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和醫院
自從陸識微生完孩子後,季森硯但凡無事,就總嚷嚷着要來醫院看妹妹,而自家那個無良親哥又把孩子丟給季九晞了,這讓她很崩潰。
天天來,總要有個理由。
陸識微產後恢復得不錯,倒是蘇羨意臨產前,雙腿浮腫,疼得厲害。
季九晞就藉着來幫蘇羨意按摩爲由,常帶小侄子過來。
小傢伙某次買了冰糖葫蘆。
謝馭叮囑:“妹妹還沒長牙,不能吃這個東西,你自己吃就好。”
季森硯歪頭想着:
不能吃,可以舔一舔啊。
糖葫蘆外面的糖漿可好吃了!
又甜,還脆脆的。。
趁人不注意,他拿着糖葫蘆就往謝家這小閨女嘴邊送,“妹妹,吃——”
謝家這小閨女睜着大眼睛,似乎根本不懂。
奈何天熱,山楂外淋的那層糖漿有些融化了,沒送到她的嘴裡,就有些許沾到了小寶寶的臉上,季森硯急忙用手擦了下,還有點殘留,擔心被謝馭發現,急得不行。
這糖,不太好擦拭,但是舔舔一般就能掉。
他吃糖, 沾到嘴邊, 就是舔掉的。
小傢伙踮着腳就往牀邊湊。
謝馭回來得巧。
陸識微由程問秋陪着,在走廊散步,進行些輕微活動。
總躺着,她覺得難受。
謝馭不過是剛給閨女換完尿布, 去洗手間洗了個手, 這才導致屋裡有那麼半分鐘無人在。
他一把揪住某人的後衣領。
直接就將某個偷香竊玉的小賊給提溜了起來!
“你幹嘛?”
謝馭板着一張臉的時候,就連成年人都懼三分, 況且是季森硯這奶娃娃, 吧唧着小嘴,差點被嚇哭。
“我……”
“說話, 你想做什麼?”
季森硯整個人被懸空提着,加上真的幹了壞事, 眼眶一紅, 倒弄得謝馭沒法子了, “你哭什麼?”
“你欺負我。”
“什麼?”
“你放我下來。”
“你先說,你想幹什麼?”
說話間, 陸識微和程問秋已經回來了, 看到謝馭提溜着季森硯的衣領子, 自然要問一句,“小馭, 你們這是在幹嘛?”
季森硯看向陸識微,“姨姨, 叔叔偷襲我。”
“……”
後來知道季森硯做了什麼,謝馭就直接把他送到了蘇羨意的病房,季九晞正給她按摩,瞧見小侄子被遣送回來, 就知道他肯定幹了壞事。
“妹妹還小, 不能吃這些東西。”季九晞和他解釋。
“我現在知道了,我錯了。”季森硯垂頭, 坐在椅子上吃糖葫蘆,“那我還能再去看妹妹嗎?”
“可以啊,但你一定要乖,叔叔阿姨不讓你做的事, 你千萬不能做。”
季森硯點頭, 低頭繼續咬着糖葫蘆。
想着自己被謝馭拎着衣領提溜起來,就覺得羞憤。
吃糖葫蘆的動作,就好似在泄憤,咬得用力, 咀嚼得更用力。
只聽,“咔嚓——”一聲,咬到了裡面的山楂籽。
然後……
磕掉了一顆牙!
“哇——姑姑,我的牙掉了。”
季九晞:“……”
她急忙拽着小侄子去洗手間漱口,蘇羨意躺在牀上,聽着裡面傳來某個小傢伙的哭聲,“姑姑,我的牙掉了,我會不會死啊。”
“不會不會,掉牙很正常。”
“可我少了一顆牙,我就不帥了。”
“不會,你還是很帥的。”
“表哥就掉牙,他連門牙都掉了,好醜啊。”
“……”
蘇羨意聽着姑侄倆的對話,樂得不行。
卻還只能扶着肚子,不敢讓自己笑得太放肆。
“姐,有什麼高興的事,在門口就聽到你在笑。”隨着說話,蘇呈推門進了病房,與他同行的還有蘇琳。
“森森吃糖葫蘆,把牙磕掉了。”蘇羨意示意兩人坐下,看向蘇呈,“你怎麼有空過來?”
“下課了,就來看看你。”
“沒去厲家補課?”
“小堂妹去學校拿準考證了,我晚上再過去。”蘇呈笑道。
時間倒是過得很快,這一晃眼,蘇羨意要生了,而厲家那小堂妹也迎來了高考。
她前面幾次的摸底考試成績都不錯,若是能保持下去,就算上不了本一,也能穩穩得上個本二。
“你感覺怎麼樣?要不最近我搬到醫院陪你吧。”蘇琳提議。
“我挺好的,吃得好,睡得好,就是二哥很緊張。”
陸時淵怎麼可能不緊張。
眼看着預產期就快到了,生孩子總是有風險的,難免擔心。
“姐,你最近的房子處理得怎麼樣?”蘇羨意看向蘇琳。
“手續剛辦完。”
自從她和厲成蒼領了證,回康城告知父母,回京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買房。
房產證剛辦下來。
“恭喜啊。”蘇羨意笑道,“那你和厲大哥準備什麼時候辦婚禮?”
“還沒決定。”
蘇琳最近都在處理房子的事,還沒時間考慮婚禮。
已經領完證,至於婚禮在何時舉行,也就沒那麼着急了。
其實前段時間,她和厲成蒼也曾去諮詢過一些婚紗攝影店,或是些酒樓。
有些舉辦婚禮的,大半年前就把宴請賓客的酒店定好了。
這時節又好,溫熱不燥。
幾乎所有婚紗店的時間都早早被預定了出去。
剩下可供選擇的拍攝時間,基本都是工作日,厲成蒼和蘇琳都有工作,時間上不好協調,這事兒就被耽擱了下來。
蘇家姐弟說話間,季九晞牽着小侄子出來了。
小傢伙吃糖葫蘆磕掉一顆牙,難受得不停抹眼淚,說他再也不是個美男子了。
蘇呈都快笑瘋了,還美男子?
屁大點的孩子,就知道臭美了。
“弟弟,你沒有牙也帥。”
沒有牙,還帥?
“你騙我。”季森硯掉的是後槽牙,根本不影響他的美觀。
“我怎麼就騙你了。”蘇呈笑道。
“你看起來就不可信。”
“……”
蘇呈被他氣得哭笑不得,什麼叫他看起來就不可信?
難不成他長了副騙子的模樣?
“姑姑,我想回家。”
季森硯掉了顆牙,有些精神萎靡。
小臉上寫滿了不高興。
“好,我們回家。”季九晞揉了下小侄子的頭髮,“不過我得先幫阿姨按摩結束才能走,你再等姑姑半個小時好不好?”
“好。”小傢伙乖乖點頭。
“那你們先按摩,我到隔壁去看看。”蘇琳指的隔壁,就是陸識微那裡。
既然來了,沒道理不去瞧一瞧。
“那我也去。”蘇呈起身。
姐弟倆剛離開病房,蘇呈就發現後面跟了個小尾巴。
“你又來了?”
謝馭看着這試圖偷香竊玉的小採花賊。
“叔叔,我要回家了。”
“是嗎?注意安全。”
“我想和妹妹說聲再見。”
“……”
季森硯走到牀邊,和已經睡着的小粉糰子說了聲再見,又向謝馭道歉,“叔叔,我以後再也不給妹妹隨便喂東西吃了,您別生氣了。”
“我沒生氣。”謝馭也不是那麼小氣的人。
也知道季森硯不是故意的把糖漬蹭到自家閨女的臉上。
只是這小傢伙太熱情了。
“叔叔,我已經受到懲罰了。”
wωω•тTk ān•c o “你姑姑懲罰你了?”陸識微問道,看着他通紅的眼睛,微皺着眉,“你姑姑打你了?”
“不,老天爺懲罰我的。”
所有人:“……”
他說着,還張開嘴,讓謝馭看自己磕掉的牙齒。
因爲掉了一顆牙,季驍也擔心兒子,當天晚上就把他接回家,告訴他掉牙很正常,“爸爸,那我的牙齒掉了,還會長嗎?”
“肯定會啊,以後你的門牙也會掉,然後長出新牙。”
“是嗎?”
“爸爸說的話,你還信嗎?”
然後,
三更半夜,季驍就發現自己兒子拿着玩沙子的塑料鏟子和小水桶,跑去院子裡挖坑,說是:
種牙!
季驍又笑瘋了,因爲他把牙埋在土裡後,還澆了點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