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那有一點點哭腔和病弱嗓音的聲音給驚訝到了,心裡吐槽了一句。
這麼孩子氣……
白色的蛇比黑色的蛇看起來嫩一些我承認……而且他沒有韓墨羽那種腹黑妖孽的感覺,更是因爲受了傷,那張本來就很讓人折服的臉,如今脆弱起來更是格外晶瑩剔透的惹人憐惜。
不過我翻了個白眼,還是默默的推開他:“我可不是你的萌萌你得看清楚了再抱。”
要是我命不好,那一會兒韓墨羽推門進來,我可八張嘴都說不清了我。
可是誰知道這受傷的傢伙勁兒還挺大,就像個醉漢一樣,眼睛都對焦不到一起去,卻還是緊緊攥着我的肩膀認真的看了一陣,好像在確認我是不是那個‘萌萌’。
我試圖伸手推他,沒推開,只能無奈的耷拉着眼睛:“是人是鬼你都認不清楚了麼?我是沈七酒,不是你的萌萌。趕緊鬆開。”
他沒反應……仍舊死盯着看。
但倒黴也就是倒黴,我剛纔還想着怕韓墨羽回來,他還真就回來了,就這麼一推門,就瞧見素笛扒着我的肩膀。使勁兒的瞅。
一瞬間我們仨都愣住了,韓墨羽見到屋子裡有別的蛇,整個人突然凝滯了似得,而素笛看到有外人出現,倒還是有反應的。瞳孔縮了縮,嘴裡直接就吐出了信子示威。
我不知道他是去試探來者何人還是純粹的敵意,韓墨羽見他這樣,冷然的眯了下眼,說了句。
“這是我家。”
好像宣誓地盤一樣的。隨後靠近我,伸手就把我拽了起來……很少用那麼大力氣對待我,但我也知道他有點生氣,連哼一聲都沒敢,只能乖乖的站在他面前。老實的低頭。
“不解釋麼?”
見我沒有反應,韓墨羽似乎催促了一句,我咳了兩聲,看了看下邊有些敵意還有些警惕迷茫的素笛。
“你聽我說……”我拉着他,把剛纔傍晚到現在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講給了韓墨羽聽,老老實實的認識錯誤:“我知道我不該心軟,但是你也是騰蛇,我看到他受傷就沒忍住撿回了屋裡,而且他也沒做什麼過分的事情,就只是想把尾巴搭在我腿上取暖而已。”
“取暖。我進來的時候他的眼都快盯進你眼裡,在做什麼。”
“這是因爲他喊着萌萌,許是認錯了人……就是……就是抓一下肩膀……而已啦……”
一邊試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一邊擡頭試探着看着韓墨羽的臉,仍舊黑漆漆的沒有什麼好臉色,和下面白的快透明的素笛真的是一個天堂一個地獄。
不幸的是,此時我人在地獄中……
韓墨羽看了看素笛,又看了看我,口中重複了一句:“萌萌……?”之後就再不說話了。
我看着他那樣也覺得有些心底發寒,最後揉着眼睛軟聲哭道:“哥哥我錯了,你收拾我吧都是我不對。不然你叫人打我板子好了……”
明知道韓墨羽對這種主動認錯服軟的態度沒什麼抵抗力,所以可憐兮兮的往他身上蹭,伴隨着抽鼻子,說的更是冤屈的要命。
他或許沒心思看我到底是不是真的哭出來了,只是這樣幾句話。就嘆了口氣,無奈的看着我。
“打你還不如打我自己。”
之後伸手戳了我額頭,就把我安排在他背後,看着那個仍舊十分迷茫的坐在地上的素笛。
“他受傷了。”我輕輕的指了指素笛的尾巴:“被鞭子抽的,而且內臟好像也有點問題,也許是撞到了?”
“嗯。”韓墨羽低聲應了一句:“不用管,明早就好了。”
“是嗎?會好嗎?”
“死了也與我無關。”冷血動物的面容再次爬到臉上,韓墨羽轉身就拉着我走。
我跟着點點頭,想,他說沒事就沒事,他雖然冷血,但不是殘忍,沒事的。
之後韓墨羽從遠處拉了個大屏風過來,素笛就被遮掩在屏風後面,正常是可以看到的。但他看不到我們的牀。
隨後就拉着我上了牀,有點花力氣的按住,落了帷帳之後,就照着我的屁股使勁兒的抽了一下,疼的我一呲牙。旋即被他按住手腕。
“哥哥……”
我知道他仍舊有點餘怒未消,所以依然可憐兮兮的一邊配合一邊裝委屈,心裡想着,他把帷帳放下來幹什麼?這是要……額?
韓墨羽按着我的兩隻手腕子在旁邊,那雙眼難得的出現了些紅色。口中也是獠牙的樣貌。
我知道這是他變成半蛇樣子的前兆,縮了縮鼻子,抿脣哼哼。
“哥哥……我都承認是我不對了……你就饒了我好不好……”
“承認了也還沒訓你。”韓墨羽停下了手,但看起來一點兒也沒放過我的意思:“喜歡撿小動物回來也就罷了,你忘了上次他怎麼對你的?還敢讓他進屋?還找了你的被褥給他?”
“外面在下雨嘛……”
我嘟着嘴解釋,其實心裡知道韓墨羽有些心有餘悸,他在擔心,萬一他不在的時候,我讓素笛進屋了出現了什麼問題他會有多後悔什麼的。
就算是不死不傷,只是被人擄走了。他也是會跟着心驚肉跳的。我都知道。
所以我纔在一直裝可憐……因爲打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我做的是錯的。
而韓墨羽也真的沒打算結束,狠狠的捏了下我的手腕:“這是理由?用我來告訴你騰蛇放在雪堆裡也凍不死嗎?”
“那你掉進河裡還得了寒症呢……會生病的嘛,再說他還受傷了。”我抿了抿脣,之後輕聲開口:“還有,雖然他上次對我那樣,但是那是我主動招惹他,而且因爲他心愛的人嫁給你還死了所以有點難過。他當時答應過我,會好好對我,還會標記我,所以……”
“所以?”韓墨羽眼睛一眯,許久沒見的兇相又出現,牙呲在脣邊嘶的一聲:“所以你覺得他說的挺不錯的,是麼?”
“是這樣啦……”
我跟着點頭,卻完完全全的忽略了韓墨羽的表情,也沒徹底理解他說的那‘不錯’。是很不錯的主意,不是很不錯的人。
如果我知道他誤會了我話裡的意思了的話,我肯定不會敢點頭的,隨後見他又開始拽我的衣裳。
“哎呀哎呀……”我見他沒完沒了了也有點生氣:“你究竟想怎麼樣嘛?!”
“在你準備好被他標記之前再享受一下呵,省的我辛苦隱忍最終卻便宜了別人……”說的很輕鬆的樣子。卻仍舊是一雙猩紅色的眼,滿是氣憤。
說到這我才反應過來,他貌似是誤會了我的意思,他的醋意似乎傳染了我,瞬間讓我連腿都軟了。但還是匆忙的解釋。
“不是這個意思啦!”抱着他的手臂,我語速極快的道歉:“我不是要找他標記,我只是覺得他說的話還是有一點擔當的,如果真的很壞他就不會那樣說,所以我就動了點惻隱之心!”
韓墨羽很安靜,這回沒有訓斥我,也沒有說什麼偏激的話,我想他大概在理解我的解釋,探究其中到底有沒有那麼一點兒要找別人標記的意思。
上次我吃過一次虧,不過幸好這次他沒有被什麼幽凰草毒到。交流起來不會有麻煩。
於是我連忙好聲好氣的抱着他解釋:“不要想太多,我知道標記對於騰蛇來說很重要,我也知道你是在擔心什麼,一輩子只能標記一次,我去找了別人你就不屬於我了不是麼……”
韓墨羽身子抖了一下,沒說話,但顯然是被我說中了,有些憤然的吞嚥了幾下,喉結滑動的樣子,看起來有些委屈。
“我不會的哦……你要相信我。”我捧着他的臉,信誓旦旦的承諾着:“我這輩子都只要你一個人,一條蛇,絕對不換。我要是換了人,你就用你的毒咬死我,讓我爛個幾百天再死。”
就像他當初在月色下告訴我,他的七寸在哪,說如果有一天他欺騙我,那麼我就用簪子刺進他七寸裡殺了他一樣的話。
他那天的那番話震撼了我的心,讓我對他自此有了割捨不下的眷戀,那麼我相信。我同樣的承諾,對他也是有同樣的作用的。
果然,韓墨羽肩頭顫抖了幾下,隨後抱住我,很沙啞的開口。
“你說錯了。”
“什麼?”我愣然的眨了眨眼。沒明白他在說什麼。
我說什麼說錯了?發個誓還發錯了?
半晌後韓墨羽才輕聲在我耳邊嘆息:“不是標記對於騰蛇來說很重要,而是對我來說……你很重要。”
“額……”我傻傻的被他抱着,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卻又聽到他在我脣上蜻蜓點水一樣的吻了下,補充了一句。
“我只有一次機會。這一次機會已經給了你,以後別做這種危險的事情嚇唬我,離其它雄騰蛇遠點,記住了嗎?”
“記住了。”
我看着韓墨羽漆黑的眼,鄭重其事的點頭。心裡想着,我猜的都對,他就是在害怕這個。
但還沒等說話,衣服便又被掀開……
“喂!”我慌忙的摟着衣服:“這事還過不去呢?”
“永遠也過不去了。”他哼哧一聲,勉強露出個笑意:“我許久未曾沾過你。此時他在,更是必然要你身上全是我的味道纔是!”