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騙我?”
蘇瑾年用懷疑的眼神看着他,那副表情看的他不敢說一個不字。
連忙聳拉着臉快速點頭,恨不得腦袋能搖動的飛快,就怕自己一個慢了,那搭在自己肩頭的手就會化爲拳頭落在自己臉上。
蘇瑾年見此面色才稍稍有些舒緩,收回了自己快要捏成拳頭的右手。
“呼....”
他大鬆一口氣。
“你真的沒騙我?”
沒料到,她居然會殺個回馬槍。
“真的真的,我發誓!”
二號哭喪着臉,舉起手對天發誓,他真的記得有一個叫做“三號”的人。
怕她不信,他還口中繼續吐道。
“不就是一個那麼高...”他站起身比劃了一下,“人有點傻傻的...”蘇瑾年贊同的點點頭,“還是一個啞巴...”
“他不是...他..他只是不太習慣說話...”
聽到這,她就如同一隻被踩到尾巴的老虎,站起身大聲反駁,這副模樣在不明事實的人看來,還以爲是啞巴是在說她自己。
“是是是...”
他急忙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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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沉默對視片刻,都相互吐出一口氣。
蘇瑾年更是疲憊的一把坐在真皮沙發上,閉上眼睛,腦裡浮現的全是夢裡出現的場景。
聲音沙啞道:“你說夢真的是現實的反射嗎?”
二號低頭瞟了瞟她疲憊的臉色,小心翼翼的回答。
“老話不是常說,夢境都是和現實相反的,所以當不得真....”
廢話,看自家boss剛纔那副瘋狂的模樣,肯定是夢裡夢到了一些不好的事,傻子纔會去說夢和現實一致呢。
她聽到二號的答案,也不以爲意。
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看法,她不予置評。
只是問了,總歸是安心一些。
再次睜開眼,瞳孔中的疲憊沒有被消散,照映着眼眶紅紅的。
聲音沙啞的吩咐道,“返航,讓飛機返航,大陸我不去了。”
二號聽聞,臉上浮現出爲難的神色。
蘇瑾年看出了他的爲難,皺眉問道。
“有什麼問題嗎?”
“我的親爺,當然有問題了。”
二號頓時焦急道,“咱們已經快到大陸了,按照導航估計這已經不到一小時的航程,現在返回直升機的燃料肯定不夠用....”
蘇瑾年有些沉默,這會,她確實沒想那麼多。
“爺,你是在擔心三號吧?”
聽到他這麼說,她下意識就要否認,可一想到他消失在自己面前時她的感受,又一頓沉默。
壯着膽,他繼續出主意道。
“爺您既然這麼擔心他,要不你打個電話給他....”
偷偷瞄了眼蘇瑾年臉色,發現她正面無表情的盯着他。
二號不由面色發苦,完了,自己好像拍馬屁拍到老虎屁股上了,苦也....
預想中的嘲諷、懲罰沒有到來,反倒是肩膀,被一隻溫暖的大手覆蓋。
這溫暖的感覺頓時讓他有種想哭的衝動,抽着鼻子,淚汪汪道:“主人...”
“我心情好,勸你現在別來噁心我!”
蘇瑾年幽幽說道。
“是...”
尷尬的收回就要上前握住她的手,腳尖輕輕划動,有點尷尬。
見蘇瑾年再無她事,轉身就要離去。
“回來!”
可還沒走出兩步,蘇瑾年又喝道。
二號委屈的重新轉身,看着她,不知幹嘛又把自己叫停。
“把三號號碼推給我。”
蘇瑾年心裡亦是嘆息一聲,微微轉頭,不敢再看。
她,真的錯過了好多。
好友申請,提交,通過,連接視頻。整套動作一氣呵成。
她有些焦急的等在手機前,明明只不過是幾分鐘不到的等待時間,她卻好像是度過了好幾個日夜。
終於,那個她日思夜想的人接通了視頻。
“呼...”
她終於鬆了口氣,眼神近乎貪婪的看着屏幕中少年素淨的臉上。
“喂....”
似乎是手機有些老舊了,沈悸這邊的畫質非常不清晰。
屏幕上的人影被雪花掩蓋,時不時還整體跳動一下,好長一段時間後才穩定下來。
“喂,蘇總?...咳咳”
看清了視頻中的人影,少年驚呼一聲,帶動了他的喉嚨,害的他不由低聲咳嗽了幾聲。
而這幾聲咳嗽,更是讓她渾身都驚顫起來。
“你...沒事吧!”
她有些彆扭的詢問。
扭扭捏捏的模樣簡直不復她往日的威嚴。
屏幕中的少年也有些驚訝,此時的他仍臥病在牀,聽到蘇瑾年暖心的問候,也只是有些驚詫於就連蘇瑾年這種生物也都會關心人了,其餘再不起一絲波瀾。
“還好...”
淡淡說了句,他彷彿就不願多言一把,將頭轉而看向窗外,那一株蘭花依舊在陽光下漸漸枯萎,即使是他給了它遲來的水源滋潤,依舊也救不活了。
看到少年這副模樣,她莫名感覺嘴脣有些乾澀,想說些什麼,但又說不出口。
於是便有些遲疑。
“那你好好養病,我這邊談完生意就回來看你!”
她終究內心還抱有了一絲奢望,奢望少年並沒有偷聽到她們完整的談話。
一陣沉默,就當她絕望的以爲他不會再回話的時候,屏幕裡的少年終究還是轉過臉淡淡“嗯”了一聲。
即使只是這一個字,她依舊隔着屏幕狂喜。
於是洋溢着笑臉道,“小三子要點什麼嗎,等我到大陸了通通給你買回來,只要....”
屏幕那邊的人兒清冷的打斷她的話,認真道:“主人,不用了...”
她的笑意戛然而止,就這般凝固在臉上。
強打起笑意,問道,“什麼不用了,喂..我這邊天空上信號不太好我先掛了...”
“主人,其實你應該知道,遲來的真情比草賤...”
還不等她倉皇掛斷,屏幕裡少年的話傳來,如同寒冰一般,凍徹她的胸口。
讓她就連假笑都瞬間難以維持。
眼眶瞬間變紅。
可屏幕裡的少年彷彿沒看到一般,垂着眸,低聲細語道。
“其實主人不用對我這麼好的,遲到的溫柔就讓它遲到吧,如果感受不到那曾經縹緲虛幻的愛意,那結局也就不會那麼傷悲了。”
她面無表情的聽着他的訴說。
而他繼續喃喃。
“主人,其實最殘忍的是給了一個人希望,然後再去摧毀他....這纔是真正的悲傷....”
他喃喃個不停,話語如同一道道利刃,不斷刺痛她的神經。
他擡頭,眼神悲傷道,“主人,我剛纔做了一個夢,我.....”
蘇瑾年面無表情的掛斷視頻,她不想再聽了,她,說什麼也不會放棄....
看着化爲漆黑的老舊屏幕,他輕輕搖搖頭。
這次沒有再看那株即將枯萎的蘭花,而是靜靜躺下,合衣而眠。
低聲自言自語道:“好遺憾,還沒來得及教會你愛我。”
陽光照射下,他面色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