雪的孩子,被她拿掉了。你讓我去查,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她已經做完手術了,我想阻止也根本來不及。當時你在國外,事成定局,就算你回來也無濟於事,所以……”
“所以你就自作主張的騙我說依雪沒事?”陸勵陽挑眉說道。
“顧依雪的確沒事。”席城嘀咕了一句。
從某種角度來說,他也沒騙陸勵陽,顧依雪除了流產後虛弱點以外,的確沒什麼事兒。只是孩子沒有了,那也是她自己作,怨不得別人。
狹小的車廂內是短暫的沉默。
席城原本已經做好了陸勵陽會發飆的準備,可此時的沉默,反而讓他有種更加不好的預感。似乎這只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隔着距離,他都感覺到陸勵陽周身散發出的冷冽到極點的氣場。
“依雪,她現在在哪兒?”沉默片刻後,陸勵陽開口詢問。聲音平靜,但明顯帶着隱忍。
“醫院。”席城回答。
他的人一直都盯着顧依雪那邊,昨晚,顧依雪發燒被林菲送進醫院,目前爲止,他沒收到顧依雪出院的消息,應該還在醫院裡躺着。
“去醫院。”隨後,陸勵陽對司機吩咐道。
車子停在了醫院的地下停車場裡,陸勵陽邁開長腿下車,隨後,席城也推開了車門。
“你確定要跟?”陸勵陽冷瞥他一眼。
席城幾乎是不假思索的立即關上了車門。城門失火已經殃及了他這條無辜的池魚,他可不想因爲好奇而再被牽連。
陸勵陽乘坐直達電梯上樓,病房區的走廊,空空蕩蕩的。
他的腳步停在了顧依雪的病房前。
單人間,病房的門虛掩着,裡面隱約有兩個人的身影晃動。
顧依雪已經醒了,半靠在牀頭坐着,一頭烏黑的長髮披散着,虛弱,蒼白,而正是因爲這份嬌弱,讓她多了幾分楚楚動人,特別的惹人心疼。
慕邵晨坐在病牀邊,先看了眼輸液瓶,一瓶輸液又眼看着見底了。他伸出手,撫摸顧依雪的額頭,這個動作,做的那麼的自然而然,而依雪也沒有半分躲閃和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